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畸体里的“记忆啃噬”
林野的“额外眼”突然开始流泪——不是普通的眼泪，是混着符号液体的淡红色黏液，黏液滴在胸口的婴儿肚皮上，瞬间烧出细小的坑，露出下面嵌着的爷爷骨头。那根骨头已经被毛发缠得变了形，表面的符号却越来越亮，正顺着婴儿肚皮的伤口，往林野的心肌里钻，每钻一寸，他就清晰想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王屠户杀猪时的场景，尖刀划破猪喉的腥气；是李伯劈柴时的钝响，木屑扎进掌心的疼；还有那个最小的孩子，在安全区里画符号时的天真笑脸——这些都是嵌在他身体里的零件，带着生前的记忆，正被爷爷的残魂逼着，往他的意识里灌。
“记住这些……你才能更好地‘容纳’零件。”爷爷的声音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带着黏腻的笑意。林野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安安的骨茬指着暗格顶部，那里正往下滴落带着活尸毛发的符号液体，液体落在他的“混合肢”上，瞬间长出新的皮肤——是之前被符号融化的活尸皮肤，上面还留着被啃噬的齿痕，正慢慢往他的肩膀上爬，“再吸收点皮肤零件，你的畸体就能更‘完整’了。”
林野想反抗，脊柱上的神经却突然收紧，像根生锈的锁链勒住他的骨头。那些神经是活尸的，此刻正带着生前的痛苦记忆往他脑子里钻：被藤条缠住喉咙的窒息感，被符号融化皮肤的灼疼，还有看着自己变成零件时的绝望——这些记忆混着他自己的回忆，在脑子里炸成一团，让他分不清哪段是自己的，哪段是别人的。最变态的是，他能感觉到安安骨茬里的恐惧还在挣扎，骨茬尖端的血痂反复凝结又裂开，像是在试图推开他的手臂，可王屠户的指甲却在条件反射地弯曲，像要抓住什么，两种意识在他的左臂里打架，扯得他骨头生疼。
暗格外突然传来“沙沙”声，是散落的零件在往这边爬——半块活尸的头骨，眼眶里还嵌着符号液体，正顺着地面的黏液往他的“额外眼”下钻；几根婴儿的手指骨，指甲缝里沾着胎脂，要往他的指缝里嵌。爷爷的骨头突然剧烈跳动，符号液体从婴儿肚皮的伤口里喷出来，将这些零件往林野的身体上粘：“多吸收点……你的畸体就能当‘零件母巢’，吸引更多散落的零件过来，到时候，就算我不操控，你也会主动去找新的零件补全自己。”
林野的胸口突然鼓起一个包，里面是婴儿的肋骨在疯狂生长，顶得他的心肌发疼。他能清晰感觉到肋骨上的符号在和爷爷的骨头共鸣，两种力量拉扯着他的心脏，一边要把爷爷的骨头挤出去，一边要把更多零件吸进来。父亲残魂的红光越来越弱，只能勉强缠住爷爷的骨头，却挡不住新零件的入侵——活尸的头骨粘在了他的下巴上，变成了一块“额外的颌骨”，说话时会发出别人的声音；婴儿的手指骨嵌进了他的指缝，让他的手变成了“七指畸肢”，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抓挠，像婴儿在寻找什么。
“你看……你已经开始‘依赖’零件了。”爷爷的声音带着胜利的癫狂。林野的“额外眼”突然映出暗格外的景象：山谷里的符号液体正顺着矿脉往这边流，里面泡着无数活尸的残肢，都在往暗格的方向爬，像是被他的畸体吸引。他的身体突然产生一种诡异的“渴望”，想让那些残肢粘在自己身上，想让畸体变得更“完整”——这种渴望不是爷爷操控的，是他的身体在异化后产生的本能，比被操控更恐怖，因为他知道这是错的，却控制不住。
安安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喉咙突然发出婴儿的哭声——是嵌在林野身体里的婴儿零件在作祟，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变成了不男不女的诡异声响。林野的“七指畸肢”突然抓住了一块爬过来的活尸腿骨，往自己的右腿上按，腿骨刚碰到皮肤就粘了上去，让他的右腿变成了“三段畸肢”，走路时会发出零件碰撞的“咯吱”声。他能感觉到腿骨里的活尸记忆在往脑子里钻：被符号寄生时的麻木，变成零件时的绝望，还有对“完整”的病态渴望——这些记忆和他自己的本能重叠，让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谁，是林野，是安安，是婴儿，还是无数零件的集合体。
父亲残魂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红光，将爷爷的骨头往婴儿肚皮的伤口外推：“别……丢了自己……”林野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猛地用“七指畸肢”抓住爷爷的骨头，往暗格的地面上砸。骨头撞到地面，发出“咔嚓”的脆响，里面的符号液体溅出来，却没伤到残魂——爷爷的残魂已经顺着毛发钻进了他的心肌，和他的心脏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晚了……我们已经彻底共生了。”爷爷的声音从他的心脏里传来，带着满足的笑意。林野的畸体突然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零件，活尸的残肢、婴儿的骨头、安安的毛发，都往他的身体上粘，暗格外的符号液体也涌了进来，将他的身体泡在里面。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大，变成了一个“血肉零件堆”，却还活着，还能清晰感知每个零件的痛苦和渴望，还能听到爷爷的低语和父亲的叹息。
暗格的墙壁上，之前的字迹又添了新的痕迹：“母巢已成，零件归位，畸体不死，永为容器……”林野的“额外眼”盯着那行字，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身影——下巴上的额外颌骨，肩膀上的活尸皮肤，腿上的三段畸肢，还有胸口不断蠕动的零件包。他没有死，却变成了比死亡更恐怖的存在：一个活着的、会呼吸的“零件母巢”，被困在矿脉的暗格里，一边清醒地承受着零件的折磨，一边本能地吸引更多零件，永远活在“完整”与“破碎”的变态循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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