刘笑站在路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朝着人多的方向走——他想,人多的地方肯定有公交站或者公园,说不定能遇到好心人,也能慢慢打听派出所的位置,实在不行,在公园的长椅上凑合一晚也行。
他抱着蛇皮袋,走得很慢,额头的疼痛让他不敢加快脚步,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挪。刚才在胡同里捡了张别人扔的创可贴,随便贴在了额头上,可血还在往外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衣服上,也滴在了蛇皮袋的拉链口。
蛇皮袋的拉链没拉严,露出一小截青铜罗盘的边缘,几滴温热的血刚好滴在罗盘上,顺着刻度的缝隙渗了进去。刘笑当时正想着怎么联系王大壮,没在意这细节,只觉得额头越来越疼,脚步也越来越沉。
走了大概五分钟,刘笑突然觉得怀里不对劲——一开始只是有点温热,像揣了个暖手宝,他还以为是自己走得太急,身体发热了,可没过多久,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有点烫人,像揣了个刚煮好的红薯。
“咦?怎么这么烫?”刘笑皱着眉头,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冰凉的,没有发烧。他又摸了摸怀里的蛇皮袋,烫意正是从罗盘的位置传出来的。
他心里一慌,赶紧把蛇皮袋拉开,低头一看——只见青铜罗盘泛着淡淡的红光,原本静止的指针,此刻正飞速地转着,“嗡嗡”的声音很小,却能清晰地听到,像小虫子在爬。
“我的娘啊!这是怎么了?”刘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把蛇皮袋扔在地上。他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罗盘这样——师父用了几十年的罗盘,一直安安静静的,指针只会在测风水的时候慢慢转,从来不会这么疯狂,更不会发烫、泛红光。
他赶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罗盘从蛇皮袋里拿出来,指尖刚碰到罗盘,就被烫得“哎哟”一声,赶紧缩了回来。罗盘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热了起来,红光也越来越亮,在阳光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师父!师父您快显灵!这罗盘怎么了?”刘笑急得快哭了,对着罗盘小声喊,“是不是我把您的罗盘弄坏了?还是您在提醒我什么?您别吓我啊!”
他的动静引来了周围路人的围观。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凑过来,好奇地问:“小伙子,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啊?怎么还冒红光,看着怪吓人的?”
“是……是罗盘,我师父传下来的,”刘笑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把罗盘往蛇皮袋里塞,可刚塞进去,就觉得蛇皮袋都被烫得发热,只能又拿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发烫、转起来了。”
“罗盘?”大妈眼睛一亮,又凑近了些,“是不是有灵性了?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老物件沾了血,就会显灵!你这罗盘是不是认主了啊?”
旁边一个穿t恤的小伙子也凑过来,掏出手机对着罗盘拍照:“卧槽,这也太神奇了吧!跟电影里的法器似的,是不是能驱邪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问刘笑是不是风水大师,有人问罗盘能不能测吉凶,还有人问能不能帮自己算一卦。刘笑被问得头都大了,额头的血还在流,怀里的罗盘还在发烫,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抱着罗盘,想赶紧离开这里。
“大家让让,让让,”刘笑挤出人群,抱着罗盘快步往前走,烫得他只能不停换手,左手换右手,右手换胳膊,胳膊烫得不行了,又夹在腋下,引得路人哈哈大笑。
“小伙子,你这罗盘是不是装了充电宝啊?怎么这么烫?”一个卖烤肠的大爷笑着问,“要是快炸了,赶紧扔了,别伤着自己!”
“不是充电宝,是真罗盘!”刘笑一边走一边喊,心里又慌又乱——他不知道罗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可这是师父的罗盘,他就算被烫死,也不能扔了。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罗盘的温度稍微降了点,不再像之前那么烫了,指针转得也慢了些,红光也淡了下去,可还是在转,还是带着温热。刘笑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来,把罗盘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现在的温度刚好,像暖手宝一样,不烫人了。
他看着罗盘上还在慢慢转的指针,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突然想起刚才滴在罗盘上的血——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罗盘才变成这样的?
“师父,您是想帮我吗?”刘笑对着罗盘小声说,“是不是您在天上看着我,知道我受了委屈,所以让罗盘显灵,帮我找骗子,帮我赚钱?”
罗盘的指针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转得更慢了,最后慢慢停了下来,指针指向了胡同的方向——正是他刚才被骗子打的地方。
刘笑眼睛一亮,心里突然有了希望。他觉得,这肯定是师父在帮他,罗盘显灵了,说不定能帮他找到骗子,把钱和银行卡拿回来,还能帮他靠本事赚钱,不辜负师父和乡亲们的期望。
他小心翼翼地把罗盘放回蛇皮袋里,虽然还是有点温热,却不再吓人了。他站在长椅旁,看着罗盘指针指的方向,又看了看远处的人潮,心里不再像之前那样茫然了——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他要跟着罗盘的指引,先找到骗子,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再靠自己的本事,在城里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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