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雾不动声色的，趴在园子墙向里看。
果然看到老舅和老舅妈在自家菜园子里种菜呢。靠墙角的背风处，坐着刘秀英。
她跟个大爷似的，在那指指点点。
秋振华看了一眼刘秀英。
“他们干不动，你还干不动啊？你屁大点的小人，你指使谁呢？”
刘秀英脸一红，“你这人怎么这样？种个园子又累不着你们。”
这次不等秋振华说话，杨知雾从外面捧了一捧土面子，朝着刘秀英劈头盖脸的就扔了下去。
“啊！”
“谁啊，你找死是不是？”刘秀英被呼了一头一脸的土，连嘴里都是。
“呸呸呸！”她往地上吐了好几口，才抬头找人。
“我！我找死，你出来吧，你来打我！”杨知雾隔着墙头，伸手薅住刘秀英头发，就把人从里面扯住了。
“敢上我家装大爷，你算干啥吃的？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拿我老舅和老舅妈做人情，你算个什么东西！”杨知雾觉得骂人不解气，一个大逼兜就掴到刘秀英脸上。
“孟云财，救命啊，你妈打我了。”刘秀英大喊大叫。
可惜，孟老四这会根本没在家。
但是，她的喊声，倒是成功，把她自己的房东给喊了出来。
东院的老头老太太颤巍巍走了出来，“哎呦，快放手，快放手。你怎么欺负人呢？”
“你给我死出来！”杨知雾硬生生扯着头发，把刘秀英从墙里面薅了出来。
刘秀英觉得头发都要被人扯掉了，火辣辣的，疼得哇哇大哭。
杨知雾一松手，又是一个大巴掌呼过去，“你给我闭嘴！你觉得你声大，你就有理是不是？”
刘秀英迅速躲到来人身后。
“祝奶奶，她打我。”她边哭边告状，呜呜咽咽的，好不伤心。
“你哭啥？你还有脸哭？我老舅老舅妈，我自己都舍不得指使，轮到你使唤了？你想讨好你家房东，想装好人，你就自己去给他们种园子。我老舅老舅妈想帮忙，还用得着你说？好人都让你当了，用你在这装大瓣蒜？”
祝老头和祝老太太也听懂了。
脸色不太好的看向杨知雾，“我们家可不用你们帮忙，你骂两句得了。”
“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我帮不帮是我的事。要是你们真需要帮忙，大家邻里邻居的，说一声我们肯定帮忙。但是，哪轮到她了？小嘴叭叭的，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好人都让她当了，她算干啥吃的？”
“那你也不能打我啊，要是让云财知道你打了我，他就得去找你算账。”刘秀英捂着被打得肿起老高的脸，眼泪不停的掉。
“你让他来，我在家等着他！”杨知雾朝刘秀英踢了一脚，“没脸兔子，打一次不长记性，还敢上我家来得瑟，滚！”
刘秀英哭着跑走。
祝老太太跟了回去。
祝老头看了杨知雾一眼，“孩子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那可不是小，她那是欺负我老舅岁数大，欺负我舅妈不会说话，是聋哑人！”杨知雾没再看祝老头，进院了。
“知雾，你别生气，这是你回来了，你要不回来，老舅也能收拾她。”秋振华刚才看了半天热闹，觉得真过瘾。
算上上次，杨知雾打孟景生那次，总共这是两次了。从这两次事上，他算看出来了。他这个外甥女受不了欺负。
这才是他秋振华的外甥女！
没给他丢人。
“老舅，你再看到她来咱家，你就把她赶出去！不用惯着她！有一种人，越惯越上样，觉得你好欺负。”杨知雾叮嘱秋振华。
“老舅着忙种园子，不愿意搭理她。”
“园子，明天我就种了，你们洗洗手赶紧进屋歇着。今天我去接归宁。”
“我跟你舅妈，闲着也是闲着，能干就帮你干点。岁数大了，也得锻炼锻炼身体才行。”秋振华笑呵呵的，觉得日子真的有盼头了。
不像从前。
身处异乡，还没有记忆。现在多好，被外甥女这么护着，他从未有过的知足。
“知雾，我种了你最爱吃的贼不偷柿子，还有弯钩黄豆角。”秋振华扶着老妻，从园子里出来，两人去舀水洗手。
杨知雾去接归宁。
她到学校时，放学的铃声还没响，学生还没出来。倒是一眼看到了在学校旁边推着自行车摆摊的孟老三。
“油炸糕，油炸糕，五分钱一个。”
孟老三也看到杨知雾了，他又移开目光，继续叫卖。
下课铃声响了。
学生们飞快的从大门口跑出来。
“油炸糕，油炸糕，五分钱一个。”
“油炸糕，便宜了，五分了。”
身上带钱的家长，在孩子吵着要吃时，一般的都会掏钱买上一个或者两个。遇上实在没钱的，就赶紧拽着孩子走了。
等到归宁出来时，归宁也看到了孟老三。
她拉住杨知雾的手，“妈，那不是我三哥吗？他咋上我们学校外面卖东西了？”
“可能觉得学校人多，好卖吧。”杨知雾牵起归宁的手往家走。
有买了油炸糕的同学，从她们身边走过去，飘过来的香味太馋人了。
归宁没控制住的，舔了舔嘴巴。
好香。
“归宁想不想吃？想吃，妈一会回家就给你做。咱家有豆包，放在锅里蒸软，再按扁，用油炸一下，就是油炸糕。”杨知雾记得，小时候，她每次馋了，她妈就会做几个给她解馋。
“妈，给归宁买两个油炸糕吃吧，才一毛钱。”孟老三忽然追上她们，往归宁手里硬塞了两个油炸糕。
“三哥，我不要，我不吃。”归宁往回堆。
孟老三却躲开了。
杨知雾从兜里掏出一毛钱，递给了孟才三。
孟老三乐呵的接过去，“妈，要是归宁不够吃，我那还有。”
杨知雾没理他，带着归宁走了。
“妈，这油炸糕……”归宁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手里的油炸糕好像有点烫手。
“你先给妈，妈放兜里给你揣着。到家还能热呼，你一会到家就吃。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妈花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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