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不理我啦?」系统的声音裹着点潮湿的委屈,像被雨打湿的蜂鸣,在李狗蛋脑海里嗡嗡地转,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似的黏糊。
「明明是你说的嘛~」它又追了一句,语气里裹着辩解的急切,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急着扒拉证据,「什么样的你都会喜欢的呀~」
「真选了,你又不喜欢上了!」系统的声音陡然拔尖,像被点燃的引线“咻”地窜高,
带着点被冤枉的愤愤不平,「宿主啊~还真是善变啊~」
「1秒3万多个思维~」它啧啧两声,气音里裹着无奈的调侃,像用指尖轻轻刮过玻璃,「真是令人难以猜测~」
李狗蛋把脸埋在凌的怀里,鼻尖蹭着对方制服上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有点痒。
布料上还沾着机械部件的冷硬气息,混着点淡淡的机油味,倒奇异地让人安心。
凌抱着他,步伐沉稳得像碾过路面的压路机,手臂时不时极轻地晃一下,像哄着怀里炸毛的小猫,那细微的晃动带着安抚的节奏,
像水面荡开的涟漪,一点点漫过李狗蛋紧绷的脊背,让他僵着的肌肉悄悄松了些。
方才的对话里,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抱着自己的存在名叫凌,那名字像对方指尖的温度,带着点冷冽的简洁。
幽灵人形马桶壳静静地飘在凌的身侧,它撑开的遮阳伞像一朵倒扣的白莲花,恰好兜住头顶毒辣的阳光,在李狗蛋脸上投下一小片清凉的阴影。
伞沿被风撩得轻轻晃,边缘的蕾丝边擦过空气,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谁在耳边轻摇折扇。
他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型坦克马桶壳迈着沉重的步伐,履带碾过地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每一下都震得地面发颤,像远处滚来的闷雷;
中型矿工马桶壳和小型矿工马桶壳穿插其间,外壳上沾着的泥土还带着潮湿的腥气,金属壳上的划痕里卡着细小的沙砾;
小型机枪马桶壳的枪管闪着冷硬的金属光,随着行进微微晃动,枪口偶尔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眼晕;
大量人类走在队伍中,有原本就在的,也有刚从迷彩马桶人转化而来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眼底却藏着点对未来的茫然,
有人偷偷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有人下意识摩挲着手臂上未褪的红痕;
那两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玩意儿跟在后面,脚步行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像漏了气的皮球在地上拖,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两声嘶哑的气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
而那个12米高的庞然大物走在最后,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震颤,液压关节“嘶嘶”作响,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鼻息间喷吐着白汽。
「怎么不说话了?」系统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踩碎什么似的,尾音轻轻打着颤。
「冷暴力我?」它的语气瞬间垮下来,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太过分了!(ノДt)」
“你滚开啦!!!”李狗蛋猛地抬起头,小脸憋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眼眶还红通通的,挂着未消的泪痕,声音里满是被惹恼的火气,嗓子都有点哑了,像被砂纸磨过。
“你好烦!!!(?w? )”他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在凌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像只炸毛的小兽,却被对方抱得更稳了些。
那点挣扎软乎乎的,像小猫用肉垫拍人,没什么力道,只有声音里的委屈在不断膨胀,像吹大的气球,眼看着就要炸开。
“我现在不想理你!!!?~? ”他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哭腔,说完便重新把脸埋回去,额头抵着凌的锁骨,耳朵却尖尖地竖着,像雷达似的,
捕捉着脑海里系统的任何一点动静——那点小脾气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等着对方来哄的期待,
像等着糖吃的小孩,别扭地抿着嘴,却悄悄把口袋张得更开了些。
终于,脚下的路从坑洼泥泞的战场渐渐变得平整坚实,远处基地那高大厚重的围墙如沉默的巨人般矗立着,灰色的砖石在烈日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墙头上的铁丝网闪着细碎的寒光。
经过这段漫长又颠簸的赶路,李狗蛋他们总算抵达了基地门口。
李狗蛋在凌的怀里不安分地扑棱着,像只刚被抱稳又想探头看世界的小猫。
他小手紧紧抓着凌胸前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小胳膊小腿蹬着劲儿,一点点从埋在凌温暖胸膛的姿势转了过来,面向着外面的世界。
转过来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着突然涌入视野的光亮,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扇动了两下,
上面还沾着没干透的泪珠痕迹,晶莹剔透的,在阳光下闪了闪。
虽说打心底里抗拒再见到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光是回想他们的模样,就让他后颈的汗毛直竖,
