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余波未散，剑光崩碎的余辉仍在天幕间摇曳。
沈芷安静静靠在李长夜怀中，她胸口的气息虚弱得几乎微不可闻，血迹顺着唇角蜿蜒而下。燃烧命魂的代价，终于在此刻显现。
李长夜的手紧紧按在她背心，拼尽全力以真元护住她的心脉，但他的经脉同样尽数裂开，气血翻涌如江河决堤。他喉头一甜，硬生生咽下，却仍强笑道：
“芷安，我们还活着……我们赢了。”
沈芷安眼神朦胧，声音却很坚定：“长夜，不要骗我。我能感觉到，你的命魂比我还消耗得更重。”
李长夜一愣，随即低声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
话音未落，他的胸口骤然涌出一道血光，那是命魂破碎的征兆！
——
天空中的碎光渐渐消散，但原本被劈裂的天幕正在缓缓合拢，符文重新凝聚。
清元子立于远处，眉头紧锁，眼中光芒流转。
“果然……天道并未真正消亡。祂只是退去了一部分意志，等待再度凝聚。”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出手，却始终犹豫。
“若我此刻插手，便等于彻底逆天……可若不救，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清元子深吸一口气，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只是静静注视。
——
就在此刻，李长夜浑身的经脉彻底崩裂，他口中喷出血雾。那血雾却未落地，而是化作无数符文，反卷回沈芷安体内。
沈芷安猛地睁大眼睛，惊慌道：“长夜，你做了什么！”
李长夜笑了笑，声音沙哑却温柔：“我的命魂碎裂，本已难以为继……但若能换你活下去，那也值得。”
沈芷安泪如雨下，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行！我们说好生死同命，你不能先我而去！”
李长夜的眼神渐渐黯淡，但最后的目光却始终凝望着她，带着一抹坚定与不舍。
“芷安，记住，无论天道如何，都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
就在这生死临界之时，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情之一字，竟能逆转命魂……”
一道灰白色的光柱骤然落下，将李长夜与沈芷安笼罩。那光芒不像天道的威压，反而带着古老而慈悲的气息。
清元子瞳孔骤缩：“这是……太古遗留的本源力量！怎么可能在此刻显现？”
灰白光芒缓缓渗入二人身体，压制住命魂崩碎的趋势。李长夜原本黯淡的眼神微微恢复光泽，沈芷安的气息也逐渐稳定。
——
然而，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一种暂时的庇护。
天道虚影虽被斩散，却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祂再次凝聚之时，降下的恐怕会是更彻底的审判。
沈芷安靠在李长夜怀中，轻声道：“长夜……我不怕天道，也不怕死亡。怕的只是……你先我一步离开。”
李长夜伸手轻抚她的发丝，眼神中满是柔情：“放心，就算天地崩塌，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
清元子望着他们，沉默良久，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原来……这就是情的力量。怪不得古籍记载，‘以情证道’者，或可超越天道。”
他忽然抬头望向破碎的天幕，眼神变得决绝。
“若真要有一场终极之战……我也该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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