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下,林平之前往衡阳,却在距离衡阳二十多里的地方碰上了一群山贼。
为首的山贼见来人是个“驼背”,不由分说下就命令手下群起攻之。
林平之心系着爹娘,本想着虚晃个几招就走人,却被那群山贼的车轮战所缠。
见此,他想起父亲所说的走镖拜山头规矩,遂取出作为盘缠的银锭打发道:“在下有急事待办,烦请各位行个方便……”
但听那为首的山贼斥道:“欠债才还钱,你那个狗师父欠的是命!得拿命来还!”
闻言,林平之错愕道:“在下自幼习的是家传武功,何来师父?阁下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那贼头却认定的道:“小子,你的驼背已经出卖了你,你休要作狡辩!木高峰杀了老子的儿子,老子今日就要杀他一个门人!”
林平之下意识的摸了下后背,待要作解释,但听空中传来一阵阴恻恻的讥诮声:“呵,欧阳一刀,枉你还是一寨之主,寻仇不敢找正主,却为难个过路的……”
就在众人抬头寻找声音来源之际,一名驼背老者已现身在不远处的土坡上,正是外号塞北名驼的木高峰。
一见仇人分外眼红,欧阳一刀冲着木高峰大喝一声:“还我儿命来”后,即率众攻了上去。
但看木高峰冷笑一声,自袖中掷出一柄双刃弯刀。
弯刀闪着寒光飞旋间,已取走了欧阳一刀众手下的性命。
而欧阳一刀虽得以躲过了致命一击,但被削断了一条胳膊。
木高峰微挑眉冷笑道:“嗯,能在老夫刀下侥幸不死的人没几个,算你命不该绝吧!”语落,收刀甩袖扬长而去。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林平之,虽然不清楚欧阳一刀和木高峰之间恩怨的来龙去脉,但在他看来,欧阳一刀是山贼,木高峰杀其子应该是除害的行为。再加上见他武功这般好,便有了找他为外力救爹娘的念头,遂赶紧去追。
……
且说木高峰,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时,起初并未在意,但见对方一直跟着,遂不悦的回身喝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平之忙停下脚步,躬身一礼道:“噢,晚辈是想向前辈一谢相救之恩……”
木高峰斥道:“混账!老夫什么时候相救过你?滚!”语落间,即要展开轻功走人。
林平之见状急道:“敢请前辈留步!晚辈……”
不待其说完,木高峰冷哼一声道:“呵,欧阳一刀是眼瞎,才错将你当成是老夫的门下。怎么?你小子还真想借此攀附起老夫?”
林平之抱拳道:“前辈请莫要误会,晚辈并无攀附之心……晚辈只是见识到前辈的高强武功,想请前辈替晚辈出个头……”
说到此,他寻思了片刻后,选择说一半隐瞒一半的接着道:“晚辈林平之,因一时意气,错手杀了青城派余观主的公子,故被其寻仇捣了镖局,还抓了家父家母……晚辈并非是个敢作不敢当的人,只想寻个中间人,让那余观主将家父家母放了……至于,晚辈,到时,任由余观主发落便是……”
闻言,木高峰将林平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奥,你就是那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啊……嗯,老夫虽刚来中原没几天,倒也耳闻了贵镖局遭青城派寻仇的事……”
林平之赶紧上前一步道:“前辈既知此事甚好,望请主持……”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遭木高峰摆手打断道:“诶,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江湖上的恩怨更不是一句主持公道就能解决的……再则说,老夫虽然实力不如青城派,但若论武功,那余沧海未必高出老夫多少来……然,井水不犯河水,老夫也不想轻意与之结梁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便要走。
林平之不甘心,赶上前横身拦住后苦求:“恳请前辈出手,晚辈定当报答。”
其实,木高峰心里早已打起了小算盘。
他是久闻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厉害,一直存着窥视之心,现下见林家有难,林平之自己撞上门来,便想要趁人之危浑水摸鱼。
于是,他挑眉笑问:“报答?你要如何报答?”
林平之为显诚意,遂先取出方才准备当作买路钱的银锭子奉上道:“这里有些小小心意,请前辈先行收下,待前辈救出晚辈的父母后,再另加厚谢。”
木高峰见着有钱送上门,自是心动的,但面上却故作不为所动的道:“诶,你当老夫是什么人?”
转而,他作轻叹状道:“不过嘛……看你这为人子者,家遭变故,并没有逃避,而是为救双亲而奔走求人……嗯,有如此孝心,倒也难得……更难得,你这小子也是个驼背,看着也算机灵。今日撞见了,许是有缘……好,那老夫姑且帮上一帮吧……”
闻言,林平之当即喜不自胜,忙将银锭子再次奉上道:“多谢前辈仗义相助……这些,这些就当是晚辈孝敬前辈的……待家父家母脱困,定会再加以重谢……”
但听木高峰怪笑一声道:“孝敬?你是老夫的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孝敬老夫啊?”
闻此问,林平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木高峰一心染指辟邪剑谱,又见林平之跟自己一样是驼背,人也算灵活,便想收为傀儡供己驱使。
思及此,他故作考验的说道:“这样吧,你就给老夫叩十个响头,叫十声爷爷,老夫就认你为孙子,怎么样?”
这话若是换了以前,林平之定然又会气得掉头就走,但现在的他为了救父母,也管不了这么多。
于是,他一面默念着之前提醒自己的话,一面忍着羞辱,照着木高峰的要求,向其叩拜喊了十声爷爷。
对此,木高峰甚是得意,大笑着道:“好孙子!好孙子啊……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当爷爷的只好替你出头啦!那走吧,去会会那个余沧海去……”说罢,得意洋洋的往前走去。
林平之则是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边腹诽:“原以为你是仗义之辈,却也不过是个贪财且卑劣之徒……今日,这十声爷爷且记在账上,他日,我定要你双倍奉还!”
……
再说那欧阳一刀,在咬牙忍着巨痛给断臂止了血后,便强撑起身子准备离开,但见两少年与一少女走来。
两少年一见欧阳一刀重伤,即上前来将其搀扶住。
那名少女则是一脸气愤的冲其询问:“一刀叔叔,是谁卸了你的膀子?是那个臭驼子?”
欧阳一刀沮丧且又不甘的转头看向那些死了的手下道:“本想替儿子报仇的,却不料连累了那么多的兄弟……还……”
但听其中一名少年说道:“欧阳寨主,你也是,明知道人家那么厉害,还要撞人家刀口……”
另一名少年赶紧制止道:“莫横,不准没大没小!”
莫横不服道:“我哪有没大没小?我说错了吗?”
话音未落,那少女不耐烦的吩咐道:“行了!莫谦,莫横,你们俩先送一刀叔叔回去疗伤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莫谦忙上前拦道:“诶,若非,你要去做什么?老寨主不是说让我们陪你去找……”
未及其说完,就被若非气恼打断道:“干嘛要去找他?各自过各自的都这么多年了,现在有必要去找他吗?”
莫谦还想要说什么,若非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莫谦道:“诶,莫谦,我戚若非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头的。你别跟着我哦!”
语落,一甩辫子,头也不回而去。
莫谦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冲着莫横道了句:“那你就先送欧阳寨主回去……老寨主问起,就说我们是去找人了……”说罢,顺着戚若非远去的方向紧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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