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内，再没有任何犹豫。随着身份牌逐一嵌入，每一位操控员的脸色都开始变得灰败，
他们的生命与灵魂正被这冰冷的造物贪婪地汲取。
主控官挺直了脊背，如同殉道一般。他缓声道：
“黎明已死，王座永存！”
泰坦外部，残破的装甲缝隙爆发出漆黑的斗气。
原本幽蓝的反重力符文被彻底覆盖，庞大的机体发出远超之前的恐怖波动，暂时逼退了缠绕其上的血宁芙侵蚀。
它那即将倾覆的姿态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稳定，断裂的关节处被狂暴的斗气强行焊接。
整个钢铁之躯仿佛回光返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黎明杀戮者·降临模式，启动！
这是一种以所有操控者生命与灵魂为祭品，强行过载泰坦所有核心，换取短暂超越极限力量的最终手段。
这是一次性的、不可逆的、与敌携亡的最终乐章。
————
不远处，六对圣域的混战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伊索尔德刚刚绞碎了一道奥数轮刃，
她感知到那泰坦近乎自毁的疯狂波动。
挥杖逼退又一道奥数轮刃，伊索尔德看向对面脸色同样凝重的墨菲斯。
“那铁棺材……是什么情况？”
墨菲斯也暂时停下了攻势，
他看着那散发着漆黑斗气的泰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叹息回应。
“那是对铁王座的召唤。”
“以所有操控者的意志与生命为燃料，点燃最后的……审判日。”
————
我望向那回光返照的泰坦，它身上的那股斗气让我无比熟悉。
“喂，薇洛娜，”
我向身旁的血宁芙传音，“对面那铁棺材不太对劲啊，”
血宁芙内部，薇洛娜的意识强行压下那翻腾的杀戮欲望：
“废话！它明显是在憋最后的自爆大招！”
“你以前不是总在我耳边念叨什么补刀是美德吗？我现在大脑都快疯了，一点都不想动弹，你自己来，快点上。”
我盯着泰坦周身那越发炽烈的斗气。
“你仔细感知一下，那斗气里流淌的是不是支柱之力。”
薇洛娜传回的声音有些惊讶：
“是铁王座？！他居然把自己的支柱之力赐予了这台黎明杀戮者泰坦？这……这简直是……”
“简直是下血本了，对吧？”
我接过话头，“想想也能理解，黎明杀戮者吞掉了安维斯帝国多少年的财政预算？怕是能养活一个小国了。”
“投入这么大，铁王座要是不给它上点保险，万一真在战场上被人当废铁拆了，他怕不是要心疼得用脖子荡秋千了。”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原本只是散发着漆黑斗气的泰坦，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它周身流转的能量不再狂暴无序，而是变得内敛。
泰坦巨大的头颅缓缓抬起，一个威严的声音，直接在我们意识中响起：
“你猜得不错，卡萨斯的使者。”
这声音……与之前操控者的声音截然不同，带着铁一样的冷漠。
我和薇洛娜的传音瞬间中断，两人同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几秒后，我才重新建立连接：“铁王座？您老人家亲自下场了？！”
血宁芙内部，薇洛娜的意识波动剧烈，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麻烦了……血宁芙还有一个殉爆模式，莱德，你离远一点儿！”
我赶紧制止她：“等等！先别急着自爆！”
随即，我在意识中回应铁王座。
“铁王座，你这就不讲武德了吧？堂堂支柱，亲自下场欺负我们这些小辈，用支柱之身逆伐圣域，你还有节操吗！”
那道沉重的意志带着一丝难绷传来：
“哼，按你这说法，卡萨斯晋升支柱后，不也一样在放逐者废土追着那些黑暗生物揍？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主持公道？”
“那能一样吗！”我立刻反驳，“他那是净化环境，维护世界和平！您这分明是恃强凌弱，破坏大陆势力平衡！性质完全不同好吗！”
“……伶牙俐齿。” 铁王座似乎懒得再跟我们争辩这无聊的话题，“我没兴趣与你们做口舌之争。莱德，薇洛娜，你们两个……可有兴趣加入我的统一大业？”
我和薇洛娜的意识在瞬间完成了交流。
—铁王座疯了，他居然想招安我们？！
—这老家伙是看我们年轻力壮好忽悠，想让我们给他当免费打手吧。
