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起的瞬间，王凯的哭腔劈头盖脸砸过来，背景音里混着女人的争执，“小远丢了！在康复中心门口！我就去买个带火车的笔记本，十分钟！回来人就没了！李娟说带毛豆买冰棍，转头就找不到了！”
苏婉婉往阳台走，指尖冰凉：“报警了吗？在原地等着，别乱走。我联系陆则，我们想办法。”
“报了！可这边警察说监控老，调起来慢！”王凯的声音抖得厉害，“这里离咱们市六百多公里，我连个熟人都没有……”
没等他说完，张梅的电话紧跟着挤进来，听筒里的声音藏着慌，还带着几声压抑的咳嗽：“苏婉婉，王凯跟你说了吧？小远丢了。我这身体不争气，刚发了烧，刘敏已经赶去高铁站了，最早也要三个小时后到。你——”她顿了顿，像是咬着牙才说出口，“你跟陆则关系好，上次我的生日宴我看出来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帮忙查监控。他的技术，我信得过。”
苏婉婉心里门清——张梅不是信她，是信陆则，不过是借她这座桥。她应得干脆：“我试试，陆则最近忙，不一定有空。”
“你务必跟他说！”张梅的声音急了些，又咳了两声，“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费用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苏婉婉没耽搁，立刻拨陆则的号。电话通得快，那边背景音是敲击键盘的脆响。
“陆则，小远丢了，快帮忙找！张梅也求你帮忙。”苏婉婉开门见山，“我现在‘出去一趟’，等下给你发‘关键词’，你用技术‘包装’一下。”
陆则秒懂，键盘声停了：“明白。之前酒店做智能停车系统时，我跟小远那边城市的交通局技术科有过合作，科长老周来过咱们酒店，算熟人，打个招呼就能优先查监控。”
“好，等我消息。”苏婉婉挂了电话，假装换鞋出门，拐进楼梯间就进了空间。指尖点下“隐身+瞬移”，眼前光影一晃，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外地康复中心门口。往来的人擦肩而过，没一个人察觉她的存在。
午后的太阳晒得地面发烫，门口长椅缝里，一个绿色小恐龙露了出来，那孩子攥得紧。苏婉婉蹲下身碰了碰玩具，旁边的家长毫无反应。不远处，卖冰棍的阿姨正闲聊：“刚才有个穿黄衣服的小男孩，蹲邮筒那儿数格子，念叨‘3、7、11’，后来跟着个捡瓶子的老奶奶走了。”
苏婉婉顺着方向看，绿色邮筒漆皮剥落，刚好是密密麻麻的方格。她快步钻进小巷，在隐身状态下进空间回溯——画面里，小远3点15分跟着老奶奶走，3点40分蹲在“向阳小区”石墩上用树枝画线条，又跟着一辆印着“兴盛回收”的红色三轮车往城郊去了。全程她只能看，碰不到过去的人，直到三轮车消失才退出回溯。
苏婉婉立刻给陆则发消息：“小远，黄短袖，3:15邮筒→向阳小区，3:40跟红色兴盛回收三轮车往城郊，最后进了兴盛废品站，在西侧旧木箱堆后面，手里拿着旧算盘。”
发完消息，她站在废品站角落，透过木箱缝隙看着蹲在地上拨个旧算盘的小远，阳光落在小男孩脸上，干净又帅气。确认小远安全无虞，她没动，始终保持着隐身状态。
没半分钟，陆则的电话先打给了张梅：“张总，查到三轮车最终进了城郊的兴盛废品站，我让朋友去确认了，小远在西侧旧木箱堆后面，很安全。你的人快到高铁站了吧？直接导航去废品站就行。”
张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松快：“太好了！太好了！陆总监！我这就给刘敏打电话，让她赶紧过去！费用的事我让刘敏带过去，辛苦你了！谢谢！谢谢！”
紧接着，王凯的手机响了，是陆则打来的：“王凯，小远在兴盛废品站西侧旧木箱堆后面，你赶紧过去，张梅的人也在往那边赶，别慌，路上注意安全。”
王凯接到电话时，刚拦了辆出租车，激动得声音都颤了：“真的找到了？太谢谢你了陆则！我这就过去！”
苏婉婉看着王凯坐着出租车往废品站赶，又等了十来分钟，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穿着职业装的刘敏快步走了进来。她没再停留，转身走进废品站深处没人的角落，指尖一动，直接通过空间瞬移回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全程始终是隐身状态，没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出现。
这边，王凯和刘敏几乎同时找到小远。王凯想抱他，小远没动。刘敏蹲下来，放柔声音：“小远，张总让我来接你，我们回酒店好不好？”
小远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没说话。
王凯松了口气，立刻给张梅打了电话：“……小远找到了，刘敏也到了，孩子挺好的，就是有点怕生……”
听筒里的张梅沉默了两秒，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了然：“找到了就好，让刘敏把孩子带回酒店，好好看着。陆则那边的费用，你让刘敏赶紧结了，别怠慢人家。”
王凯“嗯”了两声挂了电话，挠着头心想：“张梅好像不太高兴？明明孩子找到了……”
刘敏没接话，只是牵着小远往外走——她跟着张梅多年，哪能不清楚，这孩子能这么快找到，全靠陆则的本事。
而此时的苏婉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她解除隐身，看着手机里陆则发来的微信：“刘敏说接到小远了，安全。我跟张梅说，是朋友查到三轮车定位，又托废品站的朋友确认的位置，没露破绽。”
苏婉婉笑着回：“谢了。”
陆则回得快：“小事。我把朋友拍的小远拨算盘的视频发给我师兄了，他说这孩子对数字的敏感度很罕见，是块好料子。你空间里有计算器之类的，下次可以托王凯带给小远，先让他玩玩。”
苏婉婉看着消息，她心想，这一次，不仅悄悄找回了小远，或许还为那个藏在自闭症背后的小小天才，悄悄埋下了一颗发芽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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