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八月临近,不仅是前朝,连后宫之中也渐渐有了议论。
一些出身商贾之家或与各大商会有联系的的低阶妃嫔,言语间不免透露出些许兴奋与期待。
虽不能前往参与,但谈论哪家商会此次拿出了什么奇珍,或是家族中是否有人会前往,却是常事。
虞璎让挽秋重点留意凝霞殿苏婉、以及司药局、内庭司等可能与外界有接触的部门动向。
她想知道,除了明面上的渠道,宫中是否还有其他隐秘的、可供妃嫔们交换资源或传递消息的途径。
这一日,夏修媛再次借着夜色悄然来访。
“妹妹的气色看来好多了。”夏修媛见到虞璎,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劳姐姐挂心,已无大碍。”虞璎请她入内,奉上茶点后,便直接切入正题,“姐姐可知,宫中除却明面上的份例和赏赐,可还有别的……嗯,获取特定资源的法子?譬如,有些姐妹若想寻些宫外之物……”
夏修媛闻言,了然一笑,压低声音道:“妹妹是想问万宝大会之事吧?”
虞璎点头:“不瞒姐姐,我确有此意。需寻些材料,但自身不便,亦无可靠门路。”
夏修媛沉吟片刻,道:“宫中妃嫔,尤其是有些背景的,谁没有些私下的渠道?只是大多隐秘,非核心之人难以接触。明面上,内庭司偶尔会应某些高位妃嫔所请,代为采买些宫外之物,但手续繁琐,且易留痕。”
“暗地里……据我所知,有些掌管宫苑修缮、物资调配的管事太监,或是一些能出入宫禁的低阶女官,会暗中做些夹带、传递的勾当,但风险极大,且他们接触的层次不高,难获精品。”
她顿了顿,看向虞璎:“妹妹所需,恐怕非寻常之物。寻常渠道,难堪大用。”
虞璎叹了口气:“正是如此。看来此事难为。”
“倒也未必。”夏修媛话锋一转,“妹妹可曾想过,借助更高层面之力?”
“姐姐是指?”
“九嫔之中,除我与云修容、燕修仪外,还有一位嬴充容。”
夏修媛娓娓道来,“嬴妹妹出身赢姓,此族擅长畜牧交通,与四海商会、九州通宝等大商会素有往来。她本人掌管部分宫禁车马,性子爽利,手中权柄不小,且因其家族生意,对这等宝会之事,门路远比我们灵通。”
虞璎心中一动。嬴充容,她自然知道。这位充容娘娘气质飒爽,与端贵妃走得稍近,但并非附庸,在九嫔中以实干着称。
“只是……我与嬴充容素无交集,贸然相求,恐怕……”虞璎有些迟疑。
“无妨。”夏修媛笑道,“我与嬴妹妹还算有些交情。她此人看重能力与诚意,不喜虚与委蛇。妹妹若信得过我,我可代为引荐。至于成与不成,便看妹妹的缘法了。不过,切记,此事需绝对保密,且绝不能空手相求。”
虞璎明白夏修媛的意思。请一位九嫔充容帮忙,尤其是涉及如此敏感的资源交易,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郑重向夏修媛行了一礼:“多谢姐姐成全!此情虞璎铭记于心。”
数日后,在夏修媛的安排下,虞璎于映月宫一处偏殿,见到了嬴充容。
嬴充容今日未着宫装,而是一身利落的骑射便服,更显英气勃勃。她目光锐利地扫过虞璎,直接开口,声音清亮:“夏姐姐说,你有事寻我?可是与即将召开的万宝大会有关?”
虞璎被她直来直去的风格弄得微怔,随即收敛心神,坦然道:“嬴充容明鉴。妾身确有一事相求。因修炼所需,欲求购几样材料,奈何身份所限,无法亲往,亦无可靠门路。听闻充容娘娘门路广阔,故冒昧请夏修媛引荐,望娘娘能施以援手。”
说着,她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材料清单,上面罗列了“三百年以上青冈木心”、“戊土精粹五两”、“寒铁精英十斤”等物,并未提及青帝长生鼎,只说是修炼特殊木系功法所需。
嬴充容接过清单,快速浏览一遍,眉梢微挑:“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尤其是这青冈木心和戊土精粹,虽非顶级,但量不小,放在小会上也是抢手货。你准备以何物交换?灵石?还是以物易物?”
虞璎早有准备,取出那个寒玉瓶和几个丹瓶:“妾身愿以这十滴‘玉甘霖华泉’泉水,以及五十瓶自炼的三转‘凝元丹’、‘培元丹’作为资费。若是不够,妾身还有一些灵石和其余材料,可一并奉上。”
她将寒玉瓶微微开启一丝缝隙,一股浓郁生机顿时溢出,令人精神一振。
嬴充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深深看了虞璎一眼:“玉甘霖华泉?你倒是舍得。还有三转丹师……看来夏姐姐所言不虚,你确有过人之处。”
她合上瓶盖,沉吟片刻,“东西我收下了。万宝小会,我嬴家自有子弟参与,我会吩咐下去,尽力为你拍得清单之物。不过,宝会之上,价高者得,我不敢保证能全部到手,亦无法保证最终价格。若有剩余,会折成灵石或你所需的其他材料带回。若无剩余甚至不够……”
“妾身明白。”虞璎接口道,“无论如何,多谢娘娘援手。成固可喜,不成亦是无缘,绝无怨言。”她态度诚恳,不卑不亢。
嬴充容点了点头,对虞璎的爽快颇为满意:“好。此事我应下了。宝会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会让人将消息送至映月宫,由夏姐姐转交于你。切记,此事你知我知,夏姐姐知,再无第四人。”
“妾身谨记。”虞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再次郑重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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