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岩缝渗出的水滴声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
随着深入,温度逐渐升高,陆昊天干脆脱掉上衣,赤膊走在最前面,浑身大汗淋漓。
幸亏他们在多布库尔河补充了些水,但前方温度会升至何种程度难以预料。
根据董爷的讲述,这里地下可能存在大量温泉,或许曾是活火山区域。
老铁,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我的水快喝完了。
不如趁还没走太远赶紧回头,大不了原路返回,斩龙岭水道那边还留着绳索。”陆昊天提议。
无双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猜那个偷袭我们的盗墓贼已经叫来了同伙,现在他们很可能就埋伏在老金沟矿洞口等着我们。”
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
我和丫走这边,耗子你走左边那条路。
谁先发现出口就喊一声,记住要边走边做记号。”无双安排道。
陆昊天立刻反对:凭什么我一个人走?这黑灯瞎火的多吓人?连个伴儿都没有!
瞧你这点出息,要不让黄皮子陪你?
免了,那东西还是留给你吧。
不如让妹子跟我一起,你也知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妹子陪着我也能提提神。”陆昊天嬉皮笑脸地说。
无双笑着答应:行,丫,你跟他去吧。
这家伙做事太鲁莽,有你看着我也放心。
你们小心点。”
于是三人分成两组各自进入一条岔路。
起初距离不远,在空旷的矿洞中还能互相呼应。
但随着行进,彼此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话说陆昊天难得在马丫面前表现,走在前面吹着口哨壮胆,嘴里还不停念叨:妹子,跟哥走就对了。
你没听过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那小子细皮嫩肉的,满肚子坏水,跟他走准没好事。”
“耗子哥,你能不能安静会儿?从进来到现在嘴就没停过。
要不是我哥让我跟着你,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马丫跟在陆昊天身后,一只手扶着洞壁前行。
走着走着,她发现洞壁触感变得冰凉光滑,仔细一看,两侧竟嵌着人工打磨的绿松石,每块足有一米见方。
“耗子哥,慢点!咱们可能到地方了,这是墓砖。”她举起手电,照向砖面,上面清晰地刻着一只展翅的苍鹰图腾。
那苍鹰栩栩如生,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闯入者。
陆昊天皱眉道:“不对啊妹子,这哪是大漠的鹰?分明是海东青!这肯定不是清朝古墓,东北哪有在墓砖上刻海东青的?不合规矩。”
继续前行,矿洞逐渐开阔,人工开凿的痕迹愈发明显。
远处,一点微光隐约闪烁。
两人加快脚步,发现一扇布满铜锈的巨大铜门,高约三米,左右各一扇,门上雕刻着雄健的海东青。
铜门 裂开一道缝隙,光线从中透出。
门内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两人凑近窥探,只见一个空旷的地下岩洞,四壁悬挂着人身兽首的灯盏。
尽管洞穴沉寂千年,那些诡异的灯盏却依然燃烧,火苗在阴风中摇曳,气氛森然。
“耗子哥,要不要叫我哥来看看?”马丫低声问。
“用不着!这点小事还找他?你看看哥这身肌肉,跟着我比跟他安全多了!”陆昊天拍着胸脯逞强。
他迫不及待想进去,满脑子都是宝藏。
马丫拉住他,警惕道:“这儿处处透着古怪,还是小心点,先看清楚再说。”
铜门缝隙勉强容人通过,但 挂着一把古老的钢锁,锁芯布满精密机关。
若强行开启,锁身上的细孔 出剧毒暗器,致人死命。
然而,锁芯里插着一根弯曲的铁丝,锁已被撬开。
铜门把手上还留着一个清晰的手印,显然是开锁者运力推门所致。
“这是千机锁!”马丫惊呼。
她虽未亲身经历,但从小听爷爷马四海讲述江湖轶事,知道这种锁独一无二,唯有盗门高手才能 。
“肯定是我爷爷!除了他,没人能开千机锁!”她兴奋道。
两人对视一眼,侧身钻进了铜门缝隙。
第十七回 会动的墓画
“爷爷?爷爷,你在吗?我是小丫,你应我一声啊?”马丫的声音在幽暗的洞穴中回荡,却无人应答。
两人的到来打破了地底的沉寂,四周油灯的火苗微微摇曳,一道巨大的阴影骤然笼罩了他们。
陆昊天举起手电筒,光束照向前方,一座椭圆形的巨大祭坛赫然出现在眼前。
祭坛下方延伸出一排石阶,上面残留着几个模糊的脚印。
“!这玩意儿也太大了吧?”陆昊天仰起头,却连祭坛的顶部都望不到。
马丫顾不上理会他,几步冲上石阶,焦急地呼唤着爷爷。
“爷爷……?你怎么不说话?”她站在祭坛边缘,声音微微发颤。
陆昊天跟上去一看,整座祭坛铺着一张猩红的地毯, 矗立着一口三足巨鼎,鼎内热气翻腾。
巨鼎下方横卧着一块无字石碑,碑面绘着一幅鲜艳的彩画。
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身披兽皮坎肩,背对着他们跪在石碑前,纹丝不动——正是马四海。
马丫察觉异样,没有贸然靠近,一边呼唤爷爷,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马四海曾是 风云的人物,跟随吴功耀纵横东北,令日寇闻风丧胆。
他身怀绝技,傲骨铮铮,从不轻易屈膝,可如今竟跪在一块石碑前,实在蹊跷。
“耗子哥,快去叫我哥来!这里不对劲!”
