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数里地后，林越和苏倾颜才敢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气。身后的咆哮声渐渐远去，但两人都不敢放松警惕，警惕地望着来路，生怕混沌巨熊追上来。
“呼……这畜生，真是难缠。”苏倾颜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原本一丝不苟的红衣也沾满了尘土，显得有些狼狈。她看向林越，眼神复杂，“刚才……谢了。”
林越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倾颜会主动道谢，他摆了摆手：“举手之劳，我们本来就是合作。”顿了顿，他问道，“你伤得怎么样？”
苏倾颜摇了摇头：“小伤而已，不碍事。倒是你，刚才引它撞岩石的时候，差点被波及，胆子倒是不小。”
林越笑了笑，没接话。他其实也后怕得很，刚才那一下若是慢了半分，恐怕现在已经被巨熊踩成肉泥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从两人来时的方向传来。林越和苏倾颜对视一眼，皆是脸色一变——混沌巨熊竟然追上来了！
“它怎么还没死心？”苏倾颜咬牙道，体内的火焰再次燃起，“看来今天不解决它，我们谁也走不了。”
林越点头，神色凝重：“它受了伤，速度应该慢了不少，但防御力和力量还在。硬拼肯定不行，我们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相对狭窄的山谷，两侧是高耸的岩壁，只有中间一条通道，“这里地形不错，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苏倾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把它引到这里，利用地形限制它的行动？”
“没错。”林越点头，“它体型庞大，在狭窄的空间里转动不便，我们可以分头袭扰，让它顾此失彼。”他指着左侧岩壁一处凹陷：“你去那边，用火焰吸引它的注意力，尽量攻击它的眼睛和口鼻——那里虽然防御不算弱，但总归是薄弱点。”
随后他看向右侧一块突出的岩石：“我去那边，它的后腿受过伤，行动肯定有破绽，我会找机会攻击它的伤口。记住，我们不求重创，只求拖延，等它力竭或者失去耐心，自然会退去。”
苏倾颜颔首，虽仍对林越心存芥蒂，但此刻也明白合作是唯一的生路。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火焰在指尖跳跃：“小心些，这畜生的蛮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罢，身形如一道红影掠向左侧岩壁。
林越深吸一口气，也向右侧掠去。刚藏好身形，混沌巨熊便咆哮着冲进了山谷，赤红的眼睛扫视着四周，口鼻中喷出的浊气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人几欲作呕。
“吼！”巨熊似乎锁定了苏倾颜的方向，庞大的身躯猛地转向左侧，前爪一挥，一道气浪拍向岩壁，碎石簌簌落下。
苏倾颜早有准备，从凹陷处跃出，指尖凝聚出数道火焰长矛，直刺巨熊的眼睛。火焰带着灼热的气息，逼得巨熊下意识闭上眼，同时扬起前爪格挡。
“砰！”火焰长矛撞在巨熊的爪子上，炸开一片火星，却只在它漆黑的皮毛上留下几道焦痕。
“果然伤不到它……”苏倾颜心头一沉，脚下一点，迅速退回凹陷处。她知道林越说得对，单凭火焰根本破不了防，只能不断骚扰。
就在巨熊追击苏倾颜的瞬间，林越动了。他如狸猫般从岩石后窜出，丹田内的混沌气流疯狂运转，凝聚出三枚比之前更加凝练的光球，目标直指巨熊后腿的伤口。
“咻咻咻！”光球带着破空声射去，精准地击中了巨熊腿上那片焦黑的皮毛。
“嗷——！”巨熊吃痛，猛地转过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越，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竟敢攻击自己的伤口。
林越一击得手，立刻后退，再次躲到岩石后。他能感觉到巨熊的怒火比之前更盛，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这畜生的智商似乎不低，竟懂得记仇。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山谷中不断响起巨熊的咆哮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苏倾颜不断从左侧袭扰，火焰如雨点般落在巨熊身上，虽伤不了它，却让它烦躁不已；林越则在右侧寻找机会，每次都趁着巨熊追击苏倾颜时出手，专攻它的伤口。
两人配合得竟意外默契，仿佛演练过无数次一般。苏倾颜的火焰总能在林越出手前吸引巨熊的注意力，而林越的攻击又总能在巨熊即将抓到苏倾颜时逼得它回身防御。
渐渐地，混沌巨熊的动作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粗重。它身上的焦痕越来越多，后腿的伤口更是被林越的光球打得血肉模糊，行动明显有些跛。但它的凶性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狂暴，不断用身体撞击岩壁，试图将两人逼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倾颜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我的火焰快耗尽了，再拖下去，恐怕真要被它耗死。”
林越也暗自焦急，他的混沌能量消耗同样不小，丹田内的气旋已变得有些稀薄。他看着巨熊不断撞击岩壁的动作，忽然想起盘古曾在地上画过的攻防轨迹图——那时盘古用指尖勾勒出凶兽的攻击路线，又画出如何借势闪避，甚至引导凶兽的力量反噬自身。
“借势……”林越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巨熊即将撞上的那块岩壁上。那岩石看似坚固，实则边缘已有裂纹，显然是之前被巨熊撞击过多次，早已不堪重负。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苏倾颜！”林越扬声喊道，“等下我引它撞向右侧那块有裂纹的岩壁，你趁机用最强的火焰攻击它的伤口！”
苏倾颜虽不知林越想做什么，但也听出他语气中的笃定，当即应道：“好！”
林越深吸一口气，再次从岩石后跃出。这一次，他没有攻击，而是直接冲向巨熊，故意在它面前晃了晃身形，随即转身向右侧那片有裂纹的岩壁跑去。
