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早晨的日光全都从云层后倾泻而出时,村里的人影多了许多,田间时不时传来农忙的吆喝声,几缕袅袅炊烟从某几家的烟灶里飘出。
在村子里,打猎是稀罕事,而打着猎物更是稀罕事。
山一座壮实高大的男人绷着劲扛着足有半人高的猎物,几乎是刚下山走入村子口,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多得是人投来羡慕或惊叹的目光,但这些年间,村里的人也都习惯了,这在村子里落了户的漠山禾,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又猎着了。”
“我咋记得前日里才打着条鹿?这么快就霍霍没了?害,那鹿可有这么大一块头呢,放自家不得吃上个把月?”
“这话说得,瞧人那块头,不得用肉养?”
“何况人有这本事猎着,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明里暗里受着许多人视线的漠山禾习以为常,沉稳地扛着肩头的野猪仔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有些同漠山禾相熟几分的汉子还简单的打了招呼,漠山禾一一点头回应,极快的脚程倒是没有停下分毫。
先前打猎时,漠山禾往野猪仔脖颈处扎了一个大孔放了血,但毕竟没有流得干净,现在随着步伐颠簸,有些许血顺着肩头濡湿了身上的短衫。
这野猪仔还没长成,不骚,但血黏在身上的感觉也总归不让人好受,漠山禾想着先到家里去收拾一番。
可还没等他走到家门,就被远处小跑来的身影给喊停下了。
“诶!山禾哥!嗨哟就知道在这找你没错,刚猎完回来?”说话的是住在离漠山禾家东边不远处的李家小子。
李大力指了指一个方向:“老村长让我来喊你到他那去一趟,说是有急事找你!”
漠山禾皱了皱眉,点头后比了个手势:什么急事?
住得近的李大力平日里同漠山禾多有接触,多少连蒙带猜看得懂一点对方的意思。
可这回他不好意思地憨憨摸了摸脑门:“唉瞧我,我光顾着来找了,忘了问是啥事,不过我看老村长那样子似乎还是个大事,山禾哥,你收拾一下就赶快过去吧!”
这话听完,漠山禾匆匆点了头,单手拍了拍对方肩膀示意谢了,本就极快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刚一踏入院门,漠山禾就把肩上扛着的野猪仔甩到了早些时候铺好的干稻草上,简单地将身上血湿的衣裳换了件,再打一瓢水来简单擦拭了一下,便又转身向外走去。
这路上,漠山禾有些困惑地琢磨,到底是什么急事要老村长匆匆托人来喊他?
如果是旁人来喊,那漠山禾倒也没有这般迅速,但他前些年承了老村长几分情,而后来也对他多有帮衬,他自然对老村长的事上心。
漠山禾心里有一杆秤,好的坏的都记在心里,给予多少回馈份量,他拎得清。
自从漠山禾打定主意在这村子里扎根后,没多久靠自己搭建了一处瓦屋,便从原本的老村长借他的临时暂住的茅草屋里搬了出来。
当年漠山禾能顺利在村里定居是老村长一力担保无事,但随着时间渐长,总靠得近难免会被说些闲话,顾忌到村里人想法,因此,两家此刻的距离稍远。
老村长家房子在村子里很醒目,是独一份的红瓦,旁的人来村子里有事找,总能快速的找到位。
也没花太多时间,漠山禾瞧着老村长家大门没关,便往里头迈了进去。
漠山禾原本想着,也许是老村长又从哪里寻来个需要帮忙的力气活,又或许是家里有什么需要修缮的旁人弄不好的急事。
可当他真往屋子里看过去的时候,这些念头全都打消了,生性沉静的他都对此刻摸不着头脑。
只见老村长正坐在屋内待客用的桌上,和往常一样捧着那就放了一叶茶梗的热水抿着,一抬头瞧见漠山禾的身影,就朝着人笑,脸上的皱纹褶子都堆挤在一块。
“山禾,瞧你这孩子,快来快来,来!坐,坐这。”老村长敲了敲桌侧的凳子示意人落座,口中话不停:“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早就问过你,可婚配可有娃,你这人就是一个劲说没有,生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漠山禾眼睛都睁大几分,带着一点茫然还站在原地,手里比划着:什么事?
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个?饶是漠山禾不会开口,也被村里几个妇人前些日子拉着说媒了许久,对这事都有些敏感了几分。
老村长哪看不出对方的疑惑,他有些不赞同道:“我不值得你信任?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同我说说!”
“你娃都找上门来啦!”老村长年过六十,身子硬朗极了,气沉丹田喊出的话如洪钟一般。
直直震得漠山禾双目呆滞,满头的问号。
什么?什么娃?谁的娃?上门?什么上门?谁找来?
不等漠山禾回应,老村长扭头就往屋子里喊:“儿媳妇!儿媳妇!”
“来了来了!刚就听到爹你这嗓门了。”
人还未到声先至,内屋的门一开,漠山禾就瞧见了老村长家的儿媳王金丽,四十来岁的年纪,有些富态。
王金丽刚把门打开见人就笑:“山禾兄弟,来得真快啊。”
老村长抿了口茶水哼了声:“自家娃,一个人跑上来找,再不麻溜跑快点,我都替娃心疼!”
王金丽也在那说:“哎呦,可怜见的,娃娃长得白净漂亮,性格又乖,怎得舍得抛在路旁让人捡去?”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一串连招直打的漠山禾措手不及,总觉得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王金丽瞧着人茫然的样子又是笑,从身后轻轻拉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喏,瞧瞧,熟不熟悉?”
自家孩子,总不能认不得吧?
漠山禾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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