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真诚站在那扇巨大的香槟金旋转门前，心情复杂。
他正犹豫着，一道银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滑到他面前。
那是一个机器人。
它的外壳宛如液态金属，线条流畅得不似凡物，移动时悄无声息，仿佛一滴水银在光滑的地面上滚动。
机器人停在贾真诚面前，电子眼中闪烁着柔和的蓝光。
“欢迎光临梦想收容所，请刷脸进入。”
它的声音是合成的，却带着一种彬彬有礼的腔调。
机器人的金属手臂抬起，指向旁边的刷脸机。
“高级，太高级了。”
贾真诚被震了一下。
他记得上次来这儿，那环境，那氛围，说是拍黑煤窑纪录片都算美化了，简直可以直接拍废土求生。
这才多久？
鸟枪换炮了。
不，这是直接把鸟枪融了，原地造了艘歼星舰。
他心中那点“我来支援林总”的优越感，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本以为自己是雪中送炭。
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缺炭，人家直接把整座煤矿买下来，还顺手建了个核聚变反应堆。
“难怪华影要联合抵制林总！”
“就这迎宾机器人，华影总部用上了吗？星河呢？天穹呢？”
“肯定没有！”
贾真诚心里瞬间火热起来。
“我赌对了，林总这条大腿，比我想象中任何一条都要粗！”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美滋滋地站到刷脸机前。
屏幕亮起，一道蓝光自上而下扫过他的脸。
【人脸识别中……】
【人脸识别失败！】
冰冷的机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火热的心头。
【非本收容所员工，请支付工位费后再进入！】
【本收容所提供各种价位的工位，仅需支付50元就可进入基础专区，成为尊贵的日结专区会员。】
【请问是否支付50元进入？】
贾真诚当场愣住。
什么玩意儿？
进来……还得交钱？
五十？
屏幕上，支付二维码已经弹了出来，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本系统支持扫码支付，现金支付，请选择您的支付方式】
贾真诚看着那行小字，气笑了。
嘿，考虑得还挺周到！
他好歹也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导演，去过的传媒公司总部、影视基地多得数不清，就没见过进门先收费的。
这规矩，太野了。
不过他也没真生气，反而觉得这事儿特别“林宇”。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跟这个看起来很智能的机器人沟通。
“我是你们林总的朋友。”
“你就跟他说，贾导演来了，拍《我用青春赌明天》mV的那个。”
他相信，报上这层关系，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抱歉，本系统不具备联络功能，如需面见林总，请支付50元后，自行前往林总办公室。】
机器人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通。
贾真诚彻底没脾气了。
他眼前又浮现出林宇在电话里，理直气壮跟他要红包的画面。
那股子占便宜理所当然的劲儿，跟眼前这个只认钱的系统，简直是一脉相承。
“行，算你狠。”
贾真诚摇了摇头，自语道：“你这系统不是没有联络功能，是你们林总压根就没给你装这个功能吧。”
“罢了，五十块就五十块。”
他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扫了过去。
“就当是给你们林总送的见面礼了。”
【叮，支付成功！】
【欢迎贾真诚先生成为基础专区的尊贵日结会员！】
伴随着清脆的提示音，闸机应声而开。
贾真诚刚迈进旋转门，听到身后的电子播报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
尊贵的……日结会员？
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进门之后，那道播报声，竟然通过大厅四周的广播系统，在整个富丽堂皇的空间里，洪亮地循环播放了一遍。
“欢迎贾真诚先生成为基础专区的尊贵日结会员！”
声音嘹亮，回音缭绕。
整个大厅瞬间一静。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唰”地一下聚焦在他身上。
贾真诚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烫得吓人。
“哟，来新人了？”
“这名字有点意思啊，假真诚？这是艺名还是真名？”
“啧啧，不管是哪个，这名字起的，以后跟他打交道可得留个心眼。”
不远处，赵德柱、张成功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得过分的大厅里，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贾真诚的耳朵。
他尴尬地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个……我找林总，请问他在……”
他想找个人问路，赶紧逃离这个社死现场。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有人抬手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贾真诚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地朝着楼梯冲了过去。
身后，赵德柱等人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哎，你们觉不觉得，这家伙看着有点眼熟？”
“你这么一说……我靠，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给跳哥拍mV那个导演吗？！”
身后传来的惊呼，让贾真诚他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比猴屁股还红。
丢人，太丢人了，找机会一定要到派出所把名字改了。
好不容易到了二楼，贾真诚刚站稳，又一个机器人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面前。
“贾真诚先生，您是来找林总的吗？”
“林总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请跟我来。”
贾真诚心里咯噔一下。
这机器人太智能了，他还没开口呢，就知道他来找林总。
他定了定神，跟在机器人管家身后，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开口。
“林总，我来了！您但凡有任何需要，我贾真诚和我的团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不行，太舔了，显得自己很廉价。
“林总，关于《我在异界当bUG》的影视化改编，我连夜做出了三个不同方向的方案，您看……”
这个好，这个显得自己专业、敬业，有备而来！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里，隐隐约约飘出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是李曼。
贾真诚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李总编也在，那正好，可以一起探讨一下项目。
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曼说的话，也越来越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清影，不对，不是这样！”
“你这个角度不行，太高了！你得用抛物线，砸它下面那个支撑点！”
“对对对，就是那块木头！把它砸断，上面的猪才会滚下来！”
贾真诚的脚步，慢了下来。
清影？是谁？
抛物线？猪？
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是什么新项目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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