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的苏醒,让禁地重新有了主心骨。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比往日虚弱不少,但那双星眸中的神采已然回归,带着一种沉淀后的锐利。他不再急于处理外界事务,而是将大部分时间用于调息恢复,周身萦绕的幽蓝光芒时强时弱,如同潮汐般起伏。
我的伤势在他的魂力滋养下恢复得很快。或许是那次生死关头的爆发让我对灵觉的掌控有了新的领悟,再次练习“凝神指”和御物时,竟有种水到渠成的顺畅感。指尖凝聚的寒意不再飘忽不定,而是如一根细密的冰针,稳定而内敛;那块碎石也仿佛成了我肢体的延伸,虽还达不到心念一动便如臂使指的境界,但腾挪翻转已颇为灵动。
这日午后,我正操控着碎石在身前划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玄苍结束一轮调息,目光落在我指尖。
“形已具,神未凝。”他淡淡开口,“御物非驱策死物,乃心意相通。你与石,心意可通否?”
我愣了一下,心意相通?跟一块石头?
“试着感受它的‘质’。”玄苍难得耐心地指点,“其重,其坚,其棱角。勿强驱之,引之,如臂使指,前提是知臂指为何物。”
我似懂非懂,但还是依言放缓了灵觉,不再强行命令碎石飞行,而是细细感知着它的存在。它很沉,表面粗糙,棱角分明,带着地底深处的阴凉……渐渐地,我仿佛“听”到了它细微的“呼吸”,一种沉寂而厚重的韵律。
心意微动,不再是指令,而是一种邀请。那碎石轻轻一颤,竟自发地调整了一个角度,沿着我心中勾勒的轨迹平滑地滑了出去,速度不快,却异常稳定自然。
“咦?”我惊喜地低呼一声。
“孺子可教。”玄苍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保持此心法,日后御使法器,方能如鱼得水。”
我心中雀跃,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修炼不仅仅是力量的积累,更是心境的锤炼。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沉浸在这种“心意相通”的练习中。不再追求速度和花样,而是专注于与操控对象建立那种微妙的联系。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星陨”戒的感应也越发清晰,戒内流转的星辉仿佛与我心跳共鸣,那种冰冷的触感下,似乎蕴藏着某种温暖的生命力。
玄苍的恢复似乎也进入了关键阶段。他调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也越发深邃磅礴,有时甚至引动禁地内的灵气产生细微的涟漪。但他眉宇间那丝疲惫却始终未曾完全散去,显然之前的损伤非同小可。
这夜,他再次进入深度调息状态,周身被浓郁的幽蓝光茧包裹,气息沉凝如渊。我守在不远处,一边练习着御物,一边习惯性地为他护法。虽然知道他布下的阵法固若金汤,但经历过上次的惊险,我不敢有丝毫大意。
月光依旧清冷,透过岩隙洒落。我正操控着碎石在空中缓慢画着八字,忽然,指间的“星陨”戒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以往的波动。那波动并非警示,更像是一种……共鸣?仿佛与光茧中玄苍的气息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呼应。
我心中一动,尝试着将灵觉更加细腻地融入戒指中,去感受那份共鸣。渐渐地,我仿佛“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碎片:无尽的星空,破碎的法则锁链,还有……一双饱含沧桑与孤独的眼眸。画面一闪即逝,却让我心头巨震,那眼眸……是玄苍?
就在这时,光茧中的玄苍气息忽然出现了一丝紊乱,周身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他眉头紧蹙,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虽然瞬间便被他强行压下,但那一闪而逝的脆弱,却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在承受着什么?是恢复过程中的反噬?还是……旧伤复发?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停下了御物,集中全部灵觉,通过星陨戒那奇妙的共鸣,将一股温和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意念,小心翼翼地传递向光茧中的玄苍。我没有试图干预他的修炼,只是像对待一个不安的孩童般,传递着“静心,我在”的简单讯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维持着这种微妙的意念连接,不敢有丝毫松懈。不知过了多久,光茧中玄苍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重新进入了深沉的入定状态。
我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大胆。若是干扰了他的修炼,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我准备收回灵觉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顺着星陨戒的共鸣,反向传入了我的识海。
那意念没有任何具体内容,只有一种情绪——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慰藉与认可。
我猛地愣住了,抬头望向光茧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感觉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冲散了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
月光如水,禁地寂静。我守着光茧,指间的星陨戒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与我们两人的心跳,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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