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灰色菌毯“捕食”行星碎片的一幕，一股寒意掠过墨芷和星澜的心头。云飞扬的剑意更是瞬间提升至警戒状态，凌厉的气息仿佛要将那片星域撕裂。
“要阻止它吗？”云飞扬沉声道，他的剑道本能对这种带有同化与吞噬性质的存在极为排斥。
“等等。”星澜却抬手阻止了他，她的灵觉依旧紧紧锁定着那片菌毯，“它停下了……而且，它的‘情绪’变了。”
正如星澜所说，那扩张的灰色菌毯在吸收了行星碎片后，并未继续向外扩张，而是缓缓地平静下来，表面的蠕动变得缓慢而规律。它散发出的波动，从之前的“捕食”的急切，转变为一种“饱足”后的慵懒与探索。它开始释放出极其微弱的、类似传感触须的能量丝，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周围的空间、辐射，甚至试图捕捉恒星散发出的灰质光芒中蕴含的信息。
“它似乎有一个‘消化’和‘学习’的周期。”墨芷观察着数据反馈，“它的扩张并非无休止的，而是阶段性的。而且，你们看那颗恒星。”
两人顺着墨芷指引的方向看去。那颗散发着灰质光芒的年轻恒星，其光芒的强度与频谱正在发生极其缓慢的波动，这种波动与下方行星菌毯的“呼吸”节奏隐隐吻合。
“它们之间……存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墨芷得出结论，“这不像是一种寄生或掠夺，更像是一种……共生？这颗恒星，因为这新规则的存在，变得异常稳定，甚至其预计的寿命都可能被大幅延长。而这种稳定环境，又为这新规则的‘生长’提供了温床。”
星澜也点了点头：“我能感受到，这片星域的‘声音’虽然独特，但整体是和谐的。这种新规则并没有破坏性的意图，它只是在用它的方式‘生存’和‘理解’这个世界。它的‘捕食’，更像是一种获取构建自身所需‘材料’的本能行为，目标目前还仅限于无生命的星体物质。”
云飞扬周身凌厉的剑意稍稍收敛，但眼神中的警惕未减。“即便如此，其‘同化’的本质未变。若其持续扩张，终有一日会与现有生命形态接触。届时，是和平共存，还是……一方被另一方吞噬？”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这新生的、基于“寂灭”概念衍生出的规则生命（暂且如此称呼），其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宇宙秩序的一种挑战。它的“和谐”是建立在自身规则主导的小环境下的，一旦与主流生命文明接触，两种不同的存在形式能否兼容，仍是未知数。
“我们需要了解更多。”星澜做出了决定，“我想尝试与它进行更深入的‘对话’。”
这是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面对一个完全未知、本质迥异的意识集合体，深入连接其意识，无异于将自身灵魂置于险境。
墨芷有些担忧：“星澜，这太冒险了！我们还不清楚它的意识结构是否具有攻击性。”
星澜却显得很坚定：“正因如此，才需要沟通。云逸说过，监察者的职责是引导。如果我们因为恐惧而拒绝理解，甚至在其未表现出敌意时就进行扼杀，那我们与曾经的‘收割者’又有何异？至少，它目前表现出的是一种建设性的、寻求稳定的倾向。”
她看向那片缓慢蠕动的灰色菌毯，眼神中充满了探索者的勇气：“我会小心的。如果感觉到任何危险，我会立刻断开连接。”
墨芷和云飞扬对视一眼，知道无法改变星澜的决定。云飞扬向前一步，沉声道：“我为你护法。若有异动，我会第一时间斩断连接。”他的剑意再次凝聚，这一次，并非针对菌毯，而是悬于星澜与菌毯意识连接的“弦”之上，随时准备在必要时将其斩断。
墨芷则调动时空之力，在星澜周围布下层层守护，确保她肉身与灵魂的稳定。
准备就绪后，星澜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她不再满足于远距离的“聆听”，而是将自身的“共鸣之魂”小心翼翼地、如同最纤细的根须，缓缓地、深入地，扎向了那片灰色菌毯的集体意识之中。
喜欢风之低语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风之低语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