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的木匠张老嘎,是个不信邪的主儿。
这年村里修祠堂,需要一根上好的大梁,寻遍附近山林,只有后山老坟圈里那棵百年柏木合适。
那柏树长得位置也刁,正好长在一个孤零零的、无碑无名的老坟头顶上,枝繁叶茂,像给那坟打了一把大伞。
村里老人都说动不得,那是“坟头煞”,树是坟主儿的“气”,砍了树,就破了坟的风水,会放出里面的“煞气”,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横死暴亡。
张老嘎把嘴一撇:“啥煞气不煞气的?死人还能蹦起来咬我不成?那么好的木头,不砍浪费了!你们怕,我去!”
他拎着斧锯,独自上了后山。
走到那孤坟前,果然觉得周遭气温低了几度,连鸟叫都听不见。
那柏树根系虬结,深深扎进坟包里,仿佛与坟墓连成了一体。
张老嘎心里也有些发毛,但为了显示胆量,还是朝坟包啐了一口,骂道:“老子今天就要砍了这树,有本事你出来走两步!”
他抡起斧头,狠狠砍向树干。
“咚!”一声闷响,不像是砍在木头上,倒像是砍在什么坚韧的皮革上。
更怪的是,那斧刃触及树皮的地方,竟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铁锈和腐土混合的腥气!
张老嘎吓了一跳,定睛再看,那红痕又消失了。
“妈的,见鬼了!”
他骂骂咧咧,硬着头皮继续砍。
这一天,他总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好不容易放倒了树,削去枝丫,扛着那根沉甸甸的柏木大梁下山时,他觉得肩膀异常沉重,像是背着千斤巨石。
回到村里,他把木头往祠堂工地一扔,就回家躺下了,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当天晚上,怪事就来了。
先是张老嘎睡觉总觉得憋气,像是有人掐着他脖子。
他点灯起来,屋里空无一人。
接着,他听到院子里有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像是有人穿着铁鞋在走路。
他扒着窗缝往外看,月光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根新砍的柏木大梁静静地躺在那里。
可那脚步声,却清晰地围着他的屋子绕圈子。
第二天,张老嘎开始不对劲了。
他脸色灰败,印堂发黑,眼神直勾勾的。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一股子土腥和腐败的气味。
他家养的看门大黑狗,见了他就夹着尾巴狂吠,死活不让他靠近。
更邪门的是,他开始无意识地用指甲在墙上、桌上刻画一些扭曲的、谁也看不懂的符号,嘴里还嘟嘟囔囔,声音沙哑阴沉,完全不是他平时的腔调。
“是坟头煞缠上他了!”
村里见识最广的老支书来看了一眼,脸色凝重,
“赶紧的,把那根木头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再请人做法事,看能不能送走!”
张老嘎的家人慌了神,连忙请来邻村的端公(巫师)。
端公围着张老嘎跳了半天大神,又是洒米又是泼狗血,最后摇头叹息:
“煞气已经入体太深,跟他的魂儿缠在一起了!送不走了!那坟主儿怨气冲天,这是要借他的身子‘还阳’啊!”
几天后,张老嘎彻底变了个人。
他白天昏睡,夜里则力大无穷,眼神凶狠,在村里游荡,见到活鸡活鸭就扑上去生撕活咬。
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异状,皮肤变得青黑粗糙,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怪响,走路姿势僵硬,像是……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僵尸!
村里人吓得白天关门闭户,晚上更是没人敢出门。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老嘎消失了。
第二天,人们在他砍树的那座孤坟前发现了他。
他直接挺地跪在坟前,双手深深插进坟土里,脑袋耷拉着,早已气绝身亡。
他的身体僵硬如铁,脸上覆盖着一层黑紫色的、如同尸斑一样的东西。
而那座原本无碑的孤坟前,不知被谁,用尖锐的石头刻上了几个歪歪扭扭、充满怨恨的大字:
“擅动吾宅,以命相抵。”
那根引发祸端的柏木大梁,最终也没能用在祠堂上,被村民抬到远离村子的荒地里烧了。
据说烧了三天三夜,火苗都是诡异的幽绿色,还发出阵阵如同哀嚎的噼啪声。
从此,靠山屯的后山老坟圈成了绝对的禁地。
而那“坟头煞”的传说,也变得更加恐怖——动了坟上的树,就像掀了死人的屋顶,那积郁百年的怨煞之气,会如同跗骨之蛆,缠上动土之人,直到将其彻底吞噬,变成坟墓的新“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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