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乔眠的眼中只是极快地掠过一丝欣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而挑剔的模样。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轻打了个哈欠,眼尾那抹天然的绯红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妖娆倦怠。
“困了。”她嗓音带着一丝抱怨的意味,仿佛刚才那场严肃对话从未发生。
她不再看他,转身,白色鱼尾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朝着露台入口走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随着夜风传入谢时泽耳中:
“下次记得把自己洗干净点,哥哥。”
那声“哥哥”带着施舍般的安抚,也带着尚未完全满意的挑剔。
谢时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拦。
他站在原地,感受着夜风的凉意拂过自己裸露的皮肤,心底那股躁动的火焰奇异地平息了些许。
他看着她白色裙摆消失在门后,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所有外露的情绪瞬间收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没有立刻去追,而是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谢总。”对面传来助理恭敬的声音。
谢时泽的目光落在自己刚刚被乔眠嫌弃过的衬衫袖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模糊的印记。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令人心寒:
“去调今晚宴会厅的监控。”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处理垃圾般的漠然。
“查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袖子。”
他甚至懒得去记那是哪个女人,只用了东西来指代。
“处理掉。”三个字,轻描淡写,却决定了某个试图攀附的女星或许刚刚起步的星途,乃至更深远的东西。
“是,谢少。”助理没有任何疑问,干脆利落地应下。
挂断电话,谢时泽脸上的冰冷依旧没有融化。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扔在椅子上的西装和衬衫,眼神嫌恶。
他知道,乔眠那句爱干净,绝不仅仅指的是物理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对所有权的宣示。
任何试图沾染他、从而可能间接“玷污”她领地的人或物,都会被她无情地剔除。
而他,竟然因为一时不察,沾上了不该有的味道。
这种失误,让他感到烦躁,也更坚定了要将所有潜在威胁清理干净的决心。
他再次拿起手机,这次拨给了他的私人财务顾问。
“之前说的,新开那家马场的股份。”
谢时泽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慵懒,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立刻转到乔眠小姐名下。”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仿佛只是随手送出一件小玩意儿:
“还有城郊新开那个度假村的股份,也一并转过去。”
这两份产业,价值不菲,尤其是那个度假村,是谢氏近期重点投入的项目,前景无限。
但他送出时,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投喂那只挑剔的小狐狸一点合她心意的零食。
他要让她知道,他有的是资本和手段,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清理掉所有碍眼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要让她习惯他的给予,习惯他的“干净”,直到她再也离不开。
谢时泽瞥了一眼被他扔在休闲椅上的西装外套和衬衫,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那是什么沾染了瘟疫的垃圾。
他丝毫没有将它们捡起来穿上的意思,就这样赤着线条流畅有力的上身,只穿着那件贴身的黑色工字背心,迈开长腿,径直离开了露台。
微凉的夜风拂过他裸露的肌肤,勾勒出饱满的胸肌和紧实的腹肌轮廓,引得沿途几位名媛贵妇侧目低呼,但他恍若未闻,目光只锁定在一个方向。
乔眠正与程念梦站在宴会厅相对安静的角落,程念梦似乎还在激动地跟她说着什么,手舞足蹈。
乔眠则慵懒地倚着廊柱,指尖轻轻晃动着香槟杯,像是在听,又像是神游天外。
谢时泽大步走过去,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不由分说地介入两人之间。
程念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和赤着上身的野性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瞪大了眼睛。
谢时泽看也没看程念梦,目光直直落在乔眠身上。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她,而是撑在她身侧的廊柱上,将她半圈在自己与柱子之间,形成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姿态。
“还生气?”他低头,声音比刚才在露台上柔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双桃花眼专注地凝视着她,试图从她慵懒的神情里找出一丝情绪波动。
乔眠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赤裸的上身停留了一瞬,又落回他脸上,不答反问:“衣服呢?”
“脏了,扔了。”谢时泽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扔掉一件高定西装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乔眠闻言,眼底那丝若有似无的冷意似乎消散了些许。
她轻轻晃了晃酒杯,语气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下次注意。”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谢时泽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他知道,这算是暂时揭过了。
他看着乔眠被酒液浸润得愈发饱满莹润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底那股被强行压下的躁动又有复燃的趋势。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目光从她诱人的唇上移开,直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
“马场和度假村的股份,明天会转到你名下。”
他像是随口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慵懒腔调,但那双桃花眼里却带着不容错辩的认真。
这是他清理“污渍”后,奉上的赔罪礼,也是进一步的试探与圈地。
乔眠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红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像一只被喂饱了小鱼干的猫儿,终于露出了点满意的神态。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算是收下。
谢时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点因她挑剔而产生的郁气总算散了大半。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掺杂着未散的欲望、势在必得的决心以及纵容。
“玩得开心。”他丢下这句话,不再停留,转身,在一片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宴会厅。
那挺拔的背影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力,仿佛他无论以何种姿态出现,都理所应当是全场焦点。
程念梦直到谢时泽走远,才敢凑过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我的天,谢少刚才那样子……也太吓人了吧!不过眠眠,他也太听你的话了吧?你说他脏,他当场就把衣服脱了扔了?!”
