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老者带来的沉重压力和那句“福兮祸之所伏”的警告,让林宸连续几日都心神不宁,行事愈发谨慎低调,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藏籍阁内,一边巩固那微弱的练气一层修为,一边更深入地研究法纹与古玉,试图找出可能潜藏的“祸端”。
这一日,他正在整理书架,却见小石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找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沮丧。
“宸哥……”小石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林宸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他:“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唉,别提了。”小石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梯子上,哭丧着脸,“卡在练气二层巅峰都快半个月了,怎么也突破不了那层障壁。每次感觉灵力都快够了,可一冲击关口,就像撞在橡皮墙上,又被弹回来,难受死了!再这样下去,下次小比肯定要被刷下来……”
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修炼的苦闷,灵气运行如何滞涩,关口如何坚固,与之前快速找到气感、突破练气二层时的顺畅判若两人。
林宸安静地听着,若有所思。他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基于对能量和物质的理解,他能猜到问题可能出在哪里。
等小石头抱怨完,林宸才缓缓开口,尝试用他的方式解释道:“练气,本质上就是引导能量在体内构建循环,不断拓宽强化路径的过程。你觉得灵力够了却冲不开关口,或许不是总量不够,而是方式不对。”
“方式?”小石头抬起头,一脸茫然。
“嗯。”林宸想了想,找了个更形象的比喻,“你试着把灵力想象成水流,把你的经脉想象成河道,而那个关口,就是河道里一块比较狭窄坚固的礁石。”
小石头眨眨眼,似乎有点兴趣。
“你之前灵力弱小时,水流细,轻轻松松就绕过去了或者渗过去了。”林宸继续道,“但现在水流变大了,你还像以前一样,猛地一股脑冲过去,水流(灵力)的压力是大了,但大部分力都白白耗散掉了,甚至可能冲刷损伤河道(经脉),自然撞不碎礁石(关口),反而被反弹回来。”
“那……那该怎么办?”小石头似懂非懂。
“想想挖渠引水或者洪水冲堤。”林宸引导着他,“洪水不是靠一瞬间的蛮力,而是持续的压力和寻找薄弱点。你需要做的,不是莽撞地冲击,而是先集中精神力,像用锥子一样,找到那块‘礁石’最脆弱、有缝隙的地方。”
他用手比划着:“然后,不要一次性把全部灵力压上去。而是控制你的灵力,像高压水枪一样,持续、稳定、集中地冲击那一个‘点’!利用压力的集中,一点一点地磨,一点一点地撬开缝隙!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后续的灵力就能顺势而入,自然就能冲垮它了!”
他这番话,完全是从流体力学和压力传导的角度来诠释冲关,对于这个世界习惯玄之又玄感悟的修士来说,无疑是极其新颖和具体的。
小石头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他之前一直懵懵懂懂,只知道拼命汇聚灵力去“撞”,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精细操作”!
“集中……持续……冲击一个点……压力……”他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宸哥!我好像明白了!不是力不够,是力用散了!得像针扎口袋一样,对吧?!”
他一下子从梯子上跳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谢谢你宸哥!我这就回去试试!”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就跑掉了,连告辞都忘了。
林宸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几天后,小石头再次兴冲冲地跑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兴奋:“宸哥!宸哥!我成功了!我按你说的办法,真的突破了!现在我是练气三层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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