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黄雅琪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通讯指挥和缺乏睡眠,带着一丝明显的、如同砂纸摩擦金属般的沙哑感,但她的语调。
却依旧是那种众人早已熟悉到骨子里的、不容置疑的、摒弃了一切冗余修辞、直奔主题核心的冷硬。
这两个字,简短、急促,像一颗早已上膛、此刻终于击发的子弹,带着冰冷的动能,瞬间穿透了营地背景里那些发电机嗡鸣和人员低语的嘈杂。
岩罕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努力地将自己那因为极度疲惫而显得有些佝偻、仿佛承载着整个山脉重量的僵硬脊背,挺直了那么一两分。
他试图让自己此刻的形象,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逃兵,而更像一个刚刚完成了一场高强度野外拉练的军官。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在因干渴而如同着火般的喉咙里,搜寻并组织起足够简洁有力的词语,旁边一个声音就带着一种夸张的、近乎戏剧化的、如释重负的语调,迫不及待地插了进来,瞬间打破了营地入口处这短暂而沉重的寂静。
“哎哟喂!我的两位大领导欸!你们是没看见哪!你们是真没亲眼看见哪!”
张建国几乎是抢着开口,他那张被汗水、血污和尘土糊得如同京剧脸谱般的大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混合着劫后余生狂喜与肉体剧烈疼痛的、显得有些扭曲变形的笑容。
他一边用那只相对完好的、同样布满污垢的大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结果非但没有擦干净,反而将那些湿漉漉的汗水和干涸的尘土搅拌得更加均匀。
勾勒出一副更加抽象、更加具有后现代艺术风格的“战地妆容”;一边将他那特有的、如同破锣般洪亮却带着独特穿透力的嗓音,拔高到了一个与此刻营地整体肃穆氛围颇有些格格不入的音量。
“咱们这回可是在阎王殿的门槛上,来回蹦跶了好几趟!跟阎王爷他老人家都他娘的快混成脸熟了!那阵仗,好家伙!”
他激动地挥舞着那只没受伤的手臂,试图用肢体语言来加强说服力,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打到旁边正低着头默默整理装备的土狼。
“又是狙击手躲在暗处打黑枪点名!又是那帮龟孙子用炸药包恨不得把整座山都给咱们掀喽!好家伙,那石头片子飞的,跟下雹子似的!
要不是最后关头,咱们罗武官。”他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朝着刚刚走过来的罗小飞方向努了努嘴,脸上露出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
“跟那天兵天将似的,带着铁鸟(直升机)‘呜嗷’一下就砸下来了!那火力,那排场!硬是把那帮龟孙子给镇住了!
不然的话,我老张敢拍着胸脯说,两位领导你们这会儿,估计就不是在这儿接应咱们了,就得忙着给咱们这帮弟兄,集体开追悼会、写那劳什子悼词喽!”
他一边唾沫横飞地说着,一边因为过于激动,再次牵动了肩膀上那道被临时绷带草草包裹、依旧不断渗出暗红色血渍的狰狞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猛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那张原本因兴奋而涨红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额头上刚刚擦掉的冷汗,再次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
齐一楠那如同精心雕琢过的白玉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不赞同意味的褶皱,但她良好的教养和对一线作战人员心理状态的深刻理解。
让她并没有立刻出声打断张建国这略显粗鲁却情感真挚的宣泄。
而黄雅琪则只是淡淡地、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瞥了手舞足蹈的张建国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体,仿佛在说“这些过程我已大致推断,现在需要的是经过提炼的核心信息”。
随即,她那如同手术无影灯般雪亮的目光,便没有丝毫停留地重新聚焦回岩罕脸上,静静地、却又带着无形压力的,等待着他那份更系统、更冷静、更符合她信息获取效率标准的正式汇报。
岩罕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细小的冰碴,刺痛了他干涩灼痛的喉管与肺叶,他强行压下身体各处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的、要求立刻休息的强烈抗议。
用尽可能简洁、客观、条理清晰的语言,将此次行动的核心要点——
矿洞深处发现的、远超最初预期的、正在进行武器级浓缩铀实验的非法核设施;与叛变警官索罗门及其手下发生的激烈遭遇与对峙;小队在极端劣势下艰难无比的突围过程。
队员“山猫”为掩护大家突围而不幸壮烈牺牲的惨痛事实;关键人物陈明远教授生命垂危的危急状况;以及最终成功获取那枚可能藏有惊天秘密的U盘关键证据——
如同汇报作战日志般,快速而清晰地陈述了一遍。他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甚至刻意剥离了大部分个人情感色彩,但当他提到“山猫”牺牲的具体情形时。
那平稳的语调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如同精密仪器受到干扰般的低沉与滞涩,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让熟悉他的人捕捉到那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随着岩罕那仿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如同一幅幅黑白素描般在众人脑海中展开,齐一楠那总是如同覆盖着一层薄冰的美丽脸庞,变得越来越凝重。
她环抱在胸前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修长有力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能隐约看到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而站在她对面的黄雅琪,眼神则随着岩罕的讲述,变得越来越亮,那是一种经验丰富的顶级猎手,在漫长的追踪与等待后。
终于清晰地嗅到了猎物那独一无二的、指向其致命弱点的气息时,所流露出的、冰冷而专注的、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的锐利光芒。
“U盘呢?”几乎是在岩罕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黄雅琪没有任何过度,立刻追问。
语气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本能的急切,仿佛那枚小小的存储设备,才是她此刻唯一关心的焦点,是所有行动价值的最终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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