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到校场边缘的旗杆时,艾琳已经站在了授勋台前。她没穿战甲,只披着深灰色披风,手里拿着一张名单。文书正把一块块木牌摆上左侧高台,每一块都刻着名字,有些还系着断裂的布条或半截箭羽。
几个伤兵坐在帐篷外低声说话。一个年轻士兵攥着绷带说:“他们活着领奖,我们死了的人呢?”这话被风吹到了艾琳耳边。她停下脚步,看了那群人一眼,转身对文书说:“把所有阵亡者的名字都列出来,今天一起陈列。”
文书点头记录。不一会儿,三十六块英灵木牌整齐排开,摆在牺牲者纪念台上。艾琳走过去,亲手将最后一块放好。上面写着“李恩·科尔”,是个在左翼防线为掩护队友而死的弓手。
太阳升到旗杆顶端时,校场上已站满士兵。守军列队在右,援军站在东侧空地。艾琳走上中央高台,全场安静下来。
“昨天我们打赢了。”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但我们失去了三十六个人。他们没有看到今天 sunrise,也没有听到胜利的号角。但他们用命换来了这个早晨。”
她停顿了一下,“所以今天的表彰,不只是给活下来的,也是给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
她说完,带头低头默哀。全场肃立,连马都不再嘶鸣。
三分钟后,艾琳抬起头。“现在,开始授勋。”
第一位上台的是守军弓手队长。他在夜战中连续射出十二支破盾箭,打断敌军三次冲锋。艾琳从托盘里拿起一枚铜徽章,别在他胸口。“这是第一等战功章。全军记功一次,粮饷加倍三个月。”
那人敬礼后退下,脸上有泪痕。
接着是钩镰组的三人小队。他们在浮灯熄灭后摸黑修复刺网,阻止敌军突入。艾琳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把新制短刀,并宣布编入精锐预备队。
当念到“西墙拒马组”时,五名浑身焦黑的士兵走上台。他们在燃烧弹袭击中死守缺口,两人手臂烧伤仍不肯撤离。艾琳亲自为他们戴上银边红绸带,并让医官当场登记优先治疗。
台下渐渐有了响动。有人开始鼓掌,有人低声议论谁该得奖、谁没上名单。
这时,援军首领带着两名战士走上右侧台阶。他摇头说:“我们是签了契约来的。打完了,拿钱就行。奖不奖无所谓。”
艾琳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枚银徽。正面是本地图腾——山鹰与盾牌交叉,背面刻着四个字:同袍共命。
“这不是赏钱。”她说,“这是身份。你们冲进敌阵的时候,和我们的人一样流血。从今天起,你们不是外人。”
她把徽章递给最先突破敌军左翼的援军战士。那人愣住,接过时手有点抖。
艾琳提高声音:“凡为此地流血者,皆为家人!”
援军队列里有人猛地挺直身体,有人悄悄抹脸。那个首领沉默片刻,终于抬起手,向艾琳行了一个正式军礼。
接下来的授勋节奏加快。传令兵小组因全程准确传递指令获奖;医护组因抢救二十八名重伤员获集体嘉奖;就连负责点燃烽燧的小民兵也拿到了一枚小铁牌。
可就在这时,台下一片安静。那些没拿到奖的人低着头,有的握紧拳头,有的盯着地面。
艾琳走下高台,穿过队伍中间。她走到一群普通步卒面前停下。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想问——我什么时候也能站上去?”她突然拔剑指向天空,“下一个战场不会等我们准备好才来。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机会,永远留给敢拼的人!”
没人说话。
她继续走,来到一排轻甲士兵面前。其中一人正是那天传令失误导致左翼延误的年轻传令兵。他脸色发白,一直不敢抬头。
艾琳停下,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陈岩。”他声音很小。
“上次传令慢了七分钟,对吗?”
“是。”他单膝跪下,“大人,我愿意受罚。但我请求再试一次!下次我一定准时送达军令,请让我再试一次!”
全场目光集中过来。
艾琳伸手扶他起来。“错就是错,罚也罚了。但现在你敢站出来要机会,这就是勇气。”
她回头看向高台,“从今天起,设立‘战功挑战榜’。任何士兵都可以报名参加特训,达标者列入后备授勋名单。下一波任务,优先派给主动请战者。”
人群开始骚动。
“我想参加!”一个弓手喊。
“我也要!”另一个民兵举起手。
艾琳点头。“明天拂晓,在靶场登记。训练不合格的,不准上阵。”
她说完,又看向刚才那位援军首领。“你们也一样。只要愿意留下,就有机会成为正式编制。”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开口:“我们三十人,申请转入常备军。”
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
艾琳没有笑。她站在原地,等声音平息后才说:“荣耀不是分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是因为昨天有人倒下了。明天如果我们还想站着,就得有人愿意往前冲。”
她收剑入鞘,环视全场。“回去休息。养好伤,吃饱饭。因为战斗不会结束,它只会换一种方式继续。”
说完,她转身走向指挥帐方向。刚走到校场边缘,一名传令官快步迎上来。
“前锋部队集结完毕,等待下一步命令。”传令官低声说。
艾琳停下脚步,右手按在剑柄上。阳光落在她的肩甲上,反射出一道亮光。
她开口问:“物资清点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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