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霍格沃茨,空气里飘着青草甜香、羊皮纸油墨味,还有种紧绷后骤然松弛的气息。o.w.Ls 考试的阴云散去,走廊里满是学生们或释重负、或忐忑的议论。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步履轻快地穿过门厅,像缕挣脱束缚的阳光。
刚结束最后一场考试,她深吸一口城堡外自由温热的空气,冰蓝色眼眸里漾着纯粹的笑意,嘴角高高扬起,轻松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搞定!” 她低声自语,带着小得意。
两周来,汤姆 “填鸭式” 的魔鬼特训让她硬塞进一学期落下的理论知识,过程像被炸尾螺啃噬神经,但结果令人满意。
“理论嘛… 至少是个‘E’吧?”她愉快盘算,手指卷着发丝,“实操当然是‘o’!”
这份底气来自无数次禁林追踪、翻倒巷冒险,书本知识早融入战斗本能。
想到成绩单上的 “o”,她脚步更轻快,朝着霍格沃茨特快的方向走去。
然而,好心情在通往站台的阴凉走廊拐角,撞上了 “移动的乌云”。
雷古勒斯·布莱克迎面走来,黑色校袍一丝不苟,俊秀的脸上却笼着化不开的阴郁,灰蓝色眼眸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湖面,唇线透着压抑的烦躁,寻找兰洛克老巢的任务显然不顺。
他沉浸在挫败感里,没第一时间注意到前方那个浑身是 “快乐气息” 的身影。
塞拉菲娜嘴角勾起狡黠弧度。她可没忘,不久前正是这位 “纯血表率” 抓她手腕,害她差点被该死的前男友堵住。
新仇旧怨涌上心头,她加快脚步,像只锁定目标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两人即将擦肩时 ——
“哎哟!” 塞拉菲娜惊呼,肩膀不偏不倚、带着 “不小心” 的力道撞在雷古勒斯臂膀上,刚好让他趔趄着从烦心事里被拽出来。
雷古勒斯猝不及防,稳住身形后抬头,先是被打扰的愠怒,随即看清撞他的人,以及她脸上毫不掩饰的促狭笑容。
那股冰泉混月桂的香气钻入鼻腔,让他心头莫名一悸,随即被更强烈的气闷取代。
“安布罗休斯!” 他低沉的声音压着火气,眉头紧锁。
想质问,却在她灵动狡黠的蓝眼睛前卡了壳,尤其是她 “我就是故意的” 那副小表情,让怒火更旺,却无处发泄。
塞拉菲娜才不给反击机会。撞完人,欣赏完他精彩的表情,连 “抱歉” 都懒得说。
蓝眼睛飞快扫过他阴沉的脸,笑意加深,带着十足挑衅。手腕一翻,《霍格沃茨指南》出现在掌心。
“再见了,纯血小少爷,” 她做了个夸张鬼脸,语速飞快,“下次走路记得看路,别总摆着‘家族重任压垮我’的忧郁样挡道!”
话音未落,她指尖点过指南封皮,身影瞬间模糊透明,像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般消散。
走廊里只剩雷古勒斯,维持着错愕又带点失落的姿势。
空气里残留着她身上月桂混旧书页的淡香,还有那个清晰的鬼脸,吐着舌头,挤眉弄眼,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他胸膛起伏几下,最终泄出一声憋闷的叹息,烦躁地整理好被撞歪的领口,继续往前走,背影比刚才更僵硬,也更无可奈何。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 这块乌云,似乎比兰洛克的任务更难缠。
霍格沃茨特快的喧闹被隔绝,老宅的宁静与木质、羊皮纸的气息包裹了塞拉菲娜。她把施了无痕伸展咒的行李箱丢在门边波斯地毯上,目光立刻被书桌前的景象吸引。
汤姆背对着她,修长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从卢克伍德试炼带回的 “馈赠”。
那东西躺在深色天鹅绒托盘上,散发着不祥气息:近乎黑色的秘银囚笼,结构精妙却透着冰冷禁锢感,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古老扭曲的如尼文,这些符文在极慢地流转,像粘稠血液,构成肉眼可见的压抑能量回路。
囚笼棱角处镶着暗红如干涸血液的宝石,偶尔闪过微弱心悸的红芒。整个囚笼笼罩在沉重压抑的血脉诅咒气息里,绝非普通容器。
汤姆神情专注严肃,眉头微蹙,黑眸里闪烁着计算与探究。他指尖悬在囚笼上方,一丝微弱魔力小心翼翼地尝试接触能量场。
塞拉菲娜心头一松,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舒服地蹭了蹭。
“考完了?” 汤姆没回头,声音低沉平静,大半注意力还在囚笼上,能感觉到她身上残留的兴奋。
“嗯!” 塞拉菲娜闷闷应着,带点小得意,“感觉不错。实操肯定没问题,理论… 应该能过。多亏你最后两周的地狱训练。”
她抬头,下巴搁在他肩头,好奇看向囚笼,“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这东西好邪门。”
汤姆侧头看她一眼,深邃目光在她略显疲惫却精神的脸上停了停:“邪门是必然的。它是强大血脉魔法契约的具现化。这些如尼文… 古老复杂,而且是活的,或者说,是诅咒能量流动的轨迹。强行开启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反弹,甚至激活诅咒本身。”
语气带着罕见的凝重,这 “馈赠” 比预估的棘手。
塞拉菲娜看着流转的符文和暗红宝石,想起试炼时契约反噬的灼痛,抱紧他的手臂微微收紧,仿佛在汲取力量:“不急。反正它在我们手里,飞不走。”
她决定暂时抛开沉重,享受片刻轻松,“先休息下,我快饿扁了。奈奈!”
