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意识的影响,让负责“研究”和“引导”他力量的长老们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力量的确神奇,忧的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其原理,更谈不上有效引导。
大长老尝试着与阿茸沟通,希望他能“主动”释放更多的净化之力,去净化部落边缘那些顽固的污染点。
阿茸很努力地尝试了。
他按照大长老的要求,坐在石室的中央,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那日吞噬怪物能量时的感觉,试图在心里“命令”那些力量从身体里涌出去,流向指定的方向。
但结果却极其不稳定。
有时能成功引导出一小股纯净的能量流,精准地净化一小片土地,引来众人的欢呼。
有时却会因为控制不好,引动的力量过于庞大暴躁,反而将那片土地连同里面的虫豸一起湮灭成虚无,吓得大家脸色发白。
更危险的一次,发生在部落的武器库。
一位战士的铠甲在巡逻时被严重的污染侵蚀,铠甲表面布满了黑色的纹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连触碰都会让人感到皮肤刺痛。
大长老带着这件铠甲来到阿茸的石室,希望他能净化铠甲上的污染。阿茸看着战士痛苦的表情,心里很着急,立刻集中精神,催动体内的力量去触碰铠甲。
可他没想到,那铠甲上的污染不仅浓郁,还附着着战士在战斗时残留的怨念和死气,这些负面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竟反向刺激了他额间的冥痕!
冥痕瞬间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不仅瞬间吸干了铠甲上的所有污秽,甚至还想顺着铠甲,将那名战士残留在上面的一丝微弱血气也抽离出来!
那战士当场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若不是我反应及时,立刻上前按住阿茸的额头,强行中断了冥痕的吸力,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那次事件最后有惊无险,战士只是虚弱了几天便恢复了,但自那以后,众人看阿茸的眼神,在原有的崇拜之余,又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就像是一个怀里抱着一颗巨大炸弹的孩子,大家既渴望这颗炸弹的威力能保护自己,抵御外界的危险,又无时无刻不害怕他会不小心失手,将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这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在部落中持续蔓延着,像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裂开。
而幽癸,则依旧扮演着他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角色。
他不再每天逼着阿茸进行那些危险的“吞噬”训练,反而变得有些懒散,常常不见踪影。但偶尔出现时,他会丢给阿茸一些更加古怪的“作业”。
比如,让他试着把一颗普通的果子,“变成”蕴含微弱能量的灵果。(阿茸失败了,果子腐烂成了黑泥。) 比如,让他命令一株喜阴的苔藓,“喜欢”上阳光。(阿茸勉强成功,那苔藓在阳光下挣扎着活了半天,然后枯萎了。) 比如,让他感受一块被净化过的石头,试着让它“记住”被污染的感觉。(阿茸吓得把石头扔了出去,做了半天噩梦。)
这些作业看似荒谬,甚至有些邪恶,却似乎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着阿茸,去触碰那“定义”权柄的边缘,虽然是以一种极其笨拙和危险的方式。
阿茸对幽癸的感觉也变得很复杂。
他依旧害怕幽癸冰冷的眼神和严厉的语气,却又隐隐觉得,幽癸教给他的东西,好像和大长老他们说的“净化”不一样,却又能让他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
偶尔成功一次,比如曾让一片枯萎的小草重新焕发生机时,还能得到幽癸一句极其吝啬的“不算太废”的评价,就这短短四个字,就能让阿茸偷偷开心好久,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的忧虑却日益加深。幽癸的目的绝不单纯,他似乎在一步步地将阿茸推向某个未知的方向,那个方向或许能让阿茸的力量变得更强,却也可能让他彻底迷失在力量里,再也找不回现在的自己。
就在这种紧绷的平衡中,又一个危机悄然降临。
这一天,大长老和几位核心长老再次来到石室,神色比以往更加凝重。
“净化之子,”大长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焦虑,她手里拿着一张用兽皮制成的简易地图,指着上面标记着红色记号的区域,“部落东南方向的‘枯骨林’,污染突然毫无征兆地加剧了!而且……而且开始孕育出一种能散发致命孢子的毒蕈!我们派去的三队战士,不仅没能靠近核心区域,反而有两名战士不小心吸入了孢子,回来后全身溃烂,连部落最好的草药都无法抑制伤势,现在还在昏迷中!”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近乎哀求的殷切,紧紧盯着阿茸:“常规的净化手段对那片区域完全无效!照此下去,不出三日,毒蕈的范围就会扩大到部落的饮水源头,到时候整个东南区域的水源和狩猎地都将被彻底毁灭,部落的生存空间会被进一步压缩!恳请您……恳请您再次出手,净化那片山林!”
枯骨林?
我心中一紧。那片地方我有印象,是部落周边污染最严重的区域之一。
据说那里曾是一场大战的战场,无数异兽和部落先民的骸骨堆积在那里,历经数百年的时间,骸骨中的怨念与外界的污染相互融合,形成了极其顽固的污染带,平日里连巡逻队都只敢在边缘区域活动,不敢深入。
我正要开口拒绝,不能让阿茸再去冒险。
然而,一个冰冷嘶哑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从门口响起。
“可以。”
幽癸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他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蛇瞳中闪烁着一种奇异奇异的、近乎兴奋的光芒,仿佛枯骨林的危机,对他而言不是麻烦,而是难得的机会。
“不过,不是‘净化’。”他的目光从大长老身上移开,落在一脸茫然的阿茸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没有弧度的、冰冷的笑,“是去……‘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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