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乔家老宅外的林荫道上,树影婆娑。
陆澈靠在自己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边,手里还拎着那份已经有些凉了的宵夜。
他暖棕色的狗狗眼固执地望着乔宅大门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说“在外面有点事”的人给望回来。
晚风吹动他栗色的卷发,少年挺拔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有些孤单。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或者干脆就在这里等到她回来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陆澈警觉地回头,看到来人时,微微一怔。
“哥?”
陆行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他似乎是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只是没有打领带,少了几分正式,多了些许深夜的慵懒。
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浅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陆澈手中拎着的食盒,又落在他那辆显眼的跑车上,最后,才看向弟弟那双写满了失落和不甘的眼睛。
“还舍不得走?”
陆行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却让陆澈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陆澈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食盒的提绳。
“我……我就是来看看。”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少年的倔强,“她晚上出去了,还没回来。”
陆行俞的目光越过他,望向那片沉寂的乔宅,眸色深沉,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他沉默了片刻,夜风拂过他梳理整齐的黑发。
“她不会希望看到你像个哨兵一样守在这里。”陆行俞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陆澈猛地转过头,暖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刺痛的神色:“我只是担心她!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面……”
“她不是一个人。”
陆行俞打断他,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浅灰色的眼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陆澈的呼吸一滞,握着食盒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当然知道乔眠不是一个人,电话里那个模糊的男声……
“是谢时泽,对不对?”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哥,你就这么看着?你明明……”
你明明也对她……
后面的话,陆澈没有说出口,但那控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行俞的唇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陆澈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看着?”他重复着这个词,浅灰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不知是在嘲笑弟弟的天真,还是嘲笑自己。
“陆澈,你以为你现在站在这里,就能改变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雨点,敲打在陆澈心上。
“她若想见你,自然会让你知道。她若不想,你等上一夜,也不过是徒增难堪。”
这话残忍而真实,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陆澈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少年倔强地抿着唇,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甘心。
陆行俞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替陆澈拂去肩头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树叶,动作带着兄长的、近乎冷硬的温柔。
“想要留在她身边,”陆行俞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夜风中如同淬了冰的告诫,“就先学会把眼泪咽回去。”
陆澈猛地抬头,暖棕色的眼眸里水光晃动,带着被看穿的狼狈和不服。
“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带着哽咽的尾音。
陆行俞的指尖停留在弟弟微微颤抖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制。
“乔眠身边,不需要只会摇尾乞怜的宠物。”他浅灰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剖析着陆澈每一丝脆弱,“眼泪和委屈,是她最不屑看到的东西。”
他微微俯身,拉近与陆澈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指引:
“想让她多看你一眼?”
“就收起你这副可怜相。”
陆行俞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沉寂的宅院,眼神深邃难测。
“要么,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助力或玩伴,要么……”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依旧僵立的弟弟,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就学会把所有的难堪、嫉妒、不甘,都咬碎了,混着血咽下去。”
“然后,笑着走到她面前。”
夜风拂过,带着凉意。
陆澈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手中早已冰凉的食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哥哥的话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带来清晰而持久的痛楚。
他看着陆行俞冷峻的侧脸,忽然明白,哥哥此刻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或许……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那些被完美隐藏在冰冷面具下的,不为人知的情绪,是否也曾被这样强行吞咽下去。
陆澈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努力将眼眶里的酸涩逼退。
他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暖棕色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碎裂,又缓慢地、艰难地重组。
他看了一眼乔宅那扇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身旁沉默伫立的兄长,最终,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发动了引擎。
跑车低沉的轰鸣声划破夜色,绝尘而去。
陆行俞独自站在原地,直到那尾灯的光芒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他才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浅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与某种深藏的、同病相怜的寂寥。
……
早晨。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停在乔家老宅门口。
车门打开,乔眠先一步下车,她依旧穿着昨晚那身纯白长裙,只是外面随意披了件谢时泽的烟灰色西装外套,宽大的外套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玲珑。
她脸上带着些许慵懒的倦意,眼尾那抹天然的绯红比平日更秾丽几分,氤氲着迷雾的狐狸眼在晨光下像浸了水的琉璃。
谢时泽随后下车,他已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深蓝色西装,发型一丝不苟,恢复了平日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以及看向乔眠时,那毫不掩饰的温柔与占有欲。
他自然地伸手,想替她拢一拢滑落肩头的西装外套。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林荫道快步走了出来。
“姐姐。”
陆澈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急切。
他显然一大早就又过来了,栗色的卷发有些凌乱,暖棕色的狗狗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乔眠,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的目光在触及乔眠身上那件明显属于谢时泽的西装外套时,瞬间暗沉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乔眠看到陆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
她轻轻拂开谢时泽想要帮她整理外套的手,动作自然。
“澈弟弟?”她语气带着刚醒不久的糯软,微微歪头,“这么早?”