“不必急于答复。”那意志仿佛能洞悉我们的想法，“我更好奇的是，你们二人……如何看待这战略魔导武装？”
薇洛娜的回复非常直接：
“新时代的杀戮工具，更高效，更残酷。”
我摸了摸下巴，随口接道：“大伊万。”
铁王座的意志明显顿了一下：“……什么是大伊万？”
“哦，就是我老家那边的一种终极理论武器。”
我信口胡诌，“原理嘛，大概就是通过某种方式让一种特殊的物质裂开，释放出束缚在它内部的、最本源的能量，引发连锁反应，产生足以让太阳都失色的光和热，冲击波能夷平山脉，后续的污染能让大地百年寸草不生……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能让大家都别玩了的大家伙。”
意识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良久，铁王座才传来一道复杂的意念：
“……难以理解，但听起来，确是终极的毁灭之道。”
“而这，正是我所忧虑的。”他的意志变得深沉，仿佛在追溯漫长的时光，“你们可知，最初的魔导技艺，源于矮人对矿石的精炼，源于精灵与元素的共鸣，源于人类学者对世界规律的探索。它们被用来点亮城市，治愈伤痛，沟通远方，承载着让众生生活得更美好的希望。”
“但不知从何时起，导向了歧路。符文被篆刻在刀剑之上，元素被束缚于法阵之中，对物质与能量的理解，化作了计算如何更高效撕裂护甲、蒸发血肉。”
“从守护之盾，到杀戮之矛，再到……”他的意志扫过这具庞大的泰坦，以及更远方，“……这试图取代神明、执掌毁灭权柄的造物。”
“它们的力量越是无坚不摧，承载的期望越是沉重，其存在本身，就越是接近一个悖论。”
“一个文明，究竟要发展到何种地步，才会创造出足以将自己彻底抹去的力量？”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怜悯。
“它们既是希望，也是绝望；既是守护，也是毁灭；既是技术的巅峰，也是文明的坟墓。”
我琢磨着铁王座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结合安维斯帝国的争霸战略，一个荒诞的真相浮现在脑海。
“等等……”我忍不住在意识里打断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担心这些越来越离谱的战略魔导武装，迟早有一天会把整个世界都炸上天。”
“所以您的解决方案就是，在这个世界被这些玩意儿毁灭之前，你老人家先动手，用你认为可控的方式，把整个世界都统一了？”
铁王座的意志传来一道肯定的波动。
“正是。唯有将一切力量纳入绝对秩序的掌控，才能遏制这自我毁灭的倾向。”
我摇摇头，“恕我直言，你这思路…跟担心孩子以后会玩火自焚，所以现在就先一把火把家给烧了。这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你这不是预防毁灭，你这是抢着当毁灭的急先锋。”
一旁的薇洛娜也忍不住加入了吐槽：
“你这不就是典型的，为了解决可能存在的威胁，所以先创造一个确定的灾难吗。”
铁王座的意志沉默了片刻，似乎对我们的理解感到失望，但也懒得再多做解释，只是传来最后的一道意念：
“愚者囿于眼前，不见洪流滔天。”
“既然你们拒绝了我的道路，那就迎接毁灭吧。”
那沉重的宣判如同丧钟敲响，泰坦周身的毁灭性的能量在疯狂汇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拖入死亡。
“毁灭你大爷！要炸也是我先炸！”
我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就动了！
跟他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讲道理纯属浪费时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神骸之力在这一刻被我毫无保留地全部引导出来，暗金色的纹路在我右臂上疯狂蔓延。
但这一次，我没有直接挥出这股力量，而是左手猛地向虚空一握，石釜荣耀·屠龙之杖赫然出现在我手中。
“铁王座！”
“我今天要屠一个泰坦，你猜猜会是谁啊！”
喜欢黑法师的求医日志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黑法师的求医日志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