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宁静号”的甲板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阿土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船舱中央、气息迥异却无比熟悉的四道身影,手中的数据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划过他因长期担忧而显得憔悴的脸庞。
“你……你们……”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没有万众瞩目的欢迎仪式,没有响彻星海的凯旋乐章。他们的归来,如同他们离去时一样,静默而突然。但这份静默,却比任何喧嚣都更能表达阿土内心的激动与释然。
云逸看着阿土,脸上露出了疲惫却真实的笑容。他拍了拍阿土的肩,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墨芷轻轻点头,原本灰白的发丝已重新焕发出银辉,虽仍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神温润。云飞扬只是微微颔首,但紧绷的下颌线松弛了下来,表明他内心的不平静。星澜则对着阿土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她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宁静。
他们看起来与离去时并无太大不同,但阿土作为最顶级的法则架构师,敏锐地察觉到四人身上那难以言喻的变化。他们的存在感更加内敛,却又仿佛与周围的宇宙法则更加融洽,尤其是云逸,给他的感觉甚至比那“宇宙之心雏形”还要深邃、包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土抹着眼泪,语无伦次,“我一直监测着终末之渊的方向,那里的能量读数在不久前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变化,然后彻底归于平静……我还以为……”他没敢说下去。
“已经结束了。”云逸平静地说道,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虚无之主’已成为过去,新的平衡已经建立。”
他没有详细描述那场超越常人理解的概念之战,也没有提及“归墟”的诞生。有些信息,知道本身便是一种负担。
阿土重重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他这才注意到四人的状态虽然稳定,但气息并不算强盛,显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消耗。“快,先去休息!我来安排……”
云逸却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舷窗外那壮丽的星海,以及远方那稳定搏动着的“宇宙之心雏形”。“先不忙。阿土,我们离开了多久?”
阿土立刻回答道:“按照标准宇宙历,正好三十七个周期单元。”(约等于三十七年)
三十七年……对于宇宙尺度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对于等待的人,却无比漫长。
云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们在那片终末之渊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想到外界已过去如此之久。
“这三十七年,宇宙情况如何?”墨芷关切地问道,这是她作为时空守护者最关心的问题。
阿土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色:“好!非常好!自从你们进入终末之渊后不久,‘源初活力’泄漏的现象就彻底停止了。‘宇宙之心雏形’运行极其稳定,散发出的生机滋养着万千世界。联盟运转良好,你们留下的平衡理念也在广泛传播。可以说,这是归元纪元以来,宇宙最和平、最繁荣的一段时期!”
听到这个消息,四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们的奋战,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们守护住了这片他们热爱的星空。
然而,星澜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她的“共鸣之魂”在回归后,与宇宙万物的连接变得更加敏锐和深刻。在为大环境的和平感到高兴的同时,她也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不协调音。
那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敌人或危机,更像是宇宙在适应新的平衡过程中,产生的一些“排异反应” 或者说 “法则涟漪”。
“阿土,”星澜轻声开口,“最近……有没有发生一些比较奇怪的、难以用现有法则解释的局部现象?比如……某个星域的物理常数出现微小波动?或者某种已知的能量形态发生了未知的变异?”
阿土愣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思索。作为技术总控,他监控着全宇宙的海量数据。片刻后,他有些不确定地说:“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一些零星的、未被证实的报告。比如‘幽光星云’边缘区域最近出现了空间韧性莫名增强的现象,几个探险队差点被困在里面。还有‘机械境’的一些底层逻辑单元反馈,它们的运算基核偶尔会出现极其短暂的、无法追溯源的冗余信息……因为影响很小,而且没有规律,都被归类为观测误差或系统噪音了。”
云逸、墨芷和云飞扬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他们相信星澜的灵觉。
“看来,”云逸缓缓说道,眼神深邃,“平衡的建立,并非一劳永逸。旧的威胁消弭,新的‘风’或许正在未知的角落悄然生成。”
他们的归来,是旧故事的终结,但也可能是新故事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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