陆昊天挠了挠头:“有啥不对劲的?妹子,要不咱先把老爷子扶起来?”
他试探着上前,在距离马四海几步远的地方又喊了几声:“老爷子,地上凉,咱起来说话成不?”
马四海依旧沉默,跪姿僵硬,目光死死盯着石碑。
陆昊天绕到他身前,发现他呼吸平稳,面色如常,只是双眼圆睁,仿佛被什么摄住了心神。
陆昊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石碑,忽然惊呼:“哎?有意思!妹子,你快来看,这画会动!”
马丫凑近观察,起初并未发现异常。
石碑上绘着一支马队,五六人背着长枪,驰骋在兴安岭的密林中。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穿锁子甲,脚踏马靴,短发利落,目光如炬。
身旁的女子一袭红缎旗袍,身姿婀娜,长发随风飘扬,似是男子的伴侣。
队伍后方跟着四骑,其中一人眉眼间与年轻时的马四海极为相似。
马丫不由轻笑:“爷爷年轻时还挺俊朗。”
她低声喃喃:“是祖师爷和七姑娘……”
马丫确信前方那胡匪头领正是威震关东的吴功耀,而白马上的飒爽女子定是他的压寨夫人莫小柒,江湖人称七姑娘。
她凝视着石碑,眼前渐渐蒙上一层薄雾。
石碑上的彩绘突然活了过来,骏马扬蹄疾驰,耳畔响起清脆的马蹄声。
马丫瞳孔骤然放大,浑身打了个寒颤,随即精神涣散,头脑昏沉。
恍惚间,她听见爷爷年轻时策马奔腾的朗笑,听见吴功耀发号施令的威严嗓音,听见兴安岭密林中的枪炮轰鸣,听见日军溃逃时的凄厉哀嚎......
扑通!扑通!陆昊天和马丫失去意识,双膝重重跪在石碑前,与马四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目光呆滞地盯着看似平静的石碑彩绘。
幽深的老金沟矿洞中,无双独自在黑暗中前行。
手电筒耗尽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咔嗒...咔嗒...咔嗒...他的脚步声在矿洞中诡异地回荡。
咔嗒...咔嗒...咔嗒...身后竟传来完全相同的脚步声。
他猛然停步,身后的声响也随之戛然而止。
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他轻声对肩头那只人模人样的白毛黄皮子说道。
黑暗吞噬了一切,他无法辨别身后的存在。
但那绝非回声——尽管对方模仿得惟妙惟肖。
作为盗门世家的传人,他临危不乱。
董爷虽少带外孙出门,却将祖传的江湖秘术倾囊相授。
一柄寒光凛冽的悄然滑入掌心。
他背贴岩壁,屏息凝神。
矿洞死寂得能听见发丝落地,除了他与黄皮子的心跳,再无其他声响。
难道真是错觉?不,那种如芒在背的寒意绝不会错。
就像独行夜巷时,总能感觉到暗处窥视的冰冷目光。
奇怪的是,脚步声再次消失。
莫非那东西只在移动时才会发出声响?
黄皮子眼中绿芒闪烁,警惕地盯着黑暗深处。
它突然跃下地面,撅起嘴喷出一股浊气,熏得无双掩鼻后退。
下次放屁前打个招呼,这可不礼貌。”
黄皮子叼着无双裤腿往前拽。
不出百步,前方出现岔路。
它带着主人躲进斜岔道的阴影中。
静默片刻后,那诡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循着黄皮子的臭气追踪而来。
无双屏住呼吸,冷汗浸湿了握着的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只需一个箭步就能将利刃送入对方咽喉。
但他纹丝不动,紧贴岩壁,感受着那个散发寒意的存在从另一侧缓缓经过。
是陆昊天吗?要是他,马丫去哪儿了?他绝不会丢下马丫不管。
虽说他长得五大三粗,可无双太了解这个兄弟了。
这家伙平时咋呼得厉害,实际上胆子小得很,绝不敢独自一人来找他。
那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要不是在这空荡荡的矿洞里,根本察觉不到。
那人走路时仿佛脚尖不着地,只用脚掌轻轻蹭着地面,身子轻得像张纸,一晃就从无双藏身的岔路口掠了过去。
无双闪身而出,沉声道:“朋友,别乱动,我手里的枪可不长眼!”
可前面那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无双没看清对方的脸,不敢贸然动手,只好悄悄跟在后面,想探个究竟。
越往里走,空气越稀薄,无双胸口发闷,呼吸越来越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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