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的脸在青铜门前的幽光中扭曲变形。那张本该熟悉的面容上爬满了青黑色的血管,嘴角咧开的弧度超出了人类极限,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他的双手如鹰爪般张开,指尖延伸出半尺长的黑色指甲,每一根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
爷爷......陈启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胸口的星图纹路疯狂闪烁,金光与青铜门中渗出的黑雾激烈交锋,在皮肤上灼烧出一道道焦痕。
陈远山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出青铜门。他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腰部以下连接着数十根粗壮的青铜锁链,每根锁链上都刻满了与发丘印底部相同的符文。随着他的移动,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像是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
启儿......陈远山的声音不再是记忆中的慈祥,而是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像是千百个声音同时开口,把印......还给我......
陈启本能地后退一步,脚后跟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是苏离——女孩半泡在水里,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的龟甲印记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但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陈远山的方向。
那不是......你爷爷......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呐,是门后的东西......在模仿他......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陈远山的脸突然像蜡一样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物质。但转瞬间又恢复了人形,只是这次的面容更加年轻,像是回到了陈启童年记忆中的模样。
记得吗......陈远山的语调突然变得温柔,与陈启记忆中的祖父如出一辙,你六岁那年,我带你去看的那场皮影戏......
陈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确实记得——那是祖父最后一次带他出游,看的是《哪吒闹海》。回家路上,祖父买了一串糖葫芦给他,然后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突然蹲下来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启儿,记住,发丘印不是荣耀,是枷锁。
当时他不明白,现在却如醍醐灌顶——祖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印在人在......陈启喃喃自语,胸口的星图金光突然暴涨。
陈远山——或者说那个伪装成陈远山的东西——脸色骤变。锁链猛地绷直,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陈启,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一声枪响在洞穴中回荡。陈远山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滞,胸口爆开一团黑血。陈启转头看去,只见周卫国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一块突出的礁石,手中握着一把老式驳壳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陈远山......周卫国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他妈......醒醒......
陈远山的身体缓缓转向周卫国。他的脸再次融化变形,这次变成了一个中年军人的模样——剑眉星目,下颌线条刚硬,正是年轻时的陈远山!
周......卫国......陈远山的嗓音变得浑厚有力,民国三十年......南京城外......
周卫国的手微微发抖: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陈远山的声音突然变得怨毒,是你......出卖了我们......
周卫国的瞳孔骤然收缩:放屁!他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却诡异地悬停在陈远山面前一寸处,然后地一声掉进水里。
陈远山——或者说那个占据了他形象的存在——发出刺耳的大笑。笑声中,他的身体突然膨胀,锁链寸寸断裂,露出底下由无数黑色线虫组成的躯体。线虫疯狂蠕动,转眼就重组成了一个三米高的巨人,只有头部还保留着陈远山的容貌,显得异常违和。
游戏......结束了......怪物的声音变成了低沉的轰鸣,钥匙......该归位了......
它巨大的手掌拍向水面,激起滔天浪花。陈启本能地扑向苏离,用身体护住她。浪花拍在后背,如同千斤重锤,砸得他眼前发黑。等视线恢复时,怪物已经站在面前,指甲如刀般抵住他的咽喉。
多好的......容器啊......怪物俯下身,陈远山的脸几乎贴到陈启鼻尖,发丘印主的身体......巫女的血脉......它的目光转向苏离,还有......搬山的魂......
陈启的胸口星图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的灼热。金光如实质般喷涌,在怪物与他自己之间形成一道屏障。怪物吃痛后退,脸上的皮肤被金光灼烧出一个个小洞,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虫。
你以为......这样就能反抗?怪物的声音带着讥讽,看看你的......朋友们......
