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刚睡醒似的，慢悠悠爬过窗帘缝，在姜悦兮鼻尖弄出个痒痒的光斑。她鼻子一皱，翻个身把脸埋枕头，嘿，一鼻子撞上硬邦邦的东西。
“嘶！”她一下睁开眼，瞧见枕边有部手机，屏幕亮着，锁屏是昨晚公交上抓拍的。她脑袋歪在沈墨渊肩上，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他呢，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哟。
这画面甜得让她有点心虚，昨天林悦那事儿，要不是她偷偷录音，现在估计还得被阴阳怪气呢。
她坐起来，顺手戳戳还睡着的沈墨渊的脸，“喂，你咋把我丑照设锁屏啦？” 他眼皮动了动，没睁眼，就含糊地嘟囔：“好看。” “你醒醒！我那时候嘴都歪啦！” “歪得可爱。”他睁开一只眼，另一只手摸到她后脑勺昨晚撞的包，轻轻按按，“疼不？”
她本来想回“还行”，可瞅见他耳朵尖红了，马上改口：“疼！特别疼！你得补偿我！” “行。”他坐起来，顺手帮她捋捋乱翘的头发，“带你去拍校园情侣写真，成不？”
姜悦兮呆住：“啊？你不是最讨厌拍照嘛，上次班集体合影你都差点躲男厕去了。” “现在不一样。”他耳根更红，“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得留个证据。” “啥证据？” “证明我沈墨渊十八岁那年，真追到星星了。”
她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这话太肉麻啦！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他理直气壮，“朋友圈文案我都想好了——【今日份心动存档成功】。”
她笑得在床上打滚：“完了完了，高冷校草人设崩啦！” 他不动声色拿起手机，咔嚓一下，把她笑成月牙眼的样儿拍下来。
“你干啥！” “练练手。”他晃晃手机，“摄影师得先学会抓拍自然状态。” “那你说‘留证据’也是为拍照找借口呗？” “你觉得呢？”他嘴角上扬，眼里全是机灵劲儿，“再说了，你不也录了林悦的话嘛。”
两人对视三秒，一起笑出声。
半小时后，他俩站在学校樱花大道尽头的摄影棚门口。老板是个戴耳钉的年轻小伙，一瞧见沈墨渊就吹声口哨：“哟，这不是传说中的冰山脸嘛，居然主动来拍照啦？” 沈墨渊面无表情：“闭嘴，干活。” 姜悦兮在旁边憋着笑，小声问：“你们认识啊？” “他是我室友表哥。”沈墨渊小声回，“能打八折。”
化妆时，姜悦兮看着镜子里修容后更立体的脸，忍不住感叹：“原来我鼻子这么挺啊？” “平时就挺。”沈墨渊在旁边翻杂志，头都不抬，“你总低头玩手机，看不见。” “你咋啥都知道？” “我看你的时间，比你看手机的时间多。”
摄影师举着相机喊：“两位，进拍摄区！第一组穿情侣卫衣，去草坪上躺着，要那种晒完太阳懒洋洋的感觉！”
沈墨渊脱了外套，露出里面浅灰色连帽卫衣，袖口都磨边了，一看就是常穿的旧衣服。姜悦兮刚躺下，他就把她揽进怀里，动作熟练得好像练了一百遍。
“哇哦！”摄影师惊呼，“这互动感太棒啦！男生搂紧点，女生手放他胸口——对，就这么着！”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暖乎乎的让人想睡觉。姜悦兮靠在他身上，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 “你说，”她小声问，“咱们老了翻这些照片，会不会笑死啊？” “不会。”他低头蹭蹭她头顶，“我会觉得，幸好当年没怂。”
咔嚓。
第二组换成图书馆场景。沈墨渊穿白衬衫坐在长桌前看书，姜悦兮趴在他肩上看同一本，不自觉咬着下唇，这习惯动作被镜头逮个正着。
“姐姐你这表情太妙啦！”摄影师激动得差点摔相机，“像在偷偷喜欢他！” 姜悦兮脸一红，刚要解释，沈墨渊合上书，转头看她，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你咬嘴唇时，我心跳会漏一拍。”
她愣住，眼睛慢慢弯起来。
最后一组是逆光剪影，在窗边拥抱。光线把他俩轮廓染成金色，连呼吸都带着暖意。 摄影师喊：“再来张特写！额头贴额头，闭眼！”
两人照做。鼻尖快碰到一起，睫毛扫过对方皮肤，痒痒的。 姜悦兮忍不住笑：“你睫毛好长。” “你也是。”他声音沙哑，“像小刷子。” “那你喜欢不？” “嗯。”他睁开眼，近得能看到自己映在她瞳孔里，“喜欢到想一直抱着你，哪怕别人知道我不高冷。”
咔嚓。
选片时，姜悦兮盯着屏幕上逆光拥抱的照片，半天没吭声。 “咋啦？”沈墨渊问。 “我在想，”她轻声说，“要是昨天没录林悦的话，今天咱们还会来这儿不？” 他沉默一会儿，然后握住她的手：“别怀疑自己。”
走出摄影棚，一片樱花飘落，她伸手接住，笑着。沈墨渊侧头看她的侧脸。
这时她突然说：“沈墨渊，你刚才是不是偷偷拍我歪嘴那张啦？”沈墨渊脸通红：“……”她正要反击，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姜悦兮，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你俩的照片我看到了，真的很美好。”姜悦兮盯着屏幕，没反应过来，沈墨渊凑过来扫一眼，淡淡说：“别理她。”他牵起她的手，摩挲她手心，“但我更在乎你。”他表情像刚偷吃蜂蜜的小熊。
风轻轻吹着，正温柔呢。他们各自回寝室。姜悦兮进电梯按下楼层，低头翻相册，指尖停在最后一张照片。那是沈墨渊趁她看花时偷拍的，她侧脸镶着金边，嘴角上扬，眼里满是光，照片名是“ImG_2005_1203.jpg”。
电梯“叮”的一声，到她那层，门慢慢打开。她摆了摆手，带起一阵微风。
手机屏幕亮了，又一条消息跳出：【沈墨渊：老婆，那张偷拍你别删，设成锁屏。】【沈墨渊：我说，你是我的幸运。】
她站在走廊中间，笑得像个傻子。
她脚边，花瓣静静躺着，像无声的承诺。
她手指按下屏幕，因为下一秒，沈墨渊电话打进来。
铃声是他们随便设的歌曲副歌部分，她接起，听见他带笑的声音： “干嘛呢？” “你刚刚是不是又录我啦？”她假装无辜。 “没有啦——” 话音没落，他又说：“你是我这辈子最想留住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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