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回电比预想中快。坚叔在电报里言简意赅:“货已发,按地址托运,注意查收。片子《霍元甲》《上海滩》各五盘,新。”
寥寥数字,却让李铁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和大壮几乎天天往货运站跑,终于在第五天,提到了那两个沉甸甸、用木条加固的大木箱。
拆箱的时候,像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打开包装,一台18英寸的“金星”牌彩色电视机和一台“松下”录像机显露出来,虽然是二手,但保养得极好,擦一擦,几乎有九成新。
“俺的娘哎……这大家伙……得多少钱啊……”大壮围着电视机直转悠,想摸又不敢摸。
李铁柱没空感慨,立刻动手接线、调试。当电视机屏幕亮起,出现清晰的彩色测试图案时,连一旁安静看着的王亚茹,眼中都露出了惊叹之色。
“清楚!太清楚了!比‘红星’那个‘大花脸’强一百倍!”大壮嚷嚷道。
李铁柱小心翼翼地将《霍元甲》的录像带推进卡槽。片刻等待后,激昂的主题曲响起,屏幕上出现了黄元申饰演的霍元甲,身手矫健,画面色彩饱满,声音洪亮清晰!
没有雪花,没有杂音,没有扭曲的色彩!
小小的偏房里,仿佛被注入了来自港岛的摩登灵魂。
“成了!”李铁柱重重一挥拳,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立刻着手最后的准备。将折叠椅整齐摆放,留出过道。在门口挂上提前请人用红漆写的招牌——“星光录像厅”。字体算不上多好看,但醒目。
价格牌也挂了出来:“票价:一毛五。循环放映,随到随看。”
价格与“红星”持平,但李铁柱有信心,提供的体验绝对超值。
开业选在周六晚上。下午,李铁柱让大壮去附近几个工厂区和学校门口,撒了一批手写的传单,上面就一句话:“星光录像厅,今晚开业!彩电放映,座位舒适,片子最新!地址:xx街xx号院。”
简单,直接,突出核心优势。
天刚擦黑,“星光录像厅”门口那盏临时拉出来的一百瓦大灯泡就亮了起来,将红字招牌照得熠熠生辉。李铁柱和大壮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站在门口。王亚茹则守在服装摊,算是留个后路。
起初,只有零星几个好奇的人探头探脑。
“真是一毛五?”一个小青年问。
“童叟无欺!里面请!”李铁柱笑容满面。
很快,第一批进去的人发出了惊呼:“哇!这电视真清楚!椅子也挺得劲!”
口碑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不到半小时,岔街口就开始涌入成群结队的年轻人!
“就是这儿!‘星光’!听说比‘红星’强多了!”
“快走快走!没座了!”
大壮负责收钱,嗓子都快喊哑了:“排队!都排队!一毛五一位!票拿好!”
李铁柱则忙着引导人流,维持秩序:“大家别挤!里面还有座!注意脚下!”
四十把折叠椅很快坐满,后面又站了二十多人。小小的偏房被挤得水泄不通,但相比“红星”的污浊,这里至少空气是流通的。
当《霍元甲》的主题曲再次响起,画面清晰地投射在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议论。
“这才叫看电视!”
“霍元甲这身手,绝了!”
“声音也带劲!”
一场放完,人群意犹未尽。李铁柱趁机宣布:“下一场《上海滩》,十分钟后开始!想继续看的同志可以留在座位上!”
几乎没人离开。许多人又掏出一毛五,准备连轴看。
这一晚,“星光录像厅”循环放映了四场。场场爆满!后来的人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围在院子外面,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干着急。
“老板,明天还放不?”
“放!天天放!”李铁柱大声回应,声音因兴奋而嘶哑。
收摊时,大壮抱着那个装钱的木匣子,手都在抖。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毛票和硬币,沉得坠手。
“哥……这……这得有多少啊……”他声音发颤。
回到服装摊,王亚茹还在等着。看到他们抱着沉甸甸的钱匣子回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三人关上门,就着煤油灯清点。不算成本,光是今晚的净收入,就超过了十五块!几乎顶得上服装摊两三天的利润!
“这……这也太快了……”王亚茹看着那堆钱,喃喃自语。
李铁柱虽然也激动,但还算镇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清晰的画面、舒适的环境、最新的片源,在这个文化娱乐极度匮乏的年代,就是最强的竞争力。
“明天,”他看着王亚茹和大壮,眼神灼灼,“咱得考虑加座了。还有,得弄个排片表挂出去。”
“星光录像厅”,如同一颗真正的新星,在这座北方小县的夜晚,骤然亮起,光芒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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