陈启转头看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周卫国的身体被几根青铜锁链缠住,悬在半空中,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血。而在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铁牛的尸体——那条独臂依然紧握着斧头,但头颅已经不见了。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苏离——她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皮肤下的蓝色光路变成了黑蓝色,如同中毒的血管般向全身蔓延。额头上的龟甲印记裂开了一道缝,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要破体而出。
苏离!陈启想扑过去,却被怪物一脚踩住肩膀。巨大的压力让他肩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别急......怪物狞笑着,很快......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它的手指甲轻轻划过陈启的胸口,割开衣服,露出下面的星图纹路。金光与黑气在伤口处交锋,发出的声响,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
多美啊......怪物痴迷地看着星图,三百年的等待......终于......
它的指甲突然刺入星图中央!陈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体内扯出。金光如血液般从伤口喷涌,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印玺形状——发丘印的虚影!
不......陈启挣扎着想抓住虚影,但四肢如同灌了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怪物贪婪地张开嘴,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尖牙。它缓缓将发丘印虚影送向嘴边,眼看就要一口吞下——
一道寒光闪过,怪物的手腕齐根而断!断手连同发丘印虚影一起掉进水里,溅起一片金黑交织的水花。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剩下的手臂疯狂挥舞,将洞顶的钟乳石扫落大半。
陈启强忍剧痛抬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罗烈!这老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右手依然紧握着那把标志性的军刺。刚才那一刀,正是他拼尽全力掷出的!
罗爷......陈启的声音哽住。
罗烈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怪物,独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陈远山......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他妈......形醒......
怪物被斩断的手腕处喷出大量黑虫,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一只新的手掌。它缓缓转向罗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罗......烈......
这声呼唤让陈启浑身一震。语调、音色、甚至那个轻微的停顿,都与记忆中的祖父一模一样!
罗烈的身体明显晃了晃:你还......认得我......
当然......怪物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人性化,民国三十年......雨花台......
罗烈的独眼瞪大:你......
我把发丘印......交给你保管......怪物的表情越来越像真正的陈远山,让你......等我回来......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刺痛。不是伤口疼痛,而是星图残余部分在疯狂震颤,像是在警告什么。他猛地意识到——这东西在读取祖父的记忆!它不仅能模仿外貌,还能挖掘最深层的记忆!
罗爷!陈启厉声警告,它不是爷爷!
罗烈却像是着了魔,一步步走向怪物:老陈......我把印......带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残缺的发丘印!印身只有一半,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但底部的发丘天印四个字依然清晰可辨,只是字少了最后一笔。
怪物——或者说伪装成陈远山的那个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它伸出新生的手,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给我......
罗烈的手微微发抖,却依然向前递出:你说过......印在人在......
罗爷!不要!陈启拼命挣扎,但怪物的脚像山一样压着他,动弹不得。
就在印玺即将交到怪物手中的刹那,罗烈突然暴起!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绑着的一排老式手榴弹,引线已经咬在嘴里!
老陈......罗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血牙,咱们......该上路了......
轰——!!!
爆炸的冲击波将陈启掀飞数米,重重撞在洞壁上。耳鸣声中,他看见怪物的上半身被炸得粉碎,黑虫如雨般四溅。而罗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几片染血的布条缓缓飘落。
罗爷......陈启的视线模糊了,不知是血还是泪。
怪物的残躯剧烈颤抖,黑虫疯狂涌动,试图重组。但这次速度明显慢了许多,而且新生的躯体不再完整,到处都是缺口和裂缝。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裂缝中透出的不是黑虫,而是丝丝金光——罗烈的自杀式攻击似乎伤到了它的根本!
陈启强忍剧痛爬向苏离。女孩的情况更加糟糕,额头龟甲裂缝中的东西已经探出了头——那是一截半透明的蓝色触须,表面布满细密的吸盘,正缓缓蠕动。
苏离......陈启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触须的蓝色,但眼神却异常清明:陈启......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杀了我......
陈启死死抱住她,一定有办法......
龟甲......在吞噬我......苏离的嘴角溢出一丝蓝血,它想......回到门后......