“吼！”巨熊被彻底激怒，咆哮着追了上来。它的速度虽慢了些，但庞大的身躯依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眼看就要追上林越。
林越能感觉到背后的劲风越来越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咬紧牙关，在距离岩壁不到一丈时，猛地向左侧翻滚——这个动作他练过无数次，此刻做来行云流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巨熊的撞击。
“轰隆！”
混沌巨熊收势不及，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在有裂纹的岩壁上。本就不堪重负的岩石瞬间崩裂，无数巨石从上方砸落，其中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恰好砸在巨熊的后腿伤口上。
“嗷——！”巨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腿一软，竟半跪在地。
“就是现在！”林越大喊。
苏倾颜早已蓄力完毕，见巨熊受伤倒地，立刻从左侧掠出，周身的火焰骤然暴涨，凝聚成一道丈许长的火焰巨蟒，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直扑巨熊后腿的伤口。
“嗤啦！”火焰巨蟒钻进巨熊的伤口，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甚至能看到火焰顺着伤口向内蔓延的轨迹。
“嗷——！”巨熊的惨叫震耳欲聋，庞大的身躯在地上不断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苏倾颜的火焰附着性极强，一旦沾上便难以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林越站在一旁，看着巨熊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忍。但他很快压下这丝情绪——在混沌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若刚才稍有不慎，被踩在脚下的就是他和苏倾颜。
火焰燃烧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熄灭，巨熊身上的皮毛被烧得焦黑，后腿的伤口更是血肉模糊，露出森白的骨骼。它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赤红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恐惧——它知道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类的对手，再纠缠下去，只会死在这里。
“吼……”巨熊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挣扎着站起身，看了一眼林越和苏倾颜，最终还是转身，一瘸一拐地向山谷外挪去，庞大的身躯很快消失在混沌气流中。
直到巨熊彻底消失，林越和苏倾颜才松了口气，几乎同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他们几乎所有的能量，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谷中一片狼藉，岩壁崩塌了大半，地上满是碎石和巨熊留下的血迹。夕阳的余晖透过混沌气流洒下，给这片战场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
“总算……走了。”苏倾颜靠在岩石上，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笑意——这是她第一次在混沌中与其他生灵联手对抗凶兽，这种感觉很奇妙。
林越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混沌能量块，递了过去：“补充些能量吧，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
苏倾颜看了一眼能量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了。”她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感受着能量在体内流淌，疲惫感稍稍缓解。
两人沉默地恢复着能量，谁也没有说话。山谷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混沌气流呼啸的声音，一种微妙的平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倾颜忽然开口：“那株三叶金芝……还在吗？”
林越一怔，随即想起那株被巨熊踩烂的灵草，摇了摇头：“估计已经被踩成泥了，就算还有残片，也没什么生机了。”
苏倾颜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一株先天灵草，却落得这个下场……”
林越笑了笑：“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总会遇到更好的宝物。”
苏倾颜瞥了他一眼，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弧度：“你倒是看得开。”顿了顿，她站起身，“能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这里离刚才的岩谷不远，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灵草的残片——就算没什么用，总好过白跑一趟。”
林越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好。”
两人并肩向岩谷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曾经的对手，此刻却因一场生死之战，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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