她扬声呼唤家养小精灵,把诅咒、契约的思绪抛到脑后。
随着一声清脆的 “啪嗒” 响,家养小精灵奈奈瞬间出现在眼前,带着惯有的恭敬,手里端着银质托盘,烤得金黄的南瓜饼还冒着热气,旁边叠着一叠刚印刷好的《预言家日报》,油墨味新鲜得刺鼻。“小姐,您要的点心,还有今早的报纸。”
塞拉菲娜随手拿起报纸,刚咬下一口南瓜饼,目光扫过头条标题时,咀嚼的动作骤然僵住。【六百巫师家庭聚集魔法部哭诉!婴儿失踪案凶手锁定妖精兰洛克,邓布利多亲自带队巡查边境】—— 黑体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眼里。
“六百个…” 她的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报纸,油墨蹭在指腹上,“英国境内的婴儿… 已经快被他抓空了?”
之前在奥古斯都实验室看到的机械婴儿、风干标本瞬间在脑海里炸开,愤怒像岩浆般涌上来,却被她强行压在喉咙里,她知道现在发火没用,只会乱了心神。
汤姆也凑过来看了眼报纸,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但他没显露太多情绪,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塞拉菲娜紧绷的手背,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战术:“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和兰洛克的‘狄俄涅’对过两次招,每次都是靠飞行术逃跑,这不是长久之计。要赢,就不能再被动躲避,必须先积攒足够的力量。”
他的指尖重新落回秘银囚笼上,目光锐利:“这‘馈赠’里藏着血脉诅咒的核心,要是能破解它,或许能找到克制兰洛克机械造物的方法;而你研究的抗咒金属,是我们直面‘狄俄涅’时的最后屏障。现在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时候。”
塞拉菲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戾。汤姆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她的冲动,没错,兰洛克现在势大,凤凰社都只能靠通缉令虚张声势,他们贸然出手,只会变成第六百零一个牺牲品。
她松开攥皱的报纸,眼神渐渐沉下来,却多了几分被引导后的坚定,甚至透着一丝对汤姆的崇拜:“你说的对。我们暗地里攒力量,等时机到了再给‘狄俄涅’一击必中。至于现在…” 她勾起唇角,带着惯有的刻薄,“就让凤凰社去打头阵吧,反正他们最喜欢当‘光明先锋’。对了,我研究的抗咒金属快成了!昨天用昏迷咒、甚至弱化版的粉身碎骨咒试过,都没击穿它,就等下次实战,看看兰洛克的机械爪子能不能撕破这层防护。”
汤姆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斗志,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意。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因兴奋而翘起的金发,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很好。那我们分工,你去完善抗咒金属的锻造工艺,有解决不了的魔法铭文问题随时找我;我留在这里研究这秘银囚笼,争取尽快破解它的能量回路。”
“嗯!” 塞拉菲娜用力点头,松开环着他腰的手,抓起一块南瓜饼塞进嘴里,转身就往地下室的炼金工坊跑,“我现在就去!争取这周就能做出完整的护心甲!”
