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铃尖啸,红光闪烁,将3号库房内映照得如同炼狱!龙沐阳落地瞬间,毫不犹豫地向着来时潜入的阴暗货区亡命飞奔!身後,密集的能量光束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来,击打在钢铁货架和货箱上,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和轰鸣,碎片四溅!
“封锁所有出口!”“启动热成像和生命信号追踪!他跑不了!”赵擎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龙沐阳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脚下步罡踏斗变化莫测,在密集的货架丛林中左冲右突,藉着复杂的地形勉强躲避着致命的攻击。但左臂封印处的剧痛越来越强烈,每一次发力都如同扯动无数钢针,经脉内的毒素似乎被剧烈运动和真气运转重新激发,开始蠢蠢欲动,冰寒与燥热交替冲击着他的神经,视线也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
更糟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诡异的意念如同附骨之蛆般锁定了他!是那个“鬼师”!他根本不需要依靠仪器,凭藉着那诡异的蛊毒联系,就能大致感知到自己的方位!
必须立刻摆脱追兵,离开仓库!否则一旦被合围,十死无生!
他凭藉记忆冲向之前潜入的围墙区域。然而,就在接近那处围墙时,前方黑暗中突然闪出两道黑影,手中能量枪喷吐出致命的蓝光!
埋伏!他们早已预判了他的撤退路线!
龙沐阳瞳孔一缩,猛地一个急停变向,硬生生扭转身体,向侧面一个堆满橡胶轮胎的货堆後扑去!
嗤嗤!两道能量光束擦着他的後背飞过,将地面灼烧出两个焦黑的坑洞!
与此同时,侧面又传来破空声!一名手持特制合金战术棍的护卫悄无声息地贴近,棍影如山,横扫他的下盘!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斗小组!
前後夹击!避无可避!
龙沐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生死关头,再也顾不得傅老的警告!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强行催动体内所有残存的真气,甚至不惜引动了那被封印的毒素力量!
“噗!”一口黑血喷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殷红如血,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双眼布满血丝,气息骤然变得狂暴而危险!
他没有躲闪那横扫而来的战术棍,反而迎身而上,左手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任由那坚硬的合金棍狠狠砸在自己的左臂封印之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龙沐阳的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折下去!
但藉着这股巨大的撞击力,以及自残般引爆部分封印毒素产生的瞬间爆发力,他的身体如同炮弹般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射出,右手桃木短剑顺势向前疾刺!
噗嗤!桃木剑精准地刺入了那名使用战术棍的护卫的肩胛缝隙!虽然不如金属兵器锋利,但灌注了龙沐阳此刻狂暴真气和阴毒力量的木剑,杀伤力同样惊人!
那护卫惨叫一声,半边身子瞬间麻痹,踉跄後退。
龙沐阳藉着这一剑之势,身形毫不停留,从两人露出的缝隙中硬生生冲了过去,扑向那高高的围墙!
“拦住他!”後方追来的赵擎惊怒交加,连连开火!
能量光束追着龙沐阳的背影,却总是慢上半拍!
龙沐阳冲到墙下,右脚猛地一跺地面,体内混乱狂暴的力量爆发,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重量般腾空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几道射向脚下的能量束,单手在墙头一按,便翻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墙外的杂草丛中!
“追!他受伤了!跑不远!”墙内传来赵擎的咆哮和杂乱的脚步声。
龙沐阳挣扎着爬起,右臂勉强撑地,左臂软软垂下,剧痛几乎让他晕厥。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咬紧牙关,凭藉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踉踉跄跄地冲入工业区外更深的黑暗之中。
身後的追兵也迅速翻过围墙,强大的探照灯光柱开始在周围扫视,犬吠声和各种探测仪器的嗡鸣声越来越近。
龙沐阳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毒素和伤势的双重侵蚀,加上最後强行爆发的後遗症,几乎将他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只能凭藉本能,向着地势更复杂、更黑暗的区域逃窜。
不知跑了多久,他一头栽进了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里。冰凉污浊的污水暂时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获得了片刻的清醒。
他听到追兵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又远去,似乎暂时失去了他的踪迹。
必须处理伤口,必须压制毒素!否则就算不被追上,他也会死在这条臭水沟里!
他艰难地爬出水沟,躲进一个废弃的水泥管道内。藉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他查看自己的左臂。小臂骨折,肿胀发紫,更可怕的是,那封印毒素的紫色斑块周围,无数青黑色的细线正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冰冷僵硬,失去知觉!封印正在加速崩溃!
他颤抖着从包里取出傅老给的药瓶,将里面所有的药粉都倒在了左臂伤处和蔓延的毒纹上。药粉带来一阵清凉,暂时缓解了部分灼痛,但却无法阻止毒纹的蔓延。
怎麽办?!龙沐阳感到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怀化市内,似乎有一处地方……或许能暂时救他一命!
那是他多年前游历时,曾偶然帮助过一位经营殡葬用品店的老板。那家店不仅卖香烛纸钱,暗地里也做一些处理“特殊”伤势的黑活,老板为人颇讲义气,且嘴巴极严。当时龙沐阳帮他解决了一个敲诈勒索他的地头蛇,对方曾说欠他一个人情,若有需要,可去店里寻他。
那家店的位置……好像是在老城区的某条风化巷里?
