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耽误你休息了。听着你声音里还是有点疲惫的沙哑,多喝点热水,找个机会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是关键。”
赵志刚最后又像家中长辈般叮嘱了一句,才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罗小飞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握在手里,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来自远方的、沉甸甸的信任和温暖。
他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将胸腔里积压的浊气和疲惫都带走了不少。
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而温暖的力量,踏实而振奋,甚至有种想要立刻投入工作的冲动。
赵局的这个电话,不仅仅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表扬,更是一种强大的、来自后方大本营的坚定支持。
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冒险、每一次付出,都有人在密切关注,并给予最高层面的认可和背书。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试图驱散眼眶周围因为疲惫而产生的酸涩感。
正准备重新拿起那份只看了个开头的报告,手机的机身却再次在他掌心“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也随之亮起。
这一次,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王劲松支队长”。
王支是他的直属上级,毕节市特警支队的支队长,一位作风硬朗、雷厉风行、训练要求极其严格。
出了名的“黑脸”长官,但私下里却又极其护短,把支队的每一个队员都当成自己的兄弟子侄看待。
罗小飞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再次迅速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王支!”
“小飞!好小子!真有你的!”王劲松的声音如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直接、有力、毫不拖泥带水,带着火一样的热情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兴奋。
“刚才赵局亲自给我打电话,把你在他面前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干得真他娘的漂亮!太给我长脸了!
这回可是在云南的同行,在部里领导那里都挂上号了!
我在支队指挥部,守着电台听着前方断断续续传回来的消息。
尤其是听到你们在地窖里被围了,我这手心啊,捏得全是汗!好!好样的!没给老子丢人!没给咱们毕节特警丢人!”
王支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粗犷,甚至带着点市井的豪气,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真挚情感和与有荣焉的骄傲。
听得罗小飞鼻子竟然有些微微发酸,眼眶也有些发热。
他太了解这位老领导了,王支平时训练场上对他们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
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训起人来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但支队里谁都知道。
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每一个队员的安危和成长,是把整个支队扛在肩上的人。
“王支,您言重了。”罗小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依旧保持着冷静和清醒。
“主要是兄弟们配合默契,顶住了压力,还有黄副总队长指挥若定,调度有方,我们只是……”
“屁!少跟我来这套虚的!”王劲松直接粗鲁地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
“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罗小飞的功劳!谁也抢不走!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德行?肯定是又习惯性冲在最前面,把最危险的任务揽自己身上了!
别跟我打马虎眼!怎么样?伤着没有?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别跟我报喜不报忧,我要听实话!一句假话都不行!”
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追问,仿佛能穿透电话线,看到他身上每一处伤痕。
“真没事,王支,我向您保证。”罗小飞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觉得那股暖流更加汹涌了,“就是体力消耗太大,有点脱力,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身上确实有几处蹭破皮和淤青,看着吓人,其实都没伤筋动骨,基地的医疗兵已经仔细处理过了,上了药,包扎好了,绝对不影响日常活动,更不影响后续工作。”
他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描述,不想让老领导过度担心。
“嗯……”王劲松在电话那头似乎仔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话,像是在判断真伪,随后语气似乎松动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严厉。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罗小飞,别以为这次立了大功,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去了!身体!身体是第一位的!
要是让我事后知道你小子带了伤还他娘的给我硬撑,玩什么轻伤不下火线的把戏,回来我第一个关你禁闭!说到做到!听见没有?”
“是!听见了!保证不敢!绝对服从命令!”罗小飞赶紧对着话筒立正(尽管对方看不见)。
语气认真地表态,心里却觉得那种被骂着的关心,格外真实和熨帖,这是王支特有的、带着硝烟味的关怀方式。
“猴子、大熊、李强那几个混小子呢?没给你惹什么乱子吧?在外围没掉链子吧?没给我丢人现眼吧?”
王劲松又开始像操心自己孩子一样,操心起他带出去的其他队员。
“没有,绝对没有!”罗小飞立刻回答,语气肯定。
“他们几个表现得都非常出色,关键时刻顶得上,严格执行命令,把负责的外围区域封锁得跟铁桶一样。
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为我们内线的行动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安全保障,帮了大忙了!”
“那就好!算他们几个平时没白挨老子的操练!关键时刻还是能指望上的!”
王劲松哼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满意,随即声音又高亢起来。
“看来老子平时往死里操练你们还是有效果的!真到了刀锋见血的时候,一个个都能顶得上去!
这回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们毕节特警支队只是二线队伍,只能处理点突发情况!哼!”
他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好几句话,无非是反复叮嘱罗小飞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绝对不能再冒险。
要积极配合好云南方面的工作,同时也要像个老大哥一样,照顾好带去的所有队员。
把他们一个不少、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最后才意犹未尽地、带着满满牵挂挂了电话。
接连两个来自后方最高领导的、充满肯定与关怀的电话,像两剂高效的强心针。
让罗小飞心潮澎湃,激荡不已,之前的身体疲惫和精神透支仿佛被这股强大的暖流和荣誉感驱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更加昂扬的斗志。
他站起身,在不算宽敞的宿舍里来回踱了两步,脚步沉稳而有力。
然后停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沉沦下去、被墨色浸染的天际。
和基地里次第亮起的、如同繁星般的灯火,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和职业荣誉感油然而生,充塞着胸臆。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站着整个毕节市公安局党委的信任,站着赵局、王支这样关爱他的领导。
站着无数和他一样穿着这身警服、时刻准备着的战友。
这种被组织充分肯定、被团队紧紧包裹、被深情托付的感觉。
极大地抚慰了他经历生死考验后略显动荡和疲惫的心绪,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和力量。
他对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带着山区夜晚特有的清冷和草木气息,沁入肺腑。
他转身,重新坐回那张简易的书桌前,眼神已经变得格外坚定、清澈而专注。
他再次拿起那支普通的黑色签字笔,用手指捻了捻报告那略显粗糙的纸页。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辜负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殷切的期待,必须漂漂亮亮、彻彻底底地完成好后续的所有总结汇报工作。
这笔,此刻握在手中,感觉比刚才更沉,也更有力了。
笔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黑色签字笔,塑料笔杆,握在手里轻飘飘的。
但当他开始用力,笔尖划过粗糙的报告纸页时,却发出了稳定而持续的“沙沙”声响。
在这间静谧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点催眠。
罗小飞强迫自己,几乎是用意志力将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回忆、筛选和记录行动的关键细节上。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聚焦在纸面的方寸之间。
仿佛要将脑海里那些混乱、激烈、充满硝烟和肾上腺素的画面,一一梳理成冷静、客观、条理清晰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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