陆澈快步走到她面前,无视了旁边脸色瞬间冷下来的谢时泽,将手里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她,声音有些发紧,带着笨拙的关切:
“我……我买了李记的早点,你以前说喜欢他家的豆浆和油条,还热着。”
他暖棕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里面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冷落了一夜的委屈。
乔眠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和略显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份显然是一大早去排队买来的早点,狐狸眼中的神色软了几分。
她接过纸袋,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
“谢谢。”她声音温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谢时泽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桃花眼中的温柔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慵懒却带着刺:
“陆小少爷真是有心,这么早就来送温暖。”
陆澈像是这才注意到他,暖棕色的眼眸迎上谢时泽冰冷的视线,里面不再是昨晚电话里的醋意和冲动,而是多了一丝沉淀下来的、清晰的敌意。
但他没有理会谢时泽的嘲讽,目光依旧固执地锁在乔眠身上。
乔眠仿佛没有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交锋,她拎着早点,对陆澈笑了笑:
“正好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进去吃点?”
这话是对陆澈说的。
陆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瞬间注入了光芒,他几乎是立刻点头:“好!”
乔眠这才转向脸色已然沉下的谢时泽,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告别一个普通朋友:
“哥哥,那我先进去了,谢谢昨晚的款待。”
她说着,还晃了晃手中那份陆澈带来的早点,动作带着点小女孩般的娇俏,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谢时泽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因为她一句话而瞬间挺直了背脊、眼神带着胜利者般光芒的陆澈,眼底冰层凝聚。
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极淡地勾了下唇角,声音听不出情绪:
“好。”
他看着乔眠转身,带着那个碍眼的少年,一起走向乔家大门。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谢时泽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坐回车里,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桃花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暗潮。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找到一个没有存储姓名却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通。
“谢总。”对面传来一个恭敬而利落的声音。
谢时泽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精准:
“陆家那个小少爷,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
他不是在提问,而是在陈述。
“给他找点事情做。”他弹了弹烟灰,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南城那个烂尾盘,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负责人么?”
电话那头的人心领神会,立刻应道:“明白。陆小少爷年轻有为,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那个项目……很适合他。”
“嗯。”谢时泽淡淡应了一声,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乔家那扇紧闭的大门上,眼神冰冷。
“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让他……短时间内,没空再来碍眼。”
“是,谢少放心。”
电话挂断。
谢时泽将烟蒂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动作优雅,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冰。
他从不轻易对陆澈这种级别的对手直接出手,那太掉价,也容易引火烧身。
但适当的提醒和教训,是必要的。
南城那个烂尾盘,牵扯复杂,债务纠纷如同乱麻,之前几个经验老道的经理人都折在了里面,焦头烂额。
让陆澈去接手,足够他喝上几壶,短时间内绝对分身乏术。
这不足以击垮陆澈,甚至可能让他得到些磨练。但谢时泽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他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次,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与温柔:
“帮我订一束铃兰,送到乔家。卡片上就写……”
他微微停顿,眼底掠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希望昨晚的惊喜,没有让你太累。期待下次见面。”
他要让乔眠知道,谁才是那个能给她极致体验、并且无处不在的男人。
也要让那个侥幸登堂入室的陆澈明白,有些领域,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做完这一切,谢时泽才发动车子,驶离了乔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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