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们的是一个老婆婆,头发有些花白,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为人很热情。
老婆婆的地摊简单质朴,一块大白布铺在地上,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手镯,旁边立起的牌子上,挂着一串串色彩斑斓的手链。
老婆婆笑眯眯地望着我们,似乎在揣摩着什么,讨好地说:“二位一看就是小两口,情侣装都穿上了。”
情侣装?
我不禁将目光投向魏语的无袖白色衬衫,再审视着自己身上的短袖白衬衫,确实挺搭的。
但这是误会啊!穿白衬衫是我的风格。
魏语有些不知所措,扭过头去不让我们发现她的表情。
我懒得解释,做生意的通常都会说些好听的话讨好客人。但是她推测失误了,我和魏语只是一起出来旅行的友伴。
我说:“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可就在这时,魏语突然蹲下来,纤长的手指对着各种各样的饰品比划,看的很认真。
老婆婆见状,发出一声“哎呦”,满脸堆笑地转向我:“你女朋友这么感兴趣,做男人的要照顾女人心情。看看嘛,不喜欢可以不买。不管买不买我的东西,我都祝福你们俩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我:“……”
最终,魏语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条手链上。青色手绳,上面串着一系列青白色半透明珠子,泛着一种淡雅的色泽。
“小姑娘真有眼光,这手链好多人都喜欢,就剩这一个了。”老婆婆说完,把手链从钩子上取下,小心翼翼的塞到魏语手里。
我暗自猜测,这话她对每个客人都说过吧……
魏语眨了眨那如星辰般深邃的双眸,显然十分喜爱,竟未加犹豫地将手链戴在了手腕上,仔细端详。
手链与魏语的手腕相得益彰,宛如佳人佩戴绮罗,美得令人心动。
老婆婆见商机来了,露出欣慰的笑,“小姑娘,喜欢就买下吧,就10块钱。”
魏语欢心一笑,但随后又平下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摇摇头,很干脆的说:“不买。”
老婆婆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魏语则轻轻拉起我的手,我们一同离开了夜市,留下身后淡淡的灯火。
……
……
离开了夜市的喧嚣,步入一条灯火阑珊未至的小巷,四周的冷清仿佛将我内心的烟火也一同冷却,凝结成一片寂静。
昏暗的街角,魏语心不在焉,脚步轻移,目光却并不向前,而是微微低垂,心事重重。
我知道她对那串手链念念不忘,而她不买是为了帮我省钱。
步入小吃店吃饭,魏语跟我说:“姜言,万一你的钱真用完了,我这里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好奇地问。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咱们找个日结的工作,赚到一定的钱再继续出发。很多人穷游就是这样过下去的。”
这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出来旅行还要打工,这是不是有点像背井离乡?
但这也没办法,出门在外总得要花钱的,除非放弃寻找自由之地。
“是我要带你出来的,害的你为钱的事日夜伤神,我不能坐视不管,总得做点贡献。谁叫我糊涂,把钱弄丢了呢。”魏语自愧的说。
我凝视着她那略带忧郁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人好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一路上都是她开车,她其实也不容易。
而我连她喜欢的手链都不给她买,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吃完饭我以上厕所的借口出去,溜回老婆婆的摊子。
“唉?小伙子你又来了?给你女朋友买手链了?”老婆婆笑着说。
我没解释,指着魏语看中的手链说:“就这个,十块是吧。”
“对对对,十块钱。小伙子你一表人才,你和你女朋友一定会幸福美满的。”老婆婆得知我要买,一个劲的说我好话。
不得不说老婆婆嘴是真的甜,商人嘛。
十块钱而已,这点小钱还是出的起……
我摸一摸口袋,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老婆婆还在奉承我:“小伙子,我看你相貌不凡,将来一定有出息。现在给你女朋友买十块钱的手链,将来就能送她金银珠宝、名牌包包。”
我:“……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匆匆离去。
老婆婆不明所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挽留道:“唉,唉!小伙子,瞧我这张嘴。再考虑一下啊,小伙子。”
我一直把钱放口袋里的,怎么突然不翼而飞了?
仔细回想一下,钱最有可能在什么时候丢掉。很快我便有了答案。
澡堂!
澡堂更衣间的柜子锁是坏的,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拿了。
心里一阵后悔,我就应该换把钥匙的。
回到澡堂,我跟门口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
对方表示无能为力,更衣间没有摄像头,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无法查出是谁拿的。
所以我的钱就这么没了……
焦虑、无助,这可是我和魏语坚持下来的依靠啊!
奈何我心里再难受,也无济于事。
钱没了终究是没了。
回小吃店的路上,大大小小的夜市有些已经收摊走了,行人也渐渐疏淡。
清冷的街道只有那么几个摊位还在挣扎,播放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吆喝。
我不知道该如何和魏语说这件事,她一定会暴跳如雷。
没有了钱也就没有了资金支持,这趟追寻自由的旅程怕是要散了。
可我们才出来三天啊,刚启程没多久就结束。难道我的生命注定不能拥有自由吗?
走进小吃店,魏语正翘着二郎腿,眉梢蹙紧,一副不耐烦。
见她情绪不佳,我本已忐忑的心情更加沉重。
颤颤巍巍走上前去,在她面前坐下。
魏语看着我,并未责骂,只是一句调侃:“你是属树懒的吗?洗澡慢,上个厕所也这么慢。”
我沉默一会儿,伸手问道:“你还有棒棒糖吗?”
“有”说完,魏语从包里掏出一根给我。
我轻车熟路的撕开包装,含在嘴里吮吸。
之后魏语就不发牢骚了,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安静的看我。
糖分融入唾沫,进入我的血液,分泌不出希望。舌苔与糖块的纠缠,也只是自我欺骗的弥补空白。
待我整顿一下心绪,我才底气不足的说:“魏语,我……”
话到嘴边,却卡在喉咙,难以启齿。
魏语见我状态不好,不慌不忙的安慰:“不急,你慢慢说。”
深呼吸一口,我坦言:“我把钱搞丢了。”
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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