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川带着焕然一新的陈默出现在星尘引力总部时，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没人能把眼前这个穿着合体定制西装，剪裁了利落短发，眼神锐利如刀的男人，和江川口中那个“落魄的天才”联系起来。
陈默没有理会周围好奇和审视的目光，他被江川直接带进了那间已经成为“星河计划”总指挥室的会议室。
他只做了一件事。
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投影仪，然后用了一个小时，向在场的所有核心成员，包括顾倾城和杨舟在内，展示了他那套“量子视频压缩技术”的demo。
当众人看到，一段4G大小的4K原画质电影，在经过他的算法压缩后，变成了仅仅400m大小，而肉眼几乎看不出任何画质损失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紧接着，陈默在虚拟机里，模拟了一个拥有千万级用户的并发访问场景。在传统技术架构下早已崩溃的服务器，在他的模型里，却流畅得如同丝绸一般。
“如果使用我的压缩技术，并配合专门定制的播放器内核，‘星河’平台的带宽成本，将是目前行业巨头的8%到10%。”
“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资源，搭建出‘去中心化网络’的雏形，理论上，带宽成本可以趋近于零。”
陈默的结论，冷静而又充满了技术人员独有的傲慢。
杨舟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金山，而不是之前担心的无底洞。
顾倾城的美眸中，异彩连连。她飞快地在自己的电脑上调整着估值模型，嘴里喃喃自语：“疯了，疯了……如果这份技术报告泄露出去，我们公司的估值，至少要再翻两倍……”
一场技术展示会，变成了一场“封神”大会。
陈默用绝对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江川当场任命他为星尘引力集团首席技术官（cto），全权负责“星河”平台的技术研发。
“我需要资源。”陈默言简意赅。
“人、钱、设备，你开口，我批条。”江川给了他最大的权限。
“好。”陈默点点头，拿出一份清单，递给杨舟，“这是第一批需要的服务器和带宽资源，我需要国内最顶级的Idc供应商，阿里云、腾讯云、华为云，都行。要求只有一个，快。”
杨舟接过清单，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陈总，你就瞧好吧！现在公司账上现金流充足，这些大厂的销售做梦都想接我们这种大单！我保证，三天之内，所有资源全部到位！”
拿到“军令状”的杨舟，立刻风风火火地去执行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有了陈默这个技术bUG，加上顾倾城的资本运作和江川的战略布局，“星河”的诞生，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赵家这头猛虎，在自己的地盘上，所拥有的绝对统治力。
当天下午，杨舟的办公室里。
“喂，是，我是星尘引力的杨舟……对对，我们有个大项目，需要采购一批云服务器……什么？未来半年的资源都预订出去了？一台都匀不出来？”
挂掉电话，杨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他联系的第二家了，第一家是阿里云，第二家是腾讯云，给出的理由几乎一模一样。
“巧合？”他嘀咕了一句，拨通了华为云大客户经理的电话，这是他有点私交的老朋友。
“老周啊，我杨舟。”
“哎哟，杨总！稀客啊！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可是风口浪尖啊，怎么有空找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热情。
“别提了，找你办正事。我这有个大单，你们接不接？”杨舟开门见山。
“接！当然接！杨总你的单子，多大我们都吃得下！”
杨舟松了口气，看来前两家只是巧合。他把陈默的清单要求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老周？还在吗？”
“……在。”老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干涩和犹豫，“杨总，你……你这个单子，我恐怕……接不了。”
杨舟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刚说多大都吃得下吗？”
“杨总，不，杨哥，我跟你说句实话，你千万别外传。”老周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做什么地下交易，“就在今天中午，我们公司，包括阿里、腾讯、百度云……国内所有能排得上号的Idc服务商，都接到了集团最高层的直接通知。”
“通知上没点名，但意思很明确。一家叫‘星尘引力’的公司，以及它的所有关联公司和项目，一律不准提供任何服务器租用、带宽接入和cdN加速服务。谁敢接，后果自负。”
“这是一个……一个我们都惹不起的人，亲自打的招呼。”
“杨哥，听我一句劝，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京城那位了？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这是要从物理上，把你们从华夏的互联网里，直接抹掉啊！”
轰！
老周后面的话，杨舟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从物理上，把你们从华夏的互联网里，直接抹掉。”
这是一种何等霸道，何等不讲道理的降维打击！
他们可以有钱，可以有人才，可以有技术，但赵家一句话，就能让你连上互联网的资格都没有。
就像一个国家，被全世界切断了海底光缆。
一座信息孤岛。
杨舟握着电话，手脚冰凉，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他想起了陈默在会议上提到的那个构想——去中心化网络。
难道江川和陈默，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
可那毕竟只是个“构想”啊！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服务器，“星河”平台连第一行代码都跑不起来！
这个刚刚燃起希望，承载了所有人翻盘梦想的计划，在它诞生的第一天，就面临了夭折的命运。
傍晚，紧急会议再次召开。
当杨舟用嘶哑的声音，宣布了这个消息后，会议室里陷入了比上一次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上一次是绝望，这一次，就是绝望到麻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两个人。
江川，和陈默。
一个，是计划的提出者。
一个，是技术的执行者。
江川的面色依旧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而陈默，从会议开始就一言不发。他低着头，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那张刚刚恢复了神采的脸上，再次笼罩了一层阴影。
“连……连国外的服务器，也不行吗？”顾倾城打破了沉默，她首先想到的是迂回战术，“我们在开曼群岛注册离岸公司，去租用亚马逊或者微软的服务器。”
“没用的。”杨舟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我问过了。就算我们用国外的服务器，内容要进入国内，也必须通过几大运营商的国际出口。他们同样可以一个指令，就彻底屏蔽掉我们的Ip地址。到时候，国内用户根本无法访问。”
釜底抽薪，天罗地网。
这一次，赵家把所有能想到的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会议室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江川的“天元”一击，在刚刚落下时，就被人从棋盘上硬生生抠掉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陈默，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里，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沮丧或颓然，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的火焰。
他看着江川，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不给我们提供服务器。”
“那我们，就让全天下支持我们的人，都成为我们的服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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