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秋初霁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一片空白!
80%!佟氏集团80%的财富!给一个……失散多年的外孙女?佟晚意?他从未在任何关于佟家的报道里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信息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超越了他重生本身!
“佟晚意”……这个名字像一个冰冷的楔子,毫无预兆地钉入他混乱的脑海。
在这死寂的瞬间,前世的记忆如被名字猛然唤醒的幽影,携着刺骨的冷意,粗暴地扯开时间的遮幕,字字句句在他耳畔轰鸣——那是夏露在他病床前,用最恶毒、最鄙夷的腔调,发出的最后诅咒:
“……连个孩子都没有,活该绝户!秋初霁,你这种人,死了都没人给你摔盆!断子绝孙的命!”
“连个孩子都没有……活该绝户……断子绝孙……”
前世那锥心刺骨的咒骂,与此刻遗嘱中这石破天惊的“80%给外孙女”,形成了一种无比荒诞、无比尖锐、近乎残酷的对比!像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灵魂深处猛烈地碰撞、撕扯!
佟振邦的脸色霎时铁青,猛然转头,目光难以置信地锁定在病床上的‘父亲’身上,眼中交织着震惊、困惑,以及被深深冒犯的怒火!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却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的、沉重的喘息。80%!
这几乎是将整个佟氏帝国的未来,交到了一个从未出现,甚至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手中!这完全颠覆了他对父亲行事风格的认知!
佟萱姿则捂住了嘴,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震惊和茫然。
显然,她对‘佟晚意’这个名字同样一无所知。“小姨?外孙女?”她喃喃自语,完全懵了。
病房内,陈律师轻轻合上文件夹,细微的声响在静谧中回荡,遗嘱如一块巨石,投下沉重而冰冷的阴影,笼罩一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有些急促地推开,甚至没顾上敲门。
佟萱姿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微微泛黄的老照片,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急切和巨大困惑的表情冲了进来,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病房里刚刚经历过的、足以改变整个家族命运的惊涛骇浪。
“爷爷!爷爷!”她几步冲到床边,因为激动,胸口微微起伏着,“您看!我找到了!我翻了好久旧相册,终于找到一张!您看,是不是小姨?我猜的!后面还有字!”
她迫不及待地将那张照片举到秋初霁眼前,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秋初霁的意识仍被遗嘱掀起的狂风巨浪所吞噬,前世咒骂的回响在耳畔萦绕,他的目光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定格在那张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显然有些年头了,边角磨损,色彩微微褪去,带着时光的温润。
画面中央是一个穿着旧式碎花小裙子、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坐在一架简陋的木头秋千上,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有点羞涩、却无比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依稀能看出与佟萱姿有几分神似。
然而,秋初霁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小女孩身后,那作为模糊背景的建筑物上!
斑驳的红砖墙在岁月的侵蚀下褪去了往日的光泽,狭长的窗户上装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口的老槐树扭曲着枝干,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这……这分明是……
是他前世生活了整整十二年的地方!
是那个承载了他所有灰色童年记忆、冰冷与饥饿交织的——
春晖孤儿院!
陈律师平静无波的声音,像冰冷的钢印,将“佟晚意”和“百分之八十”这两个词,永久地烙印在了病房凝固的空气里。
这一数字在法律上代表了非婚生子女在遗产继承中可能获得的份额,正如近期社会热议的案例中,非婚生女继承了高达80%的遗产。
那份遗嘱的余威,如同无形的冲击波,震得每个人心神摇荡。
佟振邦的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深沉的、压抑的灰败。
他挺直的脊背似乎僵硬了片刻,眼神复杂地投向病床上的父亲——那里面有震惊,有被忽视的痛楚,有对这份完全超出预期的遗嘱背后动机的疯狂揣测,更有一种被强行推向悬崖边缘的沉重压力。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那巨大的、关乎整个佟氏未来的冲击,似乎暂时剥夺了他言语的能力。
他深深地凝视着父亲,目光中满载着沉重的疑问与审视,仿佛有千钧之重。
随后,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病房的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那沉重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如同一声沉闷的雷鸣。
佟萱姿还沉浸在巨大的困惑中,她看看爷爷,又看看陈律师,大眼睛里全是茫然:“陈伯伯……佟晚意……小姨?她……她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受伤和委屈。
她本以为自己是爷爷心中无可替代的掌上明珠,却不料这位突如其来的‘小姨’,竟悄然分走了爷爷大部分的关爱与……遗产?
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依旧职业而冷静:“萱姿小姐,关于佟晚意女士的具体信息,属于遗嘱的保密部分,目前只有佟老先生本人知晓细节。我的职责只是按照法律程序宣读和保管遗嘱。”
他转向病床上沉默的秋初霁,微微躬身,“佟老先生,文件宣读完毕。您如无其他指示,我就先告辞了。后续的确认和公证流程,会在您身体完全康复后,由我协助您完成。”
秋初霁僵硬地点了下头,喉咙里发出一个含混的“嗯”。
他的全部心神,都还死死地钉在佟萱姿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上,钉在照片背景里那个他刻骨铭心的建筑轮廓上——春晖孤儿院!
这个孤儿院,曾经是春晖青少年项目和春晖妈妈项目所在地,为无数孤儿提供了情感支持和抗逆力培养,也是他灰色童年记忆的埋葬地。
陈律师收拾好文件,利落地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秋初霁、佟萱姿,以及角落那个如同影子般存在的高级护工。
压抑的沉默几乎令人窒息。遗嘱的惊天内容还在空气中嗡嗡作响,与照片带来的另一个维度的震撼交织在一起。
“爷爷……”佟萱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未消的困惑,她再次将照片凑近,轻声问道:‘您刚才在看这张照片吗?您认识这个地方吗?背面好像写着些什么……’她将照片翻转过来,指着背面一行模糊褪色、用蓝色圆珠笔写就的稚嫩字迹,“您看,‘春……春晖…’后面这个字看不清了……”
“春晖孤儿院。”秋初霁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确认——如同春晖妈妈们用爱心和耐心抚育孤残儿童,改变他们生命轨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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