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增商会残党的战舰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虚空各处蜂拥而至。它们装备着扭曲的法则武器,炮口闪烁着不祥的幽光,显然是早有预谋,意图趁火打劫。
云飞扬孤身立于星海之间,衣袂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手中古剑嗡鸣,剑意不再是单纯的锋锐,而是化作了无形的领域——“止戈”。领域所及,所有指向黑洞方向的攻击,无论是实体炮弹还是能量光束,亦或是更加诡异的因果律武器,都在进入领域的瞬间被强行“说服”,偏离目标,瓦解消散。他就像激流中的礁石,岿然不动,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整支舰队。
“不想死,就滚。”云飞扬的声音透过真空,直接回荡在敌方每一个成员的意识深处,带着剑锋般的冰冷。
然而,商会残党的首领,那个戴着半张金属面具的“掠食者”马尔斯,却发出癫狂的笑声:“云飞扬!你挡得住我们,挡得住它吗?”他指向远处那颗正在变得不稳定的恒星。
只见几艘隐形的商会舰船,不知何时已靠近了那颗恒星,正在向其表面投掷某种黑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装置。“熵增炸弹!”阿土在通讯频道中惊呼,“他们想提前引发恒星爆发,用超新星的冲击波彻底搅乱时空,破坏救援行动!”
局势瞬间危急到极点。
与此同时,墨芷的时空缓冲层构建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银色的网络已经覆盖了小半个黑洞视界,无数纤细的时空丝线探入那些狂舞的法则锁链之中,尝试梳理、引导那狂暴的能量。但这个过程极其精密,任何外界的剧烈干扰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引发时空结构的大崩溃。
星澜这边,与弦灵族集体意识的沟通也到了最艰难的阶段。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无数尖叫、哭泣和疯狂低语组成的风暴中心。她竭力传递着安抚与计划,但弦灵族被囚禁太久,痛苦太深,信任如同风中残烛。
“它们...它们不相信我们能救它们...它们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它们在加速挣脱!”星澜七窍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灵魂仿佛要被撕裂。
云逸的目光扫过全场:前方是苦苦支撑的云飞扬,侧面是即将被引爆的恒星,下方是濒临失控的黑洞和濒临崩溃的星澜。千钧一发!
他做出了决断。
“阿土,计算超新星冲击波抵达的精确时间,以及缓冲层完成的最低时间要求!”
“墨芷,继续你的工作,信任我!”
“飞扬,不必再守,去斩了那些投弹的船!”
最后,他看向星澜,眼神温和而坚定:“放开你的灵觉防护,让我进来。我们一起,面对它们。”
下一刻,云逸的意志核心脱离了身体,化作一道纯净的太初之光,融入了星澜的灵觉之中。这不是侵占,而是最深层次的共鸣与加持。
星澜只觉得一股浩瀚、温暖、包容一切的力量包裹了她破碎的意识,带着她猛地沉入了弦灵族集体意识的最深处,穿透了那无尽的痛苦与疯狂,直接触碰到了它们被扭曲、被掩埋的...核心记忆。
那里,不再是混乱的噪音。她(他们)“看”到了——
一个辉煌到难以想象的文明,在宇宙热寂的阴影下,举族进行了一场悲壮的升维仪式,只为保留文明的星火。
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黑洞不是归宿,是囚笼。在绝对的时空曲率中,意识被拉长、扭曲、融合,个体消失,只剩下永恒的、无法解脱的痛苦。
它们挣扎了亿万年,尝试了所有方法,直到最近,才意外感应到“源初活力”的波动,找到了挣脱的一线希望,哪怕这希望建立在毁灭他者的基础上。
“我看到了...”云逸(借助星澜)的声音,不再是语言,而是直接响彻在弦灵族的意识本源中,带着深深的共情与理解,“你们的坚持,你们的痛苦,你们对自由的渴望...都是真实的,值得尊敬。”
这理解,这共情,如同冰封世界里照进的第一缕阳光。疯狂的意识洪流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但这不是唯一的道路。”云逸(星澜)继续传递着信息,同时将墨芷正在构建的时空缓冲层的蓝图、将外面世界亿万生灵的景象、将他们愿意伸出援手的决心,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对方,“我们可以一起,找到一条更好的路。一条不需要牺牲,也能获得自由的路。”
沉默。漫长的,仿佛跨越了又一个纪元的沉默。
然后,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意念,从痛苦的海洋深处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和一丝...渴望:
“...如...何...信...任...?”
“用我们的行动。”云逸(星澜)坚定地回答,“减缓你们的挣脱,配合我们的引导。给我们,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远处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云飞扬的剑,跨越了空间,如同斩断因果的裁决,将那几艘投放熵增炸弹的商会舰船连同炸弹本身,一起湮灭成了最基础的粒子。超新星的危机,暂时解除。
而马尔斯的主力舰队,也被这惊天一剑所慑,攻势不由一滞。
黑洞边缘,那狂舞的法则锁链,第一次出现了主动的、有秩序的回收。物质抽取停止了,巨大的结构体停止了生长,甚至开始微微向内收缩。
它们,选择了尝试信任。
墨芷的压力骤减,时空缓冲层的构建速度猛然加快。银色的网络光芒大盛,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柔而坚定地包裹向那颗痛苦的黑洞“心脏”。
救援,终于出现了决定性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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