现在顾不了那麽多了!这是他最後的希望!
龙沐阳撕下衣襟,用右手和牙齿勉强将骨折的左臂简单固定,然後挣扎着爬出水泥管,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残躯,一步一步地向着记忆中的老城区挪去。
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好几次,他差点晕倒在街边,全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了过来。
终於,在天快亮的时候,他凭藉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一条挂满霓虹灯招牌、却在清晨显得格外冷清的巷子。巷子深处,一家门脸狭小、招牌上写着“福寿斋”的殡葬店刚刚开门。
一个身材矮胖、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正在门口扫地,看到浑身污秽、脸色惨白如鬼、左臂诡异弯折且布满可怕青黑色纹路的龙沐阳踉跄着走过来,吓得差点扔掉扫帚。
“老板……还记得……我吗?”龙沐阳靠在门框上,气若游丝,几乎用尽最後的力气说道,“几年前……菜市场……蛇哥……”
那胖老板仔细一看龙沐阳的脸,虽然此刻憔悴不堪,但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年前的轮廓,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左右张望了一下,一把将龙沐阳拖进店内,迅速关上了店门!
“哎呦我的老天爷!你怎麽搞成这副鬼样子?!”胖老板压低声音,又是惊讶又是焦急。
“仇家……追杀……中毒……”龙沐阳简短地说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胖老板赶紧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再看那诡异的左臂和毒纹,知道绝非普通伤势。他一咬牙,将龙沐阳背了起来,快步穿过堆满纸紮人马和花圈的店堂,来到後院一间极其隐蔽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却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手术器械、药品和各种看起来就很古怪的药膏药酒,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草药的混合气味。
胖老板将龙沐阳平放在一张简陋的手术台上,检查了他的伤势和毒素情况,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骨折还好说……可这毒……太霸道了!已经侵入心脉了!我这点本事,最多只能暂时稳住,帮你把骨头接上,根本解不了啊!”胖老板额头冒汗。
“稳住……就行……多谢……”龙沐阳意识模糊地说道。
胖老板不再多言,拿出吗啡给龙沐阳注射了一针缓解剧痛,然後开始熟练地处理他的骨折,清洗伤口,又拿出几种气味刺鼻的黑色药膏,厚厚地涂抹在那些蔓延的毒纹上。
药膏带来一阵极其剧烈的刺痛,彷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却也奇异地暂时阻缓了毒纹蔓延的速度。
做完这一切,胖老板已是满头大汗。他给龙沐阳盖上毯子,沉声道:“你在我这儿最多能待一天!追你的人能耐太大,我这小庙经不起折腾!一天之後,你想办法离开怀化!”
龙沐阳虚弱地点了点头,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一夜。期间他时而发起高烧,时而又浑身冰冷,噩梦连连,彷佛在鬼门关前反复徘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地下室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旁边放着一些食物和清水。
他的左臂已经被夹板固定,虽然依旧疼痛,但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上的毒纹没有继续扩散,但也没有消退,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皮肤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身体依旧极度虚弱,但至少恢复了一些精神。
胖老板听到动静,走了下来,脸色依旧凝重:“你醒了?感觉怎麽样?”
“多谢老板救命之恩。”龙沐阳挣扎着坐起,诚恳道谢。
“别谢了,赶紧想办法走吧。”胖老板摆摆手,“外面风声很紧,到处都是生面孔在打听消息。你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
龙沐阳苦笑摇头,没有回答。他吃了点东西,喝了水,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
他知道胖老板说得对,这里不能久留。一天时间,已经是对方冒了天大的风险。
“老板,能否再帮我一个忙?帮我弄一张离开怀化的车票,最近的一班,去哪都行。再帮我弄一套乾净的衣服和一点现金。”龙沐阳说道,他身上的钱在之前的逃亡中早已丢失。
胖老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我老刘还你的人情!你等着!”
没过多久,胖老板拿来了一套半旧的工人服、一顶帽子和一张凌晨时分前往邻省一个小县城的长途汽车票,还有一些零钱。
“这趟车查得相对松一点,目的地也偏僻。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胖老板将东西递给他。
龙沐阳再次道谢,换上衣服,戴上帽子,将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至少不那麽扎眼了。
凌晨四点,天色最黑暗的时刻。龙沐阳在胖老板的掩护下,从後门悄悄离开,融入了清冷的夜色中,向着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离开怀化,也不知道下一站该去往何方。
体内的毒素如同定时炸弹,“寻真会”和那个诡异的“鬼师”如同悬顶之剑。
但他心中却燃烧着更加强烈的火焰——归墟之门、籙文武装、教授、鬼师、地舆社……这些破碎的线索必须被串联起来!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变得更强!必须揭开这一切背後的真相!
一辆破旧的长途汽车,载着重伤未癒、前途未卜的龙沐阳,缓缓驶出了沉睡中的怀化市,驶向了更加未知的迷雾深处。
他的逃亡之路,还远未结束。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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