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焰尚未散尽，天地间残留的烈焰犹如血色残阳，将破碎的虚空映照得通红。
沈芷安与慕清寒并肩立于废墟中央，脚下是焦土与灰烬。
她的气息微弱到极致，凰火燃尽，灵脉尽裂，连血肉都在缓慢崩塌。
慕清寒握着她的手，眉眼清冷，却藏不住心底的颤抖。
“芷安，你已经燃尽了自己，不该再撑下去了。”
沈芷安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得像燃烧的星辰。
“清寒，我曾说过，你若在，我便无惧毁灭。”
——
烈风吹过，掀起她散乱的发丝，映着残阳，仿佛一朵将谢的火莲。
慕清寒心口发紧，他能感受到自己残魂之所以能凝聚成形，皆因她以命换命，以血凰之火将自己从虚无拉回。
然而代价，是她生命的流逝。
“不许再说这种话。”慕清寒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你若再舍命一次，我便亲手将你困住，哪怕囚你千年万年！”
沈芷安愣了愣，随即笑出声。笑中带泪，笑中带苦。
“困我千年万年？清寒，你真舍得吗？”
慕清寒喉结滚动，眼底一抹暗光闪过。
“不舍……所以我绝不容你再以命相搏。”
——
天地间安静下来，唯有风声呼啸。
炎澜从远处踉跄走来，目光复杂无比。
他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心中百味交织。
曾经，他是沈芷安的护道者，是她孤身一人时最坚定的依靠。
可如今，她与慕清寒生死相依，携手涅盘，他终究只是旁观。
炎澜低声道：“芷安，你可知，你这一次，几乎毁了自己。”
沈芷安转身看他，眼神中有歉意，却无悔意。
“炎澜，我知你心意，但我从未后悔。清寒是我命中的执念，他若不在，我所有修行，所有守护，皆无意义。”
炎澜眼神颤动，胸口一阵刺痛。
他张了张口，却终究只是长叹一声，不再多言。
——
残阳之下，沈芷安忽然抬头，望向已然崩塌的魔渊。
“第五子虽败，但天命劫数未止。魔渊之力散落虚空，不出百日，必有新的劫火降世。”
慕清寒点头，声音低沉。
“是，且我能感受到，幕后那股真正的力量，并未显现。第五子，不过是它的一枚弃子。”
沈芷安目光一冷，眼神坚定如火：
“无论是弃子，还是幕后主宰，若阻我命途，必将被我焚尽。”
她的话落下，残阳忽然染血，天地震颤，似在回应她的誓言。
——
慕清寒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无法动摇的誓约：
“芷安，从今往后，你不再独行。哪怕是天命为敌，我也与你同赴。”
沈芷安双眸一震，心口猛然一热。
她缓缓抬头，望进那双清冷却坚毅的眼。
在这破败天地间，在血色残阳下，他们的目光交织，像两道命火紧紧相连。
她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清寒，此生，我不负你。”
慕清寒俯首，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我亦不负你，哪怕天地崩塌，哪怕众生背弃。”
——
炎澜立在远处，默默注视，眼神中有落寞，有无奈，也有释然。
他轻声喃喃：“罢了，你既已选定，我便以余生守护你们的誓约，不再多扰。”
说罢，他转身，背影孤寂，却坚毅如山。
——
残阳逐渐隐没，夜幕降临。
沈芷安与慕清寒相拥而立，背后血凰振翼，凰鸣长啸，回荡天地。
他们的誓约，于这片残破天地间，镌刻成永恒。
即便劫火再临，即便天命再压，他们也将以血与火，逆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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