胃里也跟着发紧——但作为基地的指挥官,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像块温热的小石头,稳稳地压在他心头。
那两个马桶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就像有人拿着色彩杂乱的颜料,狠狠泼在了他的眼睛里;
而精神上的震撼,更像是根细细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可无论如何,指挥官的担子总得扛起来,他咬了咬下唇,把那份瑟缩硬生生压了下去。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李狗蛋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像寒风里的小树苗,下意识地往凌怀里又缩了缩,后背紧紧贴着凌坚实的臂膀,汲取着那点能让他安心的力量。
他的目光怯生生地落在那个马桶壳由无数碎片嵌合而成的家伙身上——对方的头颅倒是完整,
可左眼漆黑如墨,像深不见底的古井,右眼却惨白似雪,在眼眶里滴溜溜转动时,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身上的皮肤像块缝缝补补的旧布,粗粝的针脚歪歪扭扭,红得像刚结的血痂;
左臂肩膀处嵌着个大张着嘴的马桶人头,牙齿黄黑参差,从舌头位置伸出的手臂由碎马桶片层层拼合,
关节转动时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像是随时会散架;
右臂则从张开的小型马桶盖里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臂上嵌着细碎的瓷片,暗红色的肌理看着触目惊心;
下身没有腿,四个锈迹斑斑的轮子在地面上轻轻滚动,留下浅浅的划痕。
“缝合马桶人……”缝合马桶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破旧的风箱被猛地拉开,还夹杂着些杂乱的气音,仿佛有无数人在它喉咙里同时说话。
它说话时,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前凑了凑,长长的、带着黏液的舌头差点就舔到李狗蛋的脸颊,
带着腥臭味的唾沫星子却“啪嗒”一声溅在了李狗蛋的鼻尖上,
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知道啦……下去吧……”李狗蛋猛地偏过头,屏住呼吸,脸颊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本本和一支短短的铅笔,手指因为刚才的惊吓还在微微发颤,笔尖在纸上用力地划拉着,写下名字时,笔尖都戳出了几个小窟窿。
“那你呢?”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小本本,硬着头皮看向另一边。
那边站着的是个眼睛上戴着金丝眼镜的马桶人,镜片上沾着点不明污渍,反射着冷幽幽的光,全身透着一种诡异的斯文。
它的脑袋和脖子的连接部位有一道明显的、深褐色的缝合线,像刚从什么地方拆下来又硬生生缝上去的,边缘还微微外翻;
双手是银灰色的机械臂,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解剖刀、镊子和装卸钳,刀刃闪着寒光,仿佛随时会落下;
两只机械脚的侧面,隐约能看到隐藏的激光设备和细小的手术器械,走动时发出“滋滋”的轻微电流声,像只蓄势待发的机器。
“解剖马桶人……指挥官~”解剖马桶人的声音杂乱不堪,像有无数只虫子在腐朽的木头里爬,又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
尾音还带着点刻意的、黏腻的拖长,听得李狗蛋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往凌怀里又缩了缩。
李狗蛋拿着小本本,飞快地记下名字,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字迹因为手的颤抖而有些歪歪扭扭。
“明白了,你也下去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尾音还是忍不住发颤,像被风吹动的琴弦。
等缝合马桶人和解剖马桶人拖着“咕噜咕噜”和“滋滋”的怪响走远,李狗蛋立刻挥了挥手,小手在空中划了个小小的弧线,像招呼小跟班似的,把幽灵人形马桶壳叫了过来。
幽灵人形马桶壳飘过来时,它撑开的遮阳伞也跟着轻轻晃动,在地上投下的阴影像朵会移动的云,恰好遮住了落在李狗蛋脸上的阳光。
“小绿小绿,”李狗蛋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讨好的软糯,还有几分难以启齿的窘迫,他的小手紧紧抓着凌的衣襟,指节都泛白了,
“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吧,但是……但是能不能把他们两个安排到我永远都不会见到的岗位上工作啊?
还有还有,他们工作的地方一定要贴上门牌,大大的那种,
写清楚‘李狗蛋禁止入内’,省得我不小心闯进去……”
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不安,手指紧张地抠着凌制服上的纽扣,把纽扣都抠得微微发烫。
声音更小了,带着点快要哭出来的委屈:
“还有还有,他们晚上的时候要限行的,我……我害怕我晚上起来找厕所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撞见他们……(?w? )”
“我知道这样子不太好,太任性了,”李狗蛋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声音里满是浓浓的歉意,像被雨水打蔫的小草,带着点哽咽,
“但是他们……他们真的直接攻击了我的视觉和精神啊……(つд?)”
“明白了。”幽灵人形马桶壳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爽快的干脆,像用刀切豆腐般利落,
没有丝毫犹豫,泛着幽光的“手”还轻轻拍了拍李狗蛋的头顶,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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