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何不离开?哈哈哈,刘将军,你可否替我回答此问题,我离开此地该往何处走?”
第二亮惨笑了一声,迷离的双眼中呆呆地望着自己心爱的酒壶,仿佛沉浸在酒壶中才能让自己的心绪得到片刻安宁……
自从萧云把白镇这位平凡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给“请”了过来之后,往后的两三年里这位郎中没有一天睡过安稳的觉。
每一回两位当家从白镇抢回了战利品,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妙龄少女,他都会在一旁附和道:“大当家、二当家的英明神武!”
紧接着随后便转身跑到后山不住地呕吐了起来,然后再不得不喝喝清酒止止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还是三年?他已经记不大清了,或者说已经逐渐麻木了。
甚至于他不知不觉中助纣为虐,间接帮助猎三和萧云对白镇的居民烧杀抢掠而不自知,自己的内心恐怕早就自我催眠,自己早已成为这北狄的一份子了!
但是,要是让他跟随萧景,跟着北狄大部队踏入大草原,不说恐惧,也可以说是举目四顾心茫然了吧?
北狄人吃牛肉、羊肉,喝马奶酒,而这些他是一丁点都咽不下喉咙……
北狄人狩猎,与草原上的野兽竞争、争粮食、争住所,他除了会动手来一点点烧烤还会个啥?
北狄人寻常时以北狄语交流,不会北狄语的话会被当成是异类,奴隶,到时候一个不高兴给他发配狄东北,他该如何自救?
“白镇我回不去,北狄我又去不得……不如将军在这一刀把我给杀了吧,我也便可以解脱了!”
第二亮话毕未语,自顾自地举起手中的酒袋,摇了摇,发现一滴都不下了,竟呜呜哽咽起来!
“别喝了,身体要紧!”刘安平唉地感叹一声,抢过第二亮的酒袋,
“好酒只能暂时麻痹你的身体,你的头脑,你想让它一辈子麻痹你的心吗?”
此时第二亮终于忍不住嗷嗷大哭起来,“刘将军,你说我还可以回头吗?我可是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这取决于你自己,我也帮不了你!”
刘安平在一旁拨弄了弄杂草,意味深长地与第二亮说道,第二亮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取决于自己。
“走,去桃花山走走吧,我想你会有一个答案的!”
说罢刘安平拉着第二亮起身,向杨沦等人报告了行程之后,二人径直策马来到洛丁山偏西北的桃花山上……
此时冬日萧瑟,桃花也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身旁皑皑白雪与点缀着这光秃秃的桃树,点缀着这山景。
“想那时候,开春时节,桃花开得真是艳啊!没想到现在……”
刘安平望了望四周,木屋,后面瀑布还在,没有结冰。
然后其又望了望远方,一片银白世界,如果说还有什么生命力旺盛的东西,那就只有雪怪了!
“现在是入冬时节,桃花自然是凋谢了!”
师爷第二亮接过话匣子自然而然地回应刘安平道。
“但是明年开春它又要回来了呀!只要它想回来,明年花花斗艳的景色依然还在!这便是新的生机啊!”
刘安平抓了一把雪,微笑地说道,第二亮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貌似领会到了什么,答案逐渐清晰起来。
“这雪也是一样,明春化开了,明冬又会回来,只要它的根长在这里,便会往复如此。”
“其实我们人也是一样,我们根还在,底子还在,暂时迷失了也能够回得来,这也只是我的感悟而已,不一定适用师爷!”
刘安平微微一笑地再次说道。
“不,很适用,太适用了!多谢将军指点迷津,在下……在下知道该如何做了。”
师爷第二亮微微抱拳,朝刘安平深深地行了回君子礼感谢道。
……
“你这小子,和他说了什么?那第二亮乖乖地和我们的人回去白镇了,还说什么让他做牛做马都毫无怨言!”
杨沦对刘安平的操作实在已经是习以为常,但是效果每次都会令他忍不住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没有啊,我也只是随便和他聊聊天,说说我的人生感悟罢了!”
“这都行?师爷照理来说不应该是巧舌如簧,舌战群儒吗?怎么反而到你这儿就乖乖就范了?玄,真的玄!”
杨沦自言自语一副冷静思考的模样说了说道。
“想学不了?想学我教你啊!”刘安平白了杨沦一眼,
“算了也没啥好教的!就当是弟兄间聊聊家常就行了啊,没啥玄机的!”
“对了,今日打算驻行营在这里吗?还是明日再来?”
刘安平不禁疑惑地问了问杨沦说道。
“那肯定是越快越好啊,最好是现在,现在离天黑还为时尚早,帮老哥搭把手来安营扎寨吧?”
……
接下来两天刘安平都在这山间与杨沦等将士们筑建防御工事,特别是在北面峡谷出口处修建强度最高,关卡最多,务必能够抵御北狄军时不时返回偷袭的念头和举动!
“大将军,我想回大充县一趟,那里可能会有治疗疫疾的草药,我回去找找看!”
待防御工事建筑得差不多稳妥些之后,刘安平向杨沦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嗯?那里不是已经被封锁了吗?你过去干嘛,想找死啊?”
杨沦一脸不解的表情向刘安平问了问道。
“是啊?安子,咱们就是因为躲避疫疾才从家乡出来的,你回去不是投入瘟疫的怀抱了?”
“到时候出来了把我们这些将士们全部感染了咋办?还守不守边境了?”
文定邦也在杨沦身旁直接煽风点火般地数落刘安平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啊!但是能想的法子我们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想了,很遗憾没有找到能消除这种病毒的有效方法……”
“我的想法是咱大充县既然是瘟疫发生起始地,原病毒浓度分布自然就很高……”
“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草药,自然能够有有效抵御病毒的成分!”
“我们只要找出在大充县能够大量繁殖的草药,不管其有没有毒性,我们太医院都能有效提炼出对抗瘟疫病毒的成分……”
“到时候大周全国的百姓便可避免承受瘟疫之害,黑衣人毒害大周的计划也会自然而然地粉碎!”
刘安平和杨沦文定邦两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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