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睹了这场战斗的大雍将士,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看着海面上那两团依旧在熊熊燃烧、缓缓下沉的敌舰残骸,看着海面上漂浮的焦黑碎片和油污,闻着空气中那混合了硝烟、燃油和血肉焦糊的刺鼻气味,久久无法回神。
这……这就是新式武器的威力?
这摧枯拉朽、近乎碾压般的力量?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万岁!”
紧接着,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从镇海卫的防线上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陛下万岁!”
“大雍万胜!”
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激动得热泪盈眶。
多少日子了,他们一直被这些赤炎夷寇压着打,憋屈、愤怒、无奈!
而今天,他们终于亲眼见证了入侵者的覆灭,用敌人最恐惧的方式,给予了他们最沉痛的打击!
周勃看着欢呼的将士,又望向北方京城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感激。他知道,从今天起,南海的战局,将彻底改变!
八百里加急的捷报,带着“新式武器初战告捷,焚毁敌舰两艘,重创一艘,我军士气大振”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向京城。
镇海卫大捷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大雍炸裂开来!
八百里加急的信使背负着插着三根羽毛的捷报,一路高喊着“南海大捷!焚毁敌舰!”,纵马驰入京城。
马蹄声如同激昂的战鼓,敲碎了连日来笼罩在帝都上空的阴霾。
消息首先在兵部衙门炸开,旋即《帝国公报》在新的一期正式发布这个消息。
在公报发布的一瞬间便被民众们抢购一空,大捷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席卷了整个皇城,继而蔓延至京城的每一条街巷。
“听说了吗?镇海卫大捷!”
“真的假的?前几日不是还说夷寇猖獗吗?”
“千真万确!朝廷捷报都到了!《帝国公报》上都说了,是用了研究院新研制出的新式火器,一把火就把夷寇的战船烧了个精光!”
“天佑大雍!陛下万岁!”
“研究院?我大雍又有新衙门了?”
“是啊!说是在雍京大学成绩好的学生就有机会直接进研究院呢!”
茶楼酒肆,坊间巷尾,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
尤其是当接下来几天《帝国公报》公布了一些更加详细的战场详情时,民众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知道吗?那新式火器,听说能喷吐连珠弹丸,快如闪电!”
“还有那能飞好几百步爆炸的‘火龙’,一炸就是一个大窟窿!”
“最厉害的是那粘稠的火油,水泼不灭,粘上就烧,夷寇的船包了铁皮都没用,直接烧成了灰!”
这些带着些许神话色彩的描述,极大地满足了百姓对胜利的想象和对强盛国力的自豪感。
压抑了许久的担忧、恐惧,此刻尽数化为扬眉吐气的狂喜和对那位深居九重宫阙的年轻帝王的无限崇敬。
“陛下圣明!早就听说陛下励精图治,大力推行新学,原来都是为了这等利国利民的神器!”
“若非陛下高瞻远瞩,我大雍何来今日之胜?”
“陛下万岁!大雍万胜!”
“我也要送小儿去雍京大学!以后当研究员报效朝廷!”
欢呼声如同海啸,从京城向外扩散,席卷各州各县。
鞭炮声连日不绝,许多百姓甚至自发地在门口焚香祷告,感谢上苍庇佑,称颂皇帝功德。
而在这举国欢腾的浪潮中,最受冲击、最为震动的,莫过于那些曾经对新学、对格物之道嗤之以鼻的守旧派和老学究们。
国子监内,曾经引经据典、将新学斥为“奇技淫巧”、“败坏人心”的大儒周鸿渐,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对着窗外震天的欢呼声,久久无言。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份门下弟子悄悄抄录来的、关于镇海卫大捷中“新式火器”作用的模糊描述,还有几份最近一份难求的《帝国公报》。
所有信息叠加,尽管语焉不详,但那“连珠火铳”、“火龙箭”、“猛火油膏”等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
他想起了多年前,在金銮殿上,他与皇帝关于新学价值的激烈辩论。
当时他意气风发,自以为扞卫了圣贤正道,甚至将陛下驳得“哑口无言”。
如今看来,当时的自己,是何等的愚昧、何等的可笑!
那被他鄙夷为“匠人之术”、“不入流”的格物之道,竟然能创造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国之利器!
那被他认为会让人“舍本逐末”的新学,竟然成为了挽救国家于危难的关键!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和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老脸通红,浑身颤抖。
他毕生追求的“正道”,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枉读圣贤书……枉读圣贤书啊……”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失落。
他知道,从今往后,新学将再也无法阻挡,而他坚守了一辈子的某些东西,正在轰然崩塌。
类似的情景,在许多守旧派官员和清流领袖的府邸中上演。
他们或沉默,或叹息,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有些人开始悄悄命子侄辈去接触新学教材,有些人则开始重新审视那些被他们搁置已久的、关于算学、格物的书籍。
这一次,没有任何强制的政令,没有任何激烈的辩论,一场由实实在在的战绩带来的、自上而下的思想变革,正在悄然发生。
贺归轩的威望,伴随着这场大捷和新式武器的神秘光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她的皇权,在民心与实力的双重加持下,变得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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