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向的江面,看似与周围并无二致,波涛起伏,水色青碧。但怀中的禹王令持续传来清晰的温热感,如同指向标,牢牢锁定那片水域。而黑色玉玺传来的厌恶与警惕,更是让林辞确信,那里绝非寻常!
“沈姑娘,你在岸上接应,我下去一探。”林辞当机立断。江底情况不明,带着沈青折反而不便。
沈青折虽担心,但也知自己水性远不如林辞(她猜测),更兼水下莫测,便点头道:“公子小心!我在此处警戒。”
林辞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体内黑色气旋运转,玉玺之力护住周身,形成一个微弱的气场隔绝江水与压力。他纵身一跃,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没入冰冷的江水中,向着禹王令感应的方向潜去。
江水之下,光线迅速黯淡,水流也变得湍急混乱。越往深处,水温越低,压力越大。寻常人至此,早已无法承受。但林辞有玉玺之力护体,行动虽受些影响,却无大碍。
他循着禹王令的指引,不断下潜。约莫下潜了十数丈,周围已是一片昏暗,只能凭借玉玺带来的微弱黑暗视觉和禹王令的感应辨别方向。突然,他目光一凝!
前方昏暗的江底,赫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不规则的阴影!那阴影轮廓庞大,绝非沉船或礁石那般规整,边缘模糊,仿佛与江底的淤泥、水草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沉重的气息。
而禹王令的温热,在此刻达到了顶峰,甚至微微震颤起来!黑色玉玺传来的厌恶感也愈发强烈,仿佛遇到了天敌!
林辞缓缓靠近,终于看清了那阴影的部分真容——那似乎是……一尊巨大青铜器的一角!锈迹斑斑,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水垢,但其上隐约可见的、与禹王令同源的古老纹路,以及那磅礴厚重、远超寻常凡物的意蕴,无不昭示着它的不凡!
难道是……豫州鼎?不,不对!豫州鼎应在黄河,禹王令之前的主要感应也指向北方。而且,这尊青铜器散发的气息,虽然厚重古老,却带着一种悲怆与不甘,与禹王令的温润中正、以及想象中社稷之鼎的包容承载,略有差异。
他尝试将神识靠近,想看得更清楚。然而,就在他的神识触及那青铜器阴影的瞬间——
“轰!!!”
一股庞大、混乱、充满怨恨与毁灭意味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凶兽,猛然从那青铜器阴影深处苏醒!伴随着这股意志,无数漆黑的、如同触手般的怨念煞气,从阴影中疯狂涌出,如同无数条毒蛇,向着林辞缠绕而来!
这些怨念煞气,远比他在北地战场和建康“影”组织成员身上感受到的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也更加暴戾!它们仿佛凝聚了无数岁月中沉溺于此的亡魂怨念,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的、源自那青铜器本身的破损与愤怒!
“不好!”
林辞心中警铃大作!这江底之物,绝非善类!他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禹王鼎,而是某种被污染、或者本身就是不祥的远古器物!
他立刻催动玉玺之力,周身黑气大盛,化作层层屏障,抵挡那汹涌而来的怨念触手!
“嗤嗤嗤——!”
怨念触手与玉玺黑气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玉玺之力虽能吞噬这些负面能量,但对方的量实在太过庞大,且源源不绝!更麻烦的是,那庞大的混乱意志直接冲击着他的识海,试图污染他的心神!
“桀桀桀……多少年了……终于有新鲜的祭品了……”一个充满恶意的、非人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入林辞脑海,充满了贪婪与疯狂。
林辞闷哼一声,感觉神魂如同被无数根针扎般刺痛!玉玺自主震动,散发出更加深邃的黑暗意志护住他的核心,但那股源自青铜器的混乱意志层次极高,一时竟难以完全驱散!
他意识到,自己托大了!这江底的东西,其危险程度远超预料!必须立刻撤离!
他强行稳住心神,一边全力催动玉玺抵挡怨念侵蚀和精神冲击,一边奋力向上方游去!
然而,那青铜器阴影仿佛活了过来,更多的怨念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死死缠住他的手脚、腰身,巨大的力量要将他重新拖回江底!同时,那混乱意志的冲击也越发猛烈,眼前开始出现各种扭曲恐怖的幻象,耳边充斥着无数亡魂的哀嚎与诅咒!
“留下……成为吾的一部分吧……”
危急关头,林辞眼中厉色一闪!他不再一味防御,而是将玉玺之力疯狂注入手中的禹王令!
“禹王令!镇!”
他以神念怒吼,将禹王令对准了下方的青铜器阴影!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嗡——!
禹王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光!那光芒温润而堂皇,带着一股疏导、安抚、界定的古老意蕴,仿佛能抚平山河的躁动,定鼎四方的秩序!
青光所照之处,那汹涌的怨念触手如同冰雪遇阳,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退散!那庞大的混乱意志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克制,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冲击力骤然减弱!
趁此机会,林辞体内力量全面爆发,猛地挣断了残余的束缚,身形如箭,向上疾冲!
“噗哈!”
他破水而出,重重地落在岸边的岩石上,浑身湿透,脸色有些苍白,大口喘息着。刚才那一刻,可谓险死还生!
“林公子!”沈青折急忙上前,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和苍白的脸色,大吃一惊,“下面发生了什么?”
林辞摆了摆手,缓了几口气,才沉声道:“江底……确有异物。非鼎,似是一件……受损的远古凶物,被无尽怨念缠绕,极其危险!”
他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隐去了玉玺细节,只道是靠禹王令才侥幸脱身。
沈青折听得花容失色,她没想到京口江底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存在。
林辞调息片刻,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的余波,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江面,心有余悸。那青铜器究竟是什么?为何会沉在此地?它与禹王令又有何关联?为何玉玺会对它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那东西虽然被禹王令暂时逼退,但并未被毁灭或封印,依旧潜伏在深深的江底,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而经此一事,他手中的禹王令,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显然刚才的爆发消耗不小。
京口之行,本以为能找到关于禹王鼎的线索,却不料先撞上了这么个诡异莫测的凶物。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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