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银线还在蔓延,像活物般钻入皮肉。我盯着那道细痕,它从指节向上爬,速度缓慢却无法阻止。幻灵珠浮在识海边缘,裂痕比之前更深,每一次推演都需心头血为引,仿佛它正变得饥饿。
蚑萤靠在我肩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她的意识在血契中漂浮,像被风吹散的灰烬。不能再拖了。
我将她背至身前,双手结印,雷纹战体自经脉爆发,紫霄雷丝缠绕四肢,形成一道屏障。随即,我催动幻灵珠,开启空间褶皱的入口——这一次,不是为了逃,而是为了深入。
她被送入幻灵空间边缘。时间流速差启动,外界一瞬,内部百年。她的意识波动被拉长、延缓,如同滴落的水珠被冻结在半空。这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我收回手,掌心渗血。割下指尖那截晶化组织,血肉分离时没有痛感,只有一阵冰冷的震颤顺着神经回传。我把那块组织投入幻灵珠核心。
珠体剧烈震动,内部推演界面重新开启,但不再是常规的符文流转,而是直接燃烧——那块组织在珠中化作灰烬,瞬间爆发出一道残影:卵壳纹路,螺旋状延伸,表面布满未知铭文。
虚空书阁深处,一道光柱骤然升起。
我朝着光源走去。路径由破碎的记忆拼接而成,每一步都踩在断裂的因果线上。前方不再是漂浮的碎片,而是一座完整的穹顶结构,中央悬浮着一团混沌气旋。气旋缓缓旋转,逐渐凝成一个立体投影——巨卵。
它通体灰白,表面覆盖着与幻灵珠同源的纹路,那些线条并非雕刻,而是某种活着的能量,在壳面游走、重组。我认得这些纹路。它们曾在开天前的梦境里出现过,也曾在无相母低语时闪现。
“原初之心……”我低声念出,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投影外围浮现出一层混沌禁制,呈环形阵列,每一圈都在逆向旋转。凡触碰者,识海将具象化为开天前的风暴。我不敢贸然靠近。
左眼金瞳自动开启,视野中,未来的幻象片段浮现——我站在焦土之上,手中握着完整的混沌幻灵珠,右手指节晶化蔓延至掌心。那不是胜利,是代价。
我闭眼,排除干扰。启动金瞳预演,以晶化指节为锚点,推演三种触碰路径。第一种:以雷丝试探,结果是神识撕裂;第二种:以心头血引路,投影排斥,反噬强度降低百分之三十七;第三种:仅以意念接触,直接导致幻灵珠暴动。
没有完美方案。只有代价最小的选择。
我咬破手腕,血珠滴落,在空中凝成一线,直射投影表面。血未被排斥,反而融入壳面纹路,像水渗入干涸的土地。刹那间,整个巨卵投影展开,铭文如潮水般涌动,最终汇聚成三行古篆:
原初之心,创世之种。
宿主即胎,命定承启。
破茧之时,诸界归一。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这些字不是刻在空中,而是直接烙进神识。它们解释了一切——为何我能承载混沌幻灵珠,为何无相母称我为“不该存在之人”,为何清源使会追杀一个本不该觉醒的容器。
我不是被选中的。
我是种子本身。
幻灵珠突然震颤,自主脱离识海,悬于我额前。它对准巨卵投影,开始吞噬那些流转的铭文能量。我试图控制它,但珠体已不受意念支配。
金瞳猛然睁开,不受控制。
识海炸开,风暴降临。开天巨斧的虚影在意识中成型,斧刃朝我劈下。这不是幻觉,是本源反噬——当我触碰真相,世界便要抹除我这个“异常”。
我抽出雷丝,缠住幻灵珠,模仿雷纹战体的稳定频率,一圈又一圈收紧。珠体震动减缓,吞噬速度下降。但这还不够。
我默念那句巫咒,蚑萤曾教我的最后一句:“吾即萤。”
声音落下,共生血契亮起微光。反噬之力被牵引,转向幻灵空间内部。珠体在识海凝实,光芒收敛,最终化作一道符文,烙印在我额头。
第三道。
它形如胚胎盘踞于卵中,边缘泛着混沌青光。烙印完成的瞬间,我左眼金瞳映出巨卵内部景象——一道人影轮廓静静悬浮,与我完全相同。她闭着眼,双手交叠于胸前,仿佛沉睡。
我没有震惊,也没有恐惧。只是记住了那个姿势。
符文刻成,幻灵珠回归识海,裂痕未愈,却多了一丝温润。推演功能恢复,不再需要心头血激活。它进化了,因吞噬了属于自身的本源。
我刚要后退,空间褶皱再度撕裂。
无数带翼铜符自裂口中涌出,排列成军阵,环绕成环。符面刻满因果律纹,每一道都指向我额前的新生符文。
清源使本体降临。
他立于军阵中央,身形修长,披着灰白色长袍,面容模糊,唯有双眼清明如镜。他手中握着一面战旗,旗面展开,四个大字流转着因果之力:
鸿钧批注。
战旗压下,幻灵珠再次震颤,活性被压制。我立刻将珠沉入识海最深处,以第三道符文为封印,屏蔽其光芒。珠体安静下来,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清源使开口,声音不带情绪:“创世之种,不得发芽。”
我没有回答。
他举起战旗,旗角翻卷,露出边缘一道细小纹路——与蚑萤玉佩上的“清源”二字同源,但更古老,像是源头。
我盯着那纹路,忽然笑了。
“若我是种,”我直视他双眼,“你们为何不等我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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