陈启这才注意到,她额头裂缝中的触须正指向青铜门的方向,如同指南针般坚定。而更可怕的是,随着触须的生长,苏离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像是生命力被源源不断地抽走。
切断它......苏离抓住陈启的手,按在自己额头的裂缝上,用......发丘印......
陈启的胸口一阵剧痛。星图虽然残缺,但残余部分依然在发光。他咬破手指,将血涂在星图中央,金光顿时强了几分。
我该......怎么做......
苏离的手突然变得有力,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印在人在......印毁人亡......
陈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法丘印虽然被扯出大半,但核心依然在他体内。如果要彻底摧毁它,就意味着......
动手......苏离的眼中流下两行蓝色的泪,为了......封印门......
怪物那边已经恢复了大半,正踉跄着向这边走来。它的脸不再伪装,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黑色物质,只有眼睛的位置还保留着陈远山的形状,充满怨毒地盯着两人。
陈启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上苏离额头的裂缝。触须立刻缠绕上来,吸盘死死咬住他的皮肤,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将胸口的星图金光全部导向手臂,顺着手掌注入触须。
啊——!!!苏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蓝光与金光在触须中激烈交锋,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触须疯狂扭动,像被泼了热油的蛇,拼命想要缩回裂缝。但陈启死死按住不放,任凭触须的吸盘撕裂手掌的皮肉。
为了爷爷......他咬牙将更多金光逼入触须,为了铁牛......为了罗爷......
触须突然剧烈膨胀,然后地一声炸裂!蓝色液体喷溅在两人身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苏离的额头裂缝迅速愈合,但整个人已经气若游丝。而更可怕的是,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陈启胸口的星图残余,金光如血液般从伤口喷涌,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发丘印虚影。
怪物看到这一幕,发出狂喜的咆哮:终于......
它拖着残破的身躯扑向虚影,完全不顾身上的黑虫如雨般掉落。陈启想阻拦,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虚影——
一道黑影突然从水中射出,精准地击中虚影。虚影被撞得飞向青铜门,怪物扑了个空,愤怒地转身看去。
是铁牛的斧头!那柄刻着卸岭张的斧头不知被谁掷出,此刻正带着发丘印虚影飞向青铜门。更令人震惊的是,斧柄上缠着一条断臂——铁牛的独臂!断臂的手指死死握着斧柄,青筋暴起,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不——!!!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扑向斧头。
但为时已晚。斧头带着发丘印虚影重重撞在青铜门上,发出的一声巨响。门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从撞击点开始,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门缝中伸出的锁链一根根绷断,黑雾如决堤的洪水般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它的身体开始崩溃,黑虫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般消融。但它依然挣扎着爬向青铜门,伸出的手臂不断伸长,想要抓住那个发丘印虚影。
孙儿......它的声音突然又变成了陈远山,帮我......
陈启浑身一震。这语调、这神情,与祖父临终前一模一样!他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上前,却被苏离冰凉的手拉住。
看......女孩虚弱地指向斧头。
斧头嵌在青铜门上,发丘印虚影已经与门融为一体。而在撞击点周围,浮现出一行小字,正是发丘印底部的铭文:宁玉碎,不瓦全。
怪物——或者说那个占据祖父形象的东西——已经爬到了门前。它的手臂终于够到了斧头,但触碰的刹那,斧刃突然金光大作,将它整条手臂齐根斩断!
啊——!!!怪物的惨叫中,陈启分明听到了祖父的声音,启儿......救我......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不是伤口疼,而是某种更深层的、灵魂层面的撕裂感。恍惚中,他看见青铜门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白发苍苍,背脊挺拔,正是祖父陈远山真正的灵魂!
爷爷......陈启的声音哽咽。
灵魂状态的陈远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然后转身走向青铜门,伸手握住斧柄。随着他的动作,发丘印虚影重新变得凝实,而门上的裂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怪物疯狂地扑向陈远山的灵魂,却被一道金光屏障弹开。
陈远山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将发丘印按向门缝。就在印玺即将接触的刹那,门内突然伸出无数半透明的触须,缠住他的手脚和脖颈,想要将他拖入门内!
