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钱我给？戒指我给？房子我给？到底是你娶媳妇还是我娶媳妇？”
宋之叙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妈！你说的什么胡话。你不给钱，秀妍嫁给别人怎么办？！”
“凉拌，她爱嫁谁嫁谁，不关我事。”沈若棠暗地里骂了声晦气。
“我看你给她们家写个欠条挺好，反正等人到手了不还便是，凭本事欠的彩礼凭什么要还？”
宋之叙气得拍桌子：“我还是你亲儿子吗！”
沈若棠“啪”地放下茶碗，冷声道：“我倒希望不是，亲妈在你心里，就是个会吐钱的老黄牛罢了，亲不亲？你自己心里没数？”
话落，院子里死一般安静。
宋之叙被噎得脸色铁青，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妈，你这是打算把大哥逼急了？结婚哪有不靠父母的，哪家不是父母掏钱撑一撑？你这样，不怕全厂人笑话？”
话音落下，宋之叙眼睛一亮，立马点头。
“对！你要是不给钱，我还怎么做人？”
沈若棠冷冷盯着二儿子：“老二，你说得好比唱的还好听。那我问你一句，当年你下乡吃糠咽菜，是谁每月攒钱给你寄票？是谁硬是花光积蓄，把你从乡下买回来的？”
宋之垣脸色一僵，立马别开眼。
沈若棠一步步逼近，唾沫星子快喷他脸上。
“你大哥念书，我把厂里工作转给了他。你心里怨我偏心，可你敢不敢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些年我少你一口吃的？少你一件衣裳？”
宋之垣攥紧拳头，心虚又嘴硬：“我没说过你少给，可你既然偏心，就该补偿我。”
啪！
巴掌声清脆响亮。
宋之垣捂着脸，整个人懵住。
总算是找到机会抽这老二了，这下心里舒坦了。
沈若棠心中的郁气顿时消了大半：“要补偿？你回头去问厂里领导，看看他们肯不肯把你大哥的工作让给你。”
“当年要不是我一咬牙一跺脚，你现在还在地里刨红薯！你今天居然敢在老娘面前阴阳怪气，宋之垣，你的良心喂狗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
宋之叙吓得闭嘴，宋之瑶也愣住，不敢插话。
宋之垣被骂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神闪烁，嘴唇哆嗦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沈若棠冷哼一声，心头畅快无比。
前世恨不得把自己这把老骨头拆了送给三个孩子，还要被嫌给的不够多，把三个孩子养大，结婚后还给他们每个人都置办了家业。
还要怎么样？
还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上辈子单反把那些钱都花在自己身上，多的是人想认她当妈。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等老了啥都不如自己手里有钱。
“妈，你不能不管我！没有彩礼，秀妍家不会让她嫁给我的！”
沈若棠看着大儿子，早就失望透顶：“你妈昨天被人指着鼻子骂，你都没管我，我凭什么要管你呢！凭你胳膊肘往外拐？凭你会给你妈丢人？还是凭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三个孩子里，就老大最狠呐。
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手，这是根子都坏了，没救了。
“妈，你不是也没吃亏吗。”
沈若棠摇摇头，不明白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不管如何，别想从她这里再拿到一分钱就对了。
一开始重活一回，是想要好好教训几个不孝子的，但现在她突然悟了。
她觉得老天爷让自己重活，应该是让她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多么难得的机会，何必再把精力和时间耗费在三个白眼狼身上？
既然她教不好孩子，那就留给社会教吧。
……
第二天，刚出院子就被李婶子拉到一边。
“若棠啊，你昨天真去厂里了？”
昨天下午家里那口子回来，就听说了沈若棠带着原先订亲那姑娘去厂里整出了好大的动静，逼着送老大和姘头给人姑娘道歉。
昨天在病房里倒是听见沈若棠这么说过，但没想到她来真的，还办事那么利索，一出院就直奔厂里把事办了。
她心里倒是觉得这事办的挺漂亮，都是女人，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有人这么对她，非得跟人拼命。
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个儿子也打听清楚了，的确是那姘头还到处污蔑那姑娘，倒打一耙，让人受了不老少委屈。
沈若棠倒是一脸无所谓：“真去了啊。”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说是帮理不帮亲，真能大义灭亲的还是少数。
不知道老姐妹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但兔子急了还咬人，毕竟昨天三个孩子的表现的确太让人失望了，连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只是这么一来，怕是把老大得罪死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若棠早几年把工作都转给了孩子，现在又得罪了几个白眼狼，以后的生活该如何是好。
听说纺织厂那边招工，要不让老李打个招呼……
沈若棠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我准备做点小买卖。”
“以前日子那么难都过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沈若棠拿着钱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好的，吃完回家把家里的旧衣服统统扔掉，又翻了翻布票，跑到商店买了几件新衣服，
“婶子，你看你皮肤这么差，也得好好保养一下。”
沈若棠摸了摸脸，感觉有点刺挠，分不清是手跟脸到底哪个更粗糙，看着自己干枯的手掌，手指由于长期的劳作，右手食指出现了微微的弯曲变形。
她对售货员笑了笑：“你这有什么保养的？”
小姑娘立马拿出一个小盒子，上面印着穿着旗袍的女人。
“婶子这是最近特别流行的友谊粉饼，擦到脸上可以提亮肤色，您闻闻，味道可香了。”
小姑娘将粉饼凑到她鼻尖，沈若棠吸了吸鼻子，确实好闻。
“行，给我拿一个。”
接着在小姑娘的热情推销下，又拿了一盒雪花膏还有一瓶蓖麻油，临走之前还拿了个护手霜，一共花了三块钱。
原来女人爱美的成本这么低，她上辈子从来没护理过这张脸，看着总比同龄人老十岁。
接着又去电影院看了部电影，内容她没注意，应该是喜剧片吧。
反正她只记得自己笑得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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