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透过高窗,在古老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塞拉菲娜在一阵暖意中悠悠转醒,昨夜强行转化恶意带来的疲惫如同退潮般散去,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
她微微侧头,目光瞬间被窗边的身影攫住。汤姆·里德尔,不再是那个朦胧的虚影,而是真实地、鲜活地站在那里,迎着晨光。
他穿着昨夜那身由她“混淆咒产品”幻化的长袍,此刻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显妖异华美。
塞拉菲娜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恐惧,不是利用,而是一种清晨醒来,看到“伴侣”已衣冠楚楚的、带着点慵懒和占有欲的错觉。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荒谬的“夫妻”幻想驱逐出脑海。
几乎在她动作的同时,汤姆合上了手中的《高级魔药制作》。他转过身,深邃的黑眸精准地捕捉到她醒来的瞬间,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慵懒而危险。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实体化后特有的真实质感,不再是缥缈的回音。他迈开步子朝床边走来,步履从容。
塞拉菲娜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仿佛那是一层薄弱的防御。
她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试图用一贯的尖锐掩饰内心的波动:“你呢?感觉怎么样?这具‘借’来的躯壳,没散架吧?”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挑剔地扫过,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的完整性。
汤姆已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玩味。
两句话,她的询问,他未出口的关切,在弥漫着书卷气息和晨曦微尘的空气中无声碰撞。
“好极了,我的塞拉。”他率先开口,低沉的声音像天鹅绒拂过耳畔,那个亲昵的称谓被他念得理所当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塞拉菲娜的心猛地一跳,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
“谁准你这么叫了?”她立刻反驳,语气刻意拔高,带着点色厉内荏,“还有,别得意忘形!那个混淆咒产品效果再好也是暂时的!你要是敢顶着这张脸和这个身体,在霍格沃茨或者翻倒巷做出什么惊天动地、引人注目的事…”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紧盯着他,警告意味十足,“我可保不住你!邓布利多不是瞎子,魔法部也不是吃素的!”
汤姆低笑出声,笑声在安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床沿,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当然不会,亲爱的。”他的黑眸锁住她,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戏谑,“我只会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继续当你的‘专属导师’,就像…过去那样。”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在她微红的耳廓上流连:“这难道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吗?只不过现在…”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自己真实的双手,“指导的方式,或许可以更…‘直观’一些?”
塞拉菲娜被他过于靠近的气息和那双仿佛能吸走灵魂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猛地扭过头去,盯着石壁上摇曳的光影。
“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她几乎是咬着牙说,“你要是敢跑…”
“不会跑。”汤姆迅速而笃定地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此刻无比真实的手,似乎想碰触她散落在枕边的金发,却在最后一刻克制地停在了半空,指尖萦绕着一缕极淡的黑雾。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一字一句地说道:“塞拉菲娜,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锚点,而我能给你需要的力量,对抗兰洛克,解开诅咒。我们是天造地设的同谋者,不是吗?”
塞拉菲娜被他话语中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宣言震得心头一颤,猛地转回头瞪向他,眼里混合着惊愕、恼怒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汤姆·罗斯索恩!你今天怎么回事?油嘴滑舌得让人讨厌!收起你那套…那套蛊惑人心的把戏!”
她拉起被子,几乎要把自己整个蒙起来,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复杂情绪的蓝眼睛,像一只炸毛又不知所措的猫。
汤姆看着她窘迫又生动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猎物渐入彀中的满足。
那身华丽的翡翠长袍,衬得他如同刚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黑暗神只,优雅而危险,而塞拉菲娜的抗拒,在绝对的吸引力和共同捆绑的命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而充满张力。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卢修斯联合校董会递来的诉讼信摊在桌面,“要求莉莉·伊万斯辞去学生会主席” 的字眼像淬了冷霜的针,每一个字都扎在老巫师的心头。
他指尖摩挲着信笺边缘,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满是无奈,食死徒这步棋走得太狠,借着塞拉菲娜捣毁兰洛克实验室的舆论,又抓着詹姆非法阿尼马格斯、掠夺者散播黑魔法谣言的把柄,硬生生把莉莉推到了风口浪尖。
“借‘保护学校’的名义打击凤凰社,用‘用人失察’的帽子施压… 卢修斯倒是越来越会钻空子了。” 邓布利多低声自语,指尖敲了敲桌面。
他太清楚这场舆论风暴的本质:纯血校董们早就不满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坐在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上,如今不过是借着詹姆的莽撞和塞拉菲娜的“争议”,顺水推舟地拔掉凤凰社在霍格沃茨的一颗重要棋子。