爷爷!陈启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冲向青铜门。
陈远山的灵魂剧烈挣扎,却无法摆脱触须的束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面上突然浮起一具残缺的尸体——是铁牛!他的头颅不知去向,但那条独臂依然紧握斧柄,此刻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起,缓缓飘向青铜门。
铁牛哥......陈启的眼泪夺眶而出。
铁牛的尸体触碰到青铜门的刹那,斧刃上的卸岭张三个字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红光如利剑般刺入门缝,将那些触须一根根斩断。陈远山的灵魂趁机挣脱,一把将发丘印虚影按在门缝中央!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青铜门上的裂纹全部亮起金光,然后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抹平般,转眼就恢复如初。门缝彻底闭合,那些伸出的锁链也纷纷缩回,只留下斧头深深嵌在门中央,宁玉碎,不瓦全七个字熠熠生辉。
怪物的身体已经完全崩溃,只剩下一个头颅还在不甘地咆哮:你们......封不住的......心玉还在......门终会......再开......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头颅也化为了黑烟消散。洞穴突然剧烈震动,九口石棺同时沉入水底,旋涡一个接一个消失。水面迅速下降,转眼就露出了湿滑的洞底。
陈启踉跄着跑到青铜门前。那里已经没有了祖父灵魂的踪迹,只有铁牛的尸体静静靠在门上,独臂依然紧握斧柄,仿佛守护到最后一刻的战士。
铁牛哥......陈启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青铜门上,罗爷......爷爷......
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陈启回头,看见苏离虚弱地站在身后。她的额头龟甲印记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但皮肤下的蓝光依然隐约可见。
他们......苏离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回家了......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去,星图的纹路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深的伤口,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腐蚀过。而在伤口深处,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金光——那是发丘印最后的一点残片。
门封住了......陈启的声音嘶哑,但代价......
他的话没能说完。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正在运转。陈启警觉地抬头,只见青铜门旁边的洞壁上,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
这是......苏离的瞳孔微微收缩。
通道深处,隐约可见一丝天光。不是阳光,而是某种冷光,像是月光透过水面照射进来。更诡异的是,光中似乎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每一粒都泛着淡淡的蓝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
陈启搀扶着苏离站起来。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剧痛。但当他们蹒跚着走到通道口时,一股带着水腥气的凉风迎面吹来,让人精神一振。
能出去......苏离轻声说。
陈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青铜门前,铁牛的尸体静静伫立,如同一个无言的守望者。而在更远处的水面上,周卫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有几片染血的布条还在轻轻飘荡。
走吧......他轻声说,他们会......等我们的......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通道。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远处那点微光指引着方向。陈启的胸口伤口随着每一步隐隐作痛,但奇怪的是,疼痛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某种沉重的枷锁终于卸下。
通道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那点微光终于变大,最终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出口。当两人踉跄着爬出通道时,刺目的阳光让陈启一时睁不开眼。
等视线恢复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澜沧江的一处河滩上。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是湍急的江水,一切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胸口的伤和身边虚弱的苏离提醒着他,那场噩梦是真实的。
结束了......苏离跪倒在河滩上,双手捧起一汪江水,洗去脸上的血污。
陈启望向江面。阳光下,江水泛着粼粼波光,如同一块巨大的翡翠。但在那美丽的表象下,他知道,有一扇青铜门永远地沉在了江底,门上嵌着一把斧头,斧柄上缠着一条独臂,守护着一个不该被打开的噩梦。
不......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的伤,还没......完全结束......
远处的江面上,一个小小的漩涡正在形成,转瞬即逝。而在旋涡消失的地方,一缕黑烟袅袅升起,很快就被江风吹散。但那若有若无的形状,像极了一张狞笑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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