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每天一滴，稀释。”
黑法师一边忙活，一边给索薇强调。
万一给孩子用药过度，绯红国度传来噩耗，某人已经黑无可黑的名声又会突破一个新下限。
我在索薇那冷清得能闹鬼的“宫邸”还没待热乎，一道猩红如血，烙印绯红王冠印记的谕令就大君使者被送来。
【夜之主召见】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那个名字带来的无形重压。
索薇血眸微凝，看向我。
我耸耸肩，该来的总会来。看来大长老的禀报已经送到血红大君那里。
由大君使者带领，抵达绯红宫廷。
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走过由沉默的猩红卫队把守的宫廷大厅，我最终抵达了绯红宫廷的核心，夜之厅。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这里没有我想象中尸骨王座或血池翻涌的恐怖景象，反而异常简洁空旷。
而巨大的落地窗透进绯红国度带着昏暗微光的天色。
王座之上，血红大君七色岚斜倚着。
我的第一反应是，情报严重失误！
这他妈是威压四方的黑暗君主吗？
白得近乎透明的发丝随意垂落，肤色白皙，眼波与眉目让我想起了安维斯的玫瑰，精致得不像话。
唇角似笑非笑地弯着，唇色像春初来时最嫩的血樱，让人忍不住幻想即使是精灵的玉蜜也不过如此。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是纯粹剔透的猩红，此刻正带着点慵懒打量着我。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暗红色常服，勾勒出纤细柔弱的身形。
哦哦哦！这也太二次元了吧，居然是自带忧郁气场的白毛红瞳伪娘！
要不是身处夜之厅，还有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我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你就是预言者之都的特使？宝光玷污者莱德？”他的声音也出乎意料，清冽干净，带着点少年感的尾音。
“正是在下，夜之主。”
我躬身行礼，心里还在疯狂吐槽。
这画风也太清奇了吧！简直和七色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七色迦连他父亲那平坦的胸脯都继承了啊！
七色岚似乎并不在意繁文缛节，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上前些。
他没有询问荆棘智库的事情，没有质问索薇，只是问了一句。
“卡萨斯近来可好？”
我脸上不动声色，露出一个带着点追忆的微笑：“卡萨斯大人日理万机，把身心都投入到了预言者之都上，我们每天只会在城主府见到他工作的身影。”
呱，我居然若无其事地说出一堆像领导发言稿那样毫无营养的话啊。莱德，曾经那个向往自由的黑法师呢！
“哦，那他提到过我和绯红吗？”七色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支着下巴，血眸亮晶晶的，像个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哒咩！您的支柱威仪呢，不要再做这种小女孩的动作了啊血红大君！
我紧绷着表情，尽量不去看这个毫无威仪的血红大君。
“卡萨斯大人确实提到过，对于绯红国度与夜之王的评价也很高。”
“呵…”七色岚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笑容在他精致的脸上绽开，带着一种深沉的怀念。
他移开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昏黄天空。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感伤？
就在这丝怀念的气息尚未散去之时，七色岚的目光猛地转回，牢牢锁定在我身上。
那双血眸中的慵懒和怀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冰冷。
仿佛刚才那个感怀过去的人只是幻影。
他的声音依旧清冽，却无形之中彰显着绯红的大君威仪。
“莱德特使，你说…如果预言者与我绯红国度终将为敌，你会如何？”
“我觉得，在绯红做圣域使者也不比在预言者之都要差吧。”
空气瞬间凝滞，这不是闲聊，这是招揽。岂可修！就算是鸿门宴你也给我点甜头啊，至少也要来个色诱吧！
我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却扯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卡萨斯大人与我有收留之恩，在下如果肯做反复无常的小人，恐怕站在这儿的就不是宝光玷污者了。”
七色岚声音低沉：
“如果不愿，你走不出这座宫廷呢？”
周遭阴影中的猩红卫队拔出利剑，出鞘声不绝于耳。
在杀机四伏的觐见厅中，我先是沉默一阵，然后冷笑。
我毫不避讳地迎上那双冰冷的血眸，声音清晰而平静：
“那就为敌好了。”
我向前踏了一步，法袍无风自动。
我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邪气而危险，好久没发疯了，看来是我好脸给这群吸血鬼给多了。
四张圣域卷轴瞬间攥在我手中。
同时一股粘稠如墨的黑暗魔力洪流猛地从我身体里爆发出来，它并非攻击，而是贪婪的吞噬。
整个夜之厅的光线瞬间被抽离扭曲。
大厅四壁、穹顶、甚至脚下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那些沉淀了千年万年的阴影、亡者的低语、甚至吸血鬼本身逸散的黑暗能量，都疯狂地向我涌来。
“夜之主要杀我？请便。”
我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毁灭的终局，脸上那邪气的笑容扭曲到了极致，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与疯狂：
“不过我临死前，体内的法力池应该会不甘寂寞。它大概能请德古拉城全体居民免费体验…一位圣域大法师临终前能够释放的最强一击。”
我话音落下，整个夜之厅死一般寂静。侍立在阴影角落里的猩红卫队，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七色岚静静地看着我，那双血红的眸子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刀尖上行走。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再补一句“你们吸血鬼的骨灰盒钱由预言者之都买单”来缓和气氛时。
王座上的七色岚，毫无征兆地笑了出来。不是冷笑，不是怒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甚至带着点娇憨的笑声。
他笑得肩膀都在颤动，刚才那冻结一切的冰冷气场瞬间荡然无存。
七色岚一边笑，一边随意地摆了摆手：
“开玩笑呢，兄弟。别紧张。”
兄弟？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这称呼是能随便叫的吗！
我面色古怪，但手里捏着的卷轴一刻也没有松懈。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血眸重新看向我，里面又恢复了那种慵懒好奇的目光。
“和你这个圣域黑法师为敌什么的…后果太严重了。”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
“而且，预言者之都的报复…也挺麻烦的。”
他站起身，血红的眼睛看着我，突然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你见过我女儿吗？”
女儿？
我何止见过，那个立志推翻绯红、带着手下马仔天天在预言者之都找卡萨斯要支援的七色迦大小姐。
我还知道她正在磨刀霍霍向亲爹，正在准备给你个“惊喜”呢。
“七戒律的领袖，七色迦殿下威名远播，侥幸见过一面。”
七色岚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是否真实，他只是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语气说着：
“那孩子太倔强了，这让我以后死了怎么和她妈妈交代啊。”
他叹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血眸重新聚焦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临危不惧，实力强大，为了索薇和那群孩子敢与智库为敌，还是声名远播的黑法师…”
“莱德，想做我女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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