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棠疾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毒已入脉，再不动手，侯爷撑不过六个时辰。”
秋蘅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三根银针，咬破指尖在针尾一抹，沉声道：“这是‘金蝉蛊’，需皇陵泉眼水引毒外出，否则蛊纹一旦蔓延至心口……”
“我知道。”沈微澜缓缓起身，将谢云峥轻轻靠在石壁上，转头看向四婢，“我们没时间了。”
冬珞已经摊开舆图，笔尖轻点：“地宫深处有七道石门，最后一道通往泉眼所在。但前两道机关未解，无法通行。”
夏蝉握紧软剑，冷声道：“那就一道一道破。”
——
第一道石门前，刻着半阙《破阵子》，音律残缺，字迹斑驳。冬珞扫了一眼便道：“此曲需补全，方可开启。”
沈微澜凝神细看，忽然伸手抚过石壁上的裂痕，指尖一挑，竟从中抠出一枚铜铃。
铃声清脆，回荡在空旷的地宫中，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
“是‘冰弦’之音。”她低声道，“以琴音补全旋律。”
夏蝉挥剑迎上，剑光闪烁间斩向傀儡关节处，金属撞击声中，她敏锐察觉：‘它们行动依赖背后铁管输送气流！’
“砍断铁管！”沈微澜喝道。
夏蝉旋身跃起，剑锋精准斩断两条铁管。傀儡顿时僵住，片刻后轰然倒地，碎裂的晶石滚落脚边，散发出刺鼻气味。
“是‘蚀骨散’。”秋蘅皱眉，“若吸入过量，会侵蚀五感。”
“继续前进。”沈微澜抬步跨过尸体，目光落在第三道门前的花纹上——棠梨纹。
春棠神色一凝，立刻上前按住纹路，轻轻一推，果然触发机关，石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间静室，中央摆着一张古旧案几，上面铺着一卷残破曲谱，墨迹斑驳，依稀可辨为《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沈微澜眉头微蹙，“为何会在此处？”
冬珞翻阅片刻，忽然道：“此曲乃前朝宫廷禁曲，唯有皇室贵女才可习练。”
“看来，这地宫与前朝脱不了干系。”沈微澜低声道。
她转身看向仍靠在门外的谢云峥，沉吟片刻，唤道：“谢云峥。”
他勉强睁开眼，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你曾学过这首曲子？”她问。
他微微点头，艰难地撑起身子，缓步走入静室，坐到案几前，手指搭上琴弦。
“你撑得住？”她低声问。
“能。”他嗓音沙哑，却坚定。
琴音缓缓响起，起初断断续续，渐渐连贯起来。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座静室开始震动，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一条幽深通道。
——
通道尽头，是一座祭坛，正中央设有一方凹槽，形状竟与沈微澜发间的金簪极为相似。
“小姐。”冬珞轻声道，“这里或许藏着关键线索。”
沈微澜点头，取下发簪，缓缓插入凹槽。
咔哒一声，祭坛下方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地面微微震颤，一道暗流从墙缝中渗出，水质清澈，隐隐带着药香。
“是泉眼水。”秋蘅惊喜道。
她立刻取出瓷瓶，小心接住泉水，又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瓶紫红色药粉，倒入水中搅拌均匀。
“侯爷，服下这水，便可引出蛊毒。”她道。
谢云峥接过瓷瓶，仰头饮尽，喉结滚动，脸色越发苍白，额上冷汗直冒。
“撑住。”沈微澜握住他的手腕，察觉脉搏急促却尚稳，心头稍定。
“小姐，”春棠忽然开口，“这曲谱末页夹层里，似乎还有东西。”
沈微澜闻言，立即翻开曲谱，果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处细微折痕。她用指甲轻轻一挑，一张薄纸滑落而出，纸上写着半句诗：
“谁将此意诉君王？”
她眸色一沉，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地宫的秘密，远不止于此。
“走。”她收起纸条，扶起谢云峥，“我们还得继续向前。”
身后，四婢齐齐应声，脚步坚定，踏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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