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彻底驱散了夜的阴霾，也暂时带走了僵尸的嘶吼。银行外堆积的僵尸尸体散发出更浓烈的恶臭，引来不少食腐的变异乌鸦，发出刺耳的呱呱声。
“必须清理一下了。”雷浩捂着鼻子，看着门外堪称惨烈的景象，“不然没等龙哥来，咱们先被熏死在这了。”
林爻大点头，目光却越过尸堆，投向更远的废墟街道。“夜间掉落”的发现，让他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固守。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周边环境，需要…主动出击的资本。
“今天白天，分头行动。”林爻大做出决定，声音不容置疑，“雷浩，你负责清理正门和后巷的尸体，尽量拖远一些。注意安全。”
“明白！”雷浩提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又检查了下别在腰间的电击棍。
“苏沐，你和小雅留在银行内，继续清点物资，加固内部。尤其是二楼，需要设置一个预警点。”林爻大看向苏沐，“‘蜂眼’探测仪留给你们，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过手环联系我。”
苏沐有些紧张：“…你…你要出去？”
“嗯。”林爻大检查着手中的消防斧，语气平淡，“只在附近转转，摸清地形，看看有没有其他资源点，或者…‘邻居’。”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小雅抓住苏沐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放心。”林爻大看了她一眼，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我不会走远，就在‘蜂眼’探测范围边缘活动。而且…”他掂了掂斧头，“我能应付。”
他的冷静感染了其他人。苏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小心。”
林爻大不再多言，推开被雷浩清理出的一条缝隙的后门，闪身融入了晨光下的废墟阴影中。
…
白天的废土相对安静，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明响动。林爻大如同幽灵般在断壁残垣间穿行，动作轻捷，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避开开阔地带，优先选择有遮蔽的路线。
他看到了废弃的车辆，破损的商店，还有一些显然被搜刮过的民居。资源匮乏得可怜。他也留意着地面，希望能发现类似“夜间掉落”的痕迹，但一无所获。看来那种光点确实只在夜间击杀特殊僵尸后出现。
当他谨慎地靠近一个十字路口时，一阵压低的争执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妈的！就找到半瓶过期罐头！够谁吃的？”
“…小声点！你想把那些鬼东西引来吗？”
“…那怎么办？回去怎么跟老张他们交代？都饿了两天了！”
“…再往前看看…听说那边有个小超市，可能还没被搜干净…”
有人！
林爻大立刻隐入一堵半塌的墙壁后，屏住呼吸。他悄悄探头望去，只见十字路口另一侧，三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幸存者正围在一个破损的邮箱旁，低声争吵着。两男一女，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一根钢筋，一把砍卷了的菜刀，还有一个拿着破旧的棒球棍。
典型的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小团体。看起来威胁不大。
林爻大心中快速权衡。是避开，还是接触？接触有风险，但也可能获得宝贵的信息——关于这片区域，关于龙哥，关于科技会…
他决定冒险一试，但必须掌握主动。
他故意让脚下的碎石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
“谁？！”那三个幸存者如同惊弓之鸟，立刻跳起来，紧张地举起武器对准声音来源方向。
林爻大缓缓从断墙后走了出来，手中消防斧自然下垂，但保持着随时可以挥出的姿态。他刻意展现出一定的压迫感，但又没有立刻表现出敌意。
“路过。”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三人，评估着他们的状态。
那三人看到林爻大独自一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身材挺拔，眼神冷静，手中的消防斧血迹未干，身上带着一股他们熟悉的、杀过生的煞气，顿时更加紧张。
“…就…就你一个人？”拿着钢筋的年轻男子声音发颤，眼神不断往林爻大身后瞟，生怕有埋伏。
“嗯。”林爻大点头，直奔主题，“你们是这附近的？”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那个年纪稍大、拿着棒球棍的男人开口，带着警惕：“…是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林爻大语气平淡，“打听点消息。比如，这附近除了你们，还有哪些幸存者？龙哥的据点，在哪个方向？”
一听到“龙哥”两个字，三人脸色瞬间大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你…你打听龙哥干什么？”那女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发抖。
“有用。”林爻大不愿多说，“消息换消息，或者…换点实用的东西。”他从随身的小包里（储物空间不便暴露）拿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还算完整的压缩饼干，晃了晃。
食物的诱惑是巨大的。那三个人的目光立刻被压缩饼干吸引，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
棒球棍男人挣扎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你先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听龙哥？”
林爻大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从东边逃过来的。跟龙哥的人有点过节。”这话半真半假，既能解释动机，又不会立刻暴露银行据点。
东边…那里确实更混乱。三人似乎信了几分。
棒球棍男人犹豫再三，看了看同伴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林爻大手中的饼干，最终咬牙道：“…龙哥的人…主要在旧货市场那边活动。人多，家伙也厉害…我们这种小虾米，根本不敢靠近。”
旧货市场…林爻大记下了这个地点。那里距离银行大约三四条街，不算太远。
“科技会呢？跟他们有接触吗？”林爻大继续问。
“科技会？”棒球棍男人摇头，“那都是大人物…神出鬼没的。我们只见过他们穿着统一制服的小队路过，根本搭不上话…听说，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这时，那个拿菜刀的女人忍不住插嘴，带着一丝怨气：“…龙哥那帮混蛋，投靠了科技会后，更嚣张了！抢我们的搜刮点，还抓人…说是帮科技会干活！”
抓人？林爻大心中一动。科技会在抓人？为了什么？劳动力？还是…实验品？
他还想再问，那个拿钢筋的年轻人突然指着林爻大来的方向，惊恐地低叫：“…那边…那边是不是有烟？好像…是银行那边！”
林爻大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果然，银行方向的上空，隐约有一缕淡淡的黑烟升起！
是雷浩在焚烧尸体？还是…出事了？！
他脸色一沉，不再多问，将压缩饼干扔给棒球棍男人：“谢了。”
说完，不等三人反应，他转身立刻朝着银行方向疾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废墟中。
那三人拿着饼干，面面相觑，既庆幸得到了食物，又对林爻大的突然离去和银行方向的烟柱感到不安。
“…银行…那边不是据说很邪门，死了很多人吗？”
“…刚才那人…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快走！这地方不能待了！”
三人也慌忙收拾东西，朝着相反方向逃离了十字路口。
…
林爻大脑海中飞速旋转。烟柱…如果是雷浩在处理尸体，应该会提前告知。难道…
他加快脚步，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这次白昼探索，获得了龙哥据点的关键信息，也印证了科技会的活跃。但银行可能出现的意外，让所有收获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危机，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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