乔眠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如同主人看到宠物终于学会新技能般的愉悦光芒。
“谁知道呢。”她收回目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学乖了吧。”
乔眠话音才落,另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便已无声地靠近。
陆行俞显然已经迅速整理过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西装,每一处线条都熨帖得一丝不苟,连领带都重新系得端正严谨。
他发梢还带着些许未干的水汽,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混血立体的五官恢复了平日的冰封模样,只是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力压抑后的、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紧绷。
他径直走到乔眠身侧稍后的位置站定,姿态恭敬而疏离,仿佛刚才在休息室里那个失控、狼狈、任由她玩弄于股掌的男人只是幻觉。
程念梦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刚刚谢时泽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刚从冷水里捞出来、浑身散发着禁欲冷气的陆行俞,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过载了。
她猛地抓住乔眠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也顾不上压低音量了:
“我的老天爷!刚走一个赤身裸体的谢少,这又来一个洗白白的陆少!今晚是什么神仙日子?!精彩!太精彩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钉在了自己身上。
陆行俞缓缓转过头,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和寒意,却让程念梦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份儿。
她吓得立刻松开了乔眠的胳膊,下意识地往乔眠身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乔眠看着程念梦这副怂样,又瞥了一眼面色冷峻、仿佛刚才用眼神杀人的不是他的陆行俞,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程念梦吓得有些发抖的手背,算是安抚,然后抬起眼眸,看向陆行俞,语气慵懒:
“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陆行俞闻言,立刻收敛了周身迫人的寒气,微微垂眸,对着乔眠,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顺从:
“抱歉。”
程念梦:“……”
您这变脸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乔眠对陆行俞这迅速认错的态度似乎很满意,没再说什么。
陆行俞微微垂眸,避开乔眠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却又因话题的私密性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医生已经检查过了。”
他顿了顿,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才继续道,语速比平时稍快。
“一切正常,没有……留下任何隐疾。”
他说完,冷白的耳廓悄然漫上一抹极淡的绯色,与他此刻冷峻的外表格格不入。
乔眠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拖长,带着玩味的笑意。
“所以,这是在……邀请我使用你吗?”
“使用”这两个字,从她娇软黏人的嗓音里吐出,带着一种物化的、赤裸裸的占有意味,比任何直白的情话都更让人面红耳赤。
陆行俞浑身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股刚刚被冷水压下的燥热,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冷白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浮起红晕,一路蔓延至脖颈。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刚刚被“检查”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躁动。
他不敢抬头看她,生怕从她眼中看到更深的戏弄,却又可悲地、无法控制地因她这句话而生出一丝隐秘的、被需要的期待。
看着他这副羞窘至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的模样,乔眠像是被极大地取悦了,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柔软而动听。
她终于收回了那隔空“巡视”的手指,转而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动作带着一种安抚宠物般的随意。
“放心。”她的眼神如同最精明的收藏家确认了藏品的完好无损。
“既然是完好的,我肯定会……好好使用的。”
陆行俞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头顶,让他头晕目眩。
他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失态。
心底那份扭曲的臣服感,因她这句承诺般的宣言,而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乔眠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和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一丝期待的模样,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乔眠欣赏够了陆行俞那副隐忍又羞耻的模样,像是终于想起了正事。
她慵懒地撩了下耳边的碎发,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灯光下肌肤白皙得晃眼。
“对了,回去记得跟澈哥哥说一声,让他明天来乔家找我。”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陆行俞心底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他猛地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随即被更浓重的醋意与不甘所取代。
他那张刚刚恢复冷峻的面容,几乎控制不住地绷紧,下颌线线条愈发凌厉。
那个总是眼神清澈、像只大型金毛犬一样围着乔眠转的弟弟。
他凭什么?
凭什么能得到她如此亲昵的称呼,还能被她主动邀请?
一股酸涩的滋味不受控制地涌上陆行俞的喉咙,让他感到一阵胸闷。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
他当然知道陆澈对乔眠那点纯粹到近乎愚蠢的痴恋。那个弟弟心思单纯,像一张白纸,根本不懂得乔眠这汪深潭下的暗流汹涌。
有那么一瞬间,陆行俞心底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对弟弟即将踏入这片危险领域的怜悯。
但这点怜悯,迅速被更强烈的、名为“他不配”的念头所覆盖。
他那单纯的弟弟,连成为她手中玩物的资格都没有。
他根本承受不住乔眠的半分“玩弄”,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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