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杀鸡儆猴,震慑王府众人
福伯凄厉的嘶吼声仿佛还挂在厅堂的横梁上,人却早已被拖得没了影。
前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空气像是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地上跪着一排人,之前还窃窃私语的管事们,此刻全都把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恨不得能钻进地砖的缝隙里。炭盆里的银霜炭明明烧得正旺,他们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四肢百骸都僵了。
柳惊鸿已经走了,但她的影子似乎还留在那个主位上,那双清冷的眼睛,仿佛正挨个审视着他们的后颈。
绿萼站在那摞账本旁边,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拿起一本账册,用指甲在上面划出一道清晰的声响。
“王妃的话,各位都听清楚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三日为限,账目上的亏空,一文都不能少。三日后,我会在这个时辰,在这里,等着各位。”
说完,她抱起那摞比她半个身子还高的账本,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众人,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也彻底消失,厅里的人才敢偷偷抬起头,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几个被点到名的管事,脸色已经白得像纸,浑身瘫软,几乎要坐倒在地。
“这……这可怎么办啊!”厨房的刘婆子第一个哭出了声,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捶着自己的大腿,“三百斤猪肉的差价……我……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银子去啊!”
马厩的张头儿也是一脸绝望,他贪的那三十两,早就拿去相好的姑娘那里买首饰了,如今让他吐出来,比割肉还疼。
没被点到名的人,心中也无半点庆幸。他们看着这几人的惨状,只觉得兔死狐悲。谁的屁股底下没点不干净?以前福伯在,大家心照不宣,互相打个掩护,日子过得舒坦。可现在,天变了。这位新来的王妃,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一刀下来,就把王府这块腐肉烂疮给剖开了,连脓带血,一点情面都不留。
众人再不敢多言,各自搀扶着,魂不守舍地散了。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七皇子府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不敢大声,平日里最爱扎堆闲聊的婆子们,如今见了面也只是匆匆点个头,便立刻错身走开。整个王府,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尤其是通往柳惊鸿那座偏院的路上,几乎成了禁区。仆妇们宁可绕远路,也绝不从那边经过。仿佛那院墙里住着的不是王妃,而是一头会择人而噬的猛兽。
被点了名的那几位管事,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刘婆子哭哭啼啼地当掉了自己压箱底的一对金镯子;张头儿低声下气地找遍了所有亲戚,才勉强凑齐了银子;采买孙二更是狠心,把自己准备用来娶媳妇的积蓄都给填了进去。他们心中对柳惊鸿又恨又怕,但福伯被拖走时那绝望的嘶吼,却时时刻刻在耳边回响。
没人敢耍花样,没人敢拖延。
第三日,辰时三刻。
前厅里,几个管事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手里紧紧攥着拿布包好的银子,手心里全是冷汗。
绿萼准时出现,她身后跟着两个面生的健壮仆妇。她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在桌后坐下,面前放着一个算盘。
“一个一个来。”
刘婆子第一个上前,哆哆嗦嗦地将银子放在桌上。绿萼当着她的面,解开布包,将银锭和碎银子倒出来,然后拿起算盘,手指翻飞,噼里啪啦地清点起来。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只有算盘珠子清脆的撞击声在厅内回荡。
“数目不对,还差三百二十文。”绿萼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刘婆子。
“姑……姑娘,”刘婆子快哭了,“就……就差这么一点,您看……”
“王妃说,一文都不能少。”绿萼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刘婆子没办法,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咬咬牙,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拍在了桌上:“这个!这个总够了吧!”
绿萼看了一眼那簪子,估算了价值,才点了点头,在一个册子上划掉刘婆子的名字,冷冷道:“下一个。”
有了刘婆子的前车之鉴,后面的人再不敢有半点侥幸。一个时辰后,所有亏空尽数补齐。
绿萼收好银子和账册,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些如同经历了一场大病的管事们。
“王妃说了,这次念在各位是初犯,交上银子,便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她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里的威胁,却比任何狠话都更让人心悸。
她带着人离开后,厅里的几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个个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这七皇子府,姓柳了。
偏院里,柳惊鸿正在给一盆新得的兰草换土。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仿佛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都与她无关。
绿萼将收上来的银子和当票、簪子等物一一呈上。
“小姐,都齐了。”
柳惊鸿嗯了一声,头也没抬:“银子入库,记好账。那些当票和首饰,找个机会还给她们。”
绿萼一愣:“还给她们?”
“打一巴掌,总得给个甜枣。”柳惊鸿将最后一捧土培好,拍了拍手,“不然,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我要的是听话的狗,不是满心怨恨的狼。”
绿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家小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柳惊鸿擦干净手,走到窗边,目光投向主院的方向。
她把福伯这条太子的走狗,用贪污的罪名给办了。这出“杀鸡儆猴”,既清理了门户,立了威严,又完美地避开了“通敌”这个敏感点,不至于立刻惊动东宫。
更重要的是,她替萧夜澜拔掉了这根扎在家里最深的钉子。
这份“投名状”,他该收到了。
现在,就看他是什么反应了。是会赞赏她的手段,还是会猜忌她的用心?
她等了三天,萧夜澜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主院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个男人,既没有派人来问责,也没有传话来嘉奖,就好像福伯的消失,不过是府里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这份沉默,比任何反应都更让人捉摸不透。
直到第四日的黄昏,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柳惊鸿正在院中练剑,一套剑法刚走了一半,院门口忽然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
是青锋。
他还是那身黑色的劲装,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沉默地站在那里。
柳惊鸿收了剑,挽出一个剑花,剑尖稳稳地停在离他咽喉不足三寸的地方。
青锋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只是躬身抱拳,声音平稳无波。
“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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