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落幕，沈砚需留下应酬几位重要来宾，想携苏婉婉一同出席，却被霍茗曦拦下。
“儿子，你也太不贴心了。”
她拉过苏婉婉的手，语气满是疼惜，“婉婉今天忙前忙后多辛苦，快让她先回去休息。小远和安安就跟我走，住到我那边去，让婉婉彻底松口气。这些应酬，你应付就好。”
安安一直唤霍欣兰干妈，便让小远也跟着一同这么叫，他们早已亲如一家。
说到底，小远也和孤儿差不多。苏婉婉记得，当年张梅胰腺癌临终前，发现王凯和李娟一直还有联系，就想把小远托付给她，她没应下。
因为她借着空间早已查清，沈砚的死与张梅有直接关系，可张梅死不承认，甚至发下毒誓自证清白。
直到她被胰腺癌折磨得油尽灯枯，再想找苏婉婉忏悔时，苏婉婉终究没再给她机会，了。她只好发微信消息，说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走。
苏婉婉对小远早已视如己出。那孩子脑袋一根筋，谁对他好，他就真心亲近谁。
司机将苏婉婉送回她与沈砚的住处。独处时，她启动空间，静静回望两人在这个时空里的点点滴滴，心底漫起一片温柔。
可那份被恨意牵动的好奇，终究按捺不住。
她想看看，张磊那一家人，是否真的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指尖微动，空间的微光凝聚，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张磊租住的狭小出租屋。
刚卸完小丑妆的张磊狼狈地推门而入，脸上的油彩还糊着眼皮。
客厅里早已乱作一团，他的母亲刘桂兰正揪着林薇薇的头发破口大骂：“你还敢跟我儿子告状？有本事接着告啊！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我告诉你，就算是我不对，你看张磊会不会向着你！”
苏婉婉才知道，改写后的人生里，张磊真的和林薇薇结婚了。
此时，林薇薇被打得踉跄，头发凌乱，眼周青紫，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服软：“你太过分了，别以为我真会忍你！”
张磊见她竟敢这般顶撞刘桂兰，扬手就给了林薇薇一个耳光。林薇薇捂着脸，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咬着牙喊道：“你妈打我，你也打我！你知道不，你妈把卖掉老房子的钱偷偷给你老舅家了！现在你老舅家别墅正在装修！”
张磊心里一慌——他卖掉老房子，本是想趁房价下跌，再等几个月抄底换套好点的，天天盼着摆脱这破出租屋。他语气急切：“妈那笔卖房钱，你真动了？”
林薇薇得意地看向刘桂兰：“你倒是说话啊！”
张磊攥起拳头，冲上去推搡了林薇薇一把，怒喝：“我让你说话了吗？我在外面扮小丑，低眉顺眼赚钱养家，不是让你在家跟我妈顶嘴的！”
林薇薇重心不稳跌坐在地，眼神里翻涌着绝望与狠戾，却再没敢贸然顶撞。话音刚落，张磊也顾不上再管她，转身下楼打车，直奔他老舅家。
苏婉婉冷眼看着画面里的鸡飞狗跳，心底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她指尖轻挥，空间画面悄然消散。
恰在此时，手机屏幕亮起，沈砚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屏幕里的目光温柔：“亲爱的，在做什么？”
“没什么，在休息呢。”苏婉婉对着屏幕笑了笑，眼底满是暖意。方才那点因看了张磊一家闹剧而起的冷意，被这温柔冲淡。
日子过得平静又惬意，直到几天后，一则新闻推送打破了这份安宁。本地警方通报，某小区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一家四口遇害，犯罪嫌疑人已潜逃，警方正全力追捕，并悬赏10万元征集线索。
苏婉婉点开一看，案发小区竟是张磊老舅家的小区，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正是张磊。她眼底无波，只默默划走了新闻。
警方追捕张磊的消息传了许久，始终没有实质性进展，新闻里偶尔提及，也只说“嫌疑人仍在逃，案情暂无突破”。
这天晚上，安安早已睡熟，苏婉婉靠在沙发上刷着短剧，沈砚本不爱看剧，却还是在一旁陪着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轻柔，映着他恬静的侧脸。苏婉婉刷到一条警方重申悬赏的快讯，忽然想起那个失踪的张磊，心底那点因恨意而起的好奇又冒了出来——警方找不到他，不代表她找不到。
念头一动，空间的微光在指尖流转，她没有惊动身旁的沈砚，只是默默启动了定位功能。
下一秒，眼前便浮现出画面：阴暗潮湿的废弃仓库里，张磊被锁在墙角，曾经还算周正的脸肿得变形，身上有多处伤痕，早已没了往日模样。仓库角落还关着三个刚被拐来不久的受害者，意识清醒却被束缚着，满脸惊恐。张磊蜷缩在地上，气息微弱。
苏婉婉的目光在画面上停留了不过三秒，对张磊只有漠然，对无辜受害者却生出一丝恻隐。
她指尖微动，空间微光悄然滑向仓库西侧，一道被锁住的侧门瞬间锁芯弹开，同时轻轻解开了那三名无辜者的束缚，全程未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便收回目光——张磊的境遇是他应得的，而无辜者不该与他一起陪葬。
指尖轻挥，空间画面瞬间消散。苏婉婉起身走到沈砚身边，轻轻靠了过去。沈砚似是被惊动，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苏婉婉摇摇头对他笑，眼底映着暖黄的灯光：“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不久，一则打击电信诈骗的新闻再次映入眼帘。警方根据三名逃脱受害者的报案，成功捣毁一个跨境诈骗窝点，解救出多名被困者，其中一人伤势严重、面目难辨，经dNA比对，确认正是失踪已久的张磊。报道里只寥寥提了一句“受害者遭受非法侵害，伤势严重”。
因张磊伤势过重无法羁押，林薇薇已经起诉离婚。警方依法对其采取监视居住措施，交由刘桂兰带回家照料，同时定期上门监控。
苏婉婉翻看完新闻，平静地关掉页面。她后续通过空间零星得知，刘桂兰把张磊弄回出租屋，哪里是照料，分明是日复一日的苛待——喂饭时动作粗鲁，冷粥常常直接泼在他身上。
张磊问：“我是不是你儿子？”
刘桂兰只回答：“你老舅家没了那天，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了！”
“老舅从小有自己妈疼，对她好的应该是我姥，他凭什么比我重要？”
“你姥临死前让我多照顾他的！”
“那我呢？你能不能学学我姥，也多照顾一下自己儿子？”
“谁让你没姐？你没那命！”
……
当晚，张磊的出租屋突发火灾。警方调查后通报，火灾系张磊极端行为导致的自杀，两人均不幸遇难。
苏婉婉走到阳台，顺势靠进身旁沈砚的怀里。
张磊一家的结局，那些曾经纠缠着她的痛苦和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尘埃落定。
沈砚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长长吸了口气，声音带着笑意：“婉婉，你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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