若真让校董会公开弹劾莉莉,不仅她本人会受辱,格兰芬多的声誉、凤凰社在学生中的影响力,都会一落千丈。
门轴轻响,莉莉·伊万斯走了进来。她穿着格兰芬多的红金校服,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显然,关于诉讼信的流言已经传到了格兰芬多塔楼。
她站在桌前,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问好,只是抿着唇,双手攥在身后,像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邓布利多看着她这副倔强又紧绷的模样,忽然从抽屉里摸出一颗柠檬糖,递了过去,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阳光:“尝尝?我从蜂蜜公爵刚买的,比薄荷糖甜些,能松快松快心情。”
莉莉愣了愣,接过糖,指尖触到糖纸的褶皱,才缓缓剥开。
柠檬的甜香在空气中散开,她咬了一小口,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了些许,却还是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邓布利多,眼神里带着 “我都知道了” 的坦然。
“最近学生会的事,不好抗吧?”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把诉讼信推到她面前,“校董会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你主动辞职,要么他们就召开听证会,公开弹劾。”
他顿了顿,避开 “弹劾” 二字里的尖锐,换了更柔和的说法,“我和菲戈教授聊过,也看了最近的舆论 ——《预言家日报》连篇报道‘学生主席包庇违法者’,八卦小报还把你和詹姆、塞拉菲娜的事搅在一起… 你的主席权威,其实已经站不住脚了。”
莉莉的指尖捏紧了糖纸,糖块在嘴里渐渐失了甜味。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从詹姆的非法阿尼马格斯被曝光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个主席坐不稳了。
“您是想让我辞职?” 她的声音很轻。
“不是‘想让你’,是‘为你好’。”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满是诚恳,“强行留任,只会让你每天被舆论盯着,被纯血学生刁难,甚至… 被凤凰社的反对者当作攻击我们的靶子。对你、对学校、对凤凰社,都没有好处。”
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如果是主动辞职,我们可以对外说‘为了集中精力准备 N.E.w.ts 考试’,或者‘个人原因无法兼顾’,这样至少能保留你的体面,也不会让格兰芬多跟着难堪。”
莉莉沉默了很久,柠檬糖的酸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想起自己刚当选主席时的意气风发,想起承诺要 “让每个学生都有公平的话语权”,如今却要因为一场舆论风暴狼狈退场。
可她也清楚,邓布利多没说错,留任不过是慢性消耗。
“我知道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我会写辞职申请,明天就交给麦格教授。”
邓布利多看着她眼底的倔强未消,又补充道:“莉莉,辞职不是结束。凤凰社需要你,比学生会主席更需要。”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心思细,观察力强,对黑魔法的敏感度也远超同龄人。等你处理完辞职的事,我会让你参与凤凰社的情报整理工作,那些关于兰洛克、关于食死徒的线索,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梳理。”
莉莉眼里重新燃起微光,刚要说话,邓布利多却话锋一转,语气沉下来:“还有件事,你得转告西里斯,最近别出霍格沃茨。”
“为什么?” 莉莉愣住。
“失踪婴儿的家长找不到兰洛克,就把火撒到西里斯身上了。” 邓布利多叹气,“他们听说西里斯之前放走妖精,又知道安布罗修斯小姐捣毁了兰洛克实验室,就认定妖精和兰洛克有关,西里斯是‘帮凶’,这几天都堵在霍格莫德路口等着他。”
莉莉脸色骤白,急忙辩解:“当初是安布罗修斯先违规用黑魔法!西里斯只是阻止她,我们谁也不知道那妖精和兰洛克有关系啊!”
邓布利多没理会她的控诉,只是摇头:“家长只认‘结果’。更麻烦的是,布莱克家刚发了新通告,不只是除名,还收回西里斯所有金库继承权,就是想撇干净,让家长别找布莱克家麻烦。”
莉莉攥紧拳头,又急又乱:“您放心,我会让西里斯待在城堡里。”
莉莉拿着辞职申请走出办公室时,夕阳已经染红了霍格沃茨的塔楼。她没回宿舍,径直去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詹姆和西里斯应该都在。
公共休息室里很热闹,却透着一股微妙的沉闷。
几个低年级学生在壁炉边下棋,声音压得很低;詹姆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瓶黄油啤酒,却没喝,眼神时不时飘向角落里的西里斯。
西里斯靠在椅背上,头发乱糟糟的,只是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发呆。
自从上次在翻倒巷被塞拉菲娜骂得狗血淋头,他就很少说话了,要么窝在宿舍,要么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着发呆。
莉莉走过去,在詹姆身边坐下。詹姆立刻直起身,语气里带着急切:“怎么样?邓布利多教授… 他说了什么?”
莉莉把辞职申请放在桌上,声音平静:“我明天交申请,对外说准备 N.E.w.ts。” 她顿了顿,又补充,“还有,邓布利多让西里斯最近别出城堡,婴儿家长堵在霍格莫德找他,布莱克家还发了通告,收回他所有金库继承权。”
詹姆的脸瞬间涨红,拳头攥得指节发白:“都怪我!要不是我搞非法阿尼马格斯… 你也不会被逼辞职,西里斯也不会被家族彻底放弃!”
西里斯听到 “金库继承权”,终于从火焰上移开目光,从口袋里摸出封烫着布莱克家徽的信,指尖捏得信纸发皱。
“何止这些。” 他声音烦躁,把信扔在桌上,“我爸刚送来的,说‘从此与布莱克家无任何瓜葛’,连阿尔法德之前给我的那点零花钱,都要我还回去。”
詹姆刚想安慰,却又想起什么:“对了,大脚板,之前跟你提的莉拉…她那边我问过,说不介意等你。”
西里斯嗤笑一声,靠回椅背,眼神里满是自嘲:“我现在连霍格莫德都去不了,兜里连个加隆都没有,约什么会?一起去尖叫棚屋喝西北风吗?”
休息室里的气氛瞬间僵住,低年级学生下棋的声音都停了。
他看着詹姆和莉莉紧绷的脸,终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等吧,等邓布利多把家长的事处理好再说。现在所有人都盯着我,我哪有资格谈这些?”
莉莉看着他眼底的颓废,轻轻点头:“我会跟莉拉说清楚,让她别着急。这段时间我们先稳住,等风头过了就好。”
詹姆拿起桌上的黄油啤酒,拉开瓶盖递给西里斯:“先不想这些破事!今晚我们研究下魁地奇新战术,等能出门了,咱们去把斯莱特林的队徽给换了!”
西里斯接过啤酒,没喝,只是盯着瓶口发呆。壁炉火焰跳动的光映在他脸上,少了些之前的执拗,多了点现实的无奈,家族没了,金库空了,连出门都成了奢望,那些心思,此刻显得格外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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