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宅书房里,只剩下汤姆专注的目光,和秘银囚笼上缓缓流转的如尼文,在安静中酝酿着对抗疯狂的力量。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臭氧、高温金属与有机质焦糊的味道,混着冰冷机油的气息。巨大熔炉发出低沉嗡鸣,暗红色液态金属在其中缓缓流动,宛如地心血液。
墙壁上的妖精符文闪烁着不祥幽绿,几具处于不同 “改造” 阶段的机械造物被拘束在透明舱体中,有的还留着扭曲的婴儿轮廓,有的已蜕变为狰狞杀戮单元,管线如毒蛇缠绕其上。
兰洛克的高大身影矗立在中央控制台前,没就座,仿佛与身下金属王座融为一体。
机械臂旁的金属托盘上,一杯泛着幽紫光泽的药剂正冒着细泡,他抬手拿起,仰头饮尽,喉间发出金属管道般的吞咽声,随即皱眉吐出一句:“这药越来越难喝了。”
没再多言,只朝匍匐的工程师抬了抬下巴,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汇报。”
那个沾满油污的妖精工程师立刻颤抖着捧来两份东西,一份《预言家日报》,油墨味还新鲜;一份泛黄的羊皮纸报告。
他先将报告递上前,声音细若蚊蚋:“回、回主人,截至今日,已累计抓捕近三年出生的巫师婴儿六百个… 英国境内符合条件的目标… 已所剩无几。”
兰洛克的机械臂顿了顿,电子眼扫过报告上的数字,没显露出丝毫波澜:“英国没有,就去法国,去比利时,去所有有巫师聚落的国家。”
语气决绝得像在下达采购指令,“‘狄俄涅’需要足够多的‘核心载体’,不能停。”
工程师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犹豫着开口:“可… 主人,最近招揽家养小精灵时,听它们说… 魔法部已经发布了您的最高通缉令,各地傲罗都在搜捕我们的据点,连邓布利多都亲自带队巡查苏格兰边境了…”
“怕?” 一声金属摩擦般的冷嗤从兰洛克面罩下逸出,比怒吼更悚人。他的眼睛里闪过红光,目光如冰锥刺向工程师,“现在该怕的是他们。通缉令?不过是旧秩序最后的吠叫。等‘狄俄涅’再启动,他们连签发通缉令的资格都没有。”
工程师立刻噤声,慌忙将《预言家日报》递上前,头埋得更低:“主、主人… 这是巫师的报纸… 关于那个女巫梅多斯的…”
兰洛克的手臂顿了顿。眼睛从光屏移开,冰冷焦点落在报纸上,用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命令:“念。”
工程师哆嗦着朗读,读到 “孤身赴死”“洞察计划”“圣洁的祷告”“婴儿刽子手” 等词时,实验室里只有熔炉嗡鸣与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读完后,死寂更沉了。兰洛克伸出手,精准捏住报纸一角,力道让新闻纸发出呻吟。
“呵…” 一声金属摩擦般的冷笑从面罩下逸出,比怒吼更悚人,满是看透把戏的轻蔑。
他举报纸到眼前,眼睛如同扫描光束般扫过多卡斯的照片,像在分析劣质样本:“‘圣洁的祷告’…‘永不熄灭的灯火’… 巫师们总用虚假泪水、神圣谎言,粉饰愚蠢、无能和虚伪。”
金属指尖划过报纸上邓布利多 “饱含热泪” 的位置,带着解剖般的冷漠:“这个梅多斯… 不是在洞察我的计划,是在追同类抛的诱饵,是被你们内部肮脏政治与低劣情报工作献祭的牺牲品。她的血,该记在你们自己账上。”
声音没起伏,却字字如刀,切割着丽塔的悲情叙事。
报纸在他手中被攥紧、扭曲。丽塔写的 “屠夫”“恶魔” 等称号,在他面前苍白如纸。
“至于‘狄俄涅’…” 兰洛克的目光穿透扭曲的报纸,落在一旁舱体中蛰伏的造物上,那融合婴儿轮廓与金属利齿的机械,电子眼中闪过近乎虔诚的狂热,“你们用‘恶魔’‘亵渎’形容它?真是狭隘。这是艺术!是打破千年枷锁的终极答案!是比你们‘爱与牺牲’咒语更接近魔法本源的力量!你们恐惧它,只因它宣告了旧秩序的终结!”
“用你们的‘圣洁祷告’哀嚎吧,巫师。” 兰洛克声音重回冰冷决绝,转回控制台,机械臂再次投入工作,调整着 “狄俄涅” 核心的能量读数。熔炉红光映着他兜帽下的阴影,如同地狱熔岩,“很快,‘狄俄涅’的脚步声会盖过你们所有圣歌。你们粉饰的‘灯火’… 将被我们熄灭,用它点燃的,是新世界真正的黎明。”
眼睛里最后一丝嘲弄熄灭,只剩纯粹的计算与毁灭意志。
实验室里,熔炉轰鸣与机械舱体内液体循环的冰冷声响,成了这篇荒诞悼文的最终注解。
而塞拉菲娜·安布罗修斯的名字,如同幽灵变量,在核心处理器的加密线程里无声闪烁,一个需要被 “公平” 摧毁的终极障碍,一个证明他理念正确的、活着的试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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