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还在持续传导，雷煌站在终端前，盯着屏幕上那行【接收确认。待命。】的回复。他的左臂血迹未干，导线碎片散落在脚边，右眼依旧没有反应。
通讯频道突然亮起红光，自动接入加密频段。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伏尔康血脉载体，身份已核验。情报包完整，门扉结构图、仪式流程、基因协议全部收到。”
雷煌抬起左手，用残留电流触碰终端接口。伏尔康基因序列再次激活，系统解锁第二层权限。他将密钥插入数据槽，神秘人同步启动远程认证程序。
“军械库权限开启。”神秘人说，“武器清单已上传，可支持三支小队满配出击。”
艾德琳靠在金属椅上，手指压着太阳穴。她扯下破损的项圈，裸露的颈侧皮肤泛着暗红纹路。灵能缓缓注入指挥台，校准监控网参数。
凯莉斯闭着眼，骨翼收拢在背后，像两片断裂的晶石板。她的呼吸很轻，嘴唇微动，似乎在捕捉某种断续的信号。
雷煌转向通讯屏：“我们需要部署方案。通道不是终点，是起点。”
屏幕切换成三维投影，一座庞大的星体结构浮现，中央是标记为“门扉”的柱状核心，四周环绕九个能量节点。雷煌伸手划过投影，指出第三、第六、第九节点连接处存在共振裂隙。
“这些位置，磁场强度最低。”他说，“用基因共鸣制造干扰波，可以切断主供能链。”
“正义组织主张封锁外围。”通讯声回应，“认为强行破坏会引发亚空间坍塌。”
“不破不开。”雷煌声音不变，“我走过通道，看过内部回路。它在重启，不是休眠。再等七十二小时，门就会自行开启。”
艾德琳睁开眼，指尖在控制台上划出一道灵能轨迹：“我能感知到波动频率在上升。每一轮脉冲都比前一次快零点三秒。这不是自然衰减，是加速启动。”
凯莉斯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看到了三条路。”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她没睁眼，但嘴唇清晰吐出话语：“第一条，他们封锁节点，门延迟开启，但腐化从地核渗出，三年后整个星域沦陷。第二条，我们炸毁中继站，门崩塌，能量倒灌，撕裂三个恒星系。第三条……”
她顿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什么堵住。
雷煌一步上前，手掌贴住她后背。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接触点流入，稳定她的神经波动。
“第三条。”她继续说，“我们同时攻击所有节点，在门完全激活前十五分钟内完成切割。成功率四成。失败的话，所有人当场蒸发。”
指挥室内安静了几秒。
“四成。”通讯屏里的声音说，“比其他两条高。”
“那就执行。”雷煌收回手，“我要主导磁场干扰单元。用我的血脉做引信，直接接入节点核心。”
“你右眼失灵，左臂重伤。”对方提醒。
“我还活着。”雷煌说，“而且系统认我。它把我放进来了，说明我能关掉它。”
艾德琳调整灵能线路，将监控网覆盖范围扩展至九个节点区域：“我可以建立灵能锚点，实时反馈能量流向。但项圈坏了，支撑不了太久。”
“你负责预警。”雷煌说，“一旦发现异常波动，立刻通知。”
凯莉斯靠在椅背上，低声说：“我会尝试维持预知链接。虽然骨翼碎了，但我还能看一点。”
“不准强行发动。”雷煌看着她，“只在关键时刻介入。”
她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神秘人站在角落，装甲重新封闭，手中握着一枚认证码。他调出军械库清单，标出三种特殊装置：量子震爆弹、相位穿刺矛、反物质抑制环。
“这些武器需要特定条件投放。”他说，“震爆弹必须在节点共振时引爆，穿刺矛要由携带伏尔康基因者驱动，抑制环则需灵能引导。”
“我来用穿刺矛。”雷煌说，“震爆弹交给你安排投送时机。抑制环由艾德琳操控。”
“还有一个问题。”通讯屏里说，“你的身份无法进入高层指挥序列。必须有人正式委任。”
雷煌没说话。
神秘人走上前，将一段记忆数据上传至主控台。画面显示：亚空间节点爆炸现场，第七中继站防御系统被远程关闭，以及刚才他们在静室传输情报的过程。
“他三次阻止了门的预启动。”神秘人说，“每一次都在系统响应后出现。这不是巧合，是必然。”
主控台沉默几秒，随后跳出一条新指令：【前线行动指挥官任命书生成。授权代号：破锁者。权限等级：Ω-3。】
“雷煌。”通讯声落下，“你现在是外勤总协调。”
雷煌点头，走到指挥台中央。投影切换成作战地图，九个节点被依次标红。
“第一阶段，三支小队分别潜入第三、第六、第九节点，安装震爆弹。时间窗口为门扉脉冲间隙，每次九秒。第二阶段，我带队突入核心舱，植入穿刺矛。艾德琳同步启动抑制环，切断灵能回流。第三阶段，所有单位撤离，远程引爆。”
“如果中间断链？”对方问。
“我就用自己的血补。”雷煌说，“伏尔康的基因，本来就是用来烧的。”
艾德琳输入最后一组参数，监控网开始运行。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但眼神稳定。
凯莉斯闭目调息，唇角轻轻抽动，像是在咀嚼未来的碎片。
神秘人将认证码放入发送器，等待最终指令。
雷煌看着投影中的门扉结构，忽然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我？”
没人回答。
“我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我走进了通道，活了下来，还能让系统回应。说明它需要我，或者……害怕我。”
他抬起左臂，伤口还在渗血。血滴落在控制台边缘，顺着金属纹路滑下。
“我不当钥匙。”他说，“我要当砸锁的锤子。”
通讯屏闪烁几下，最终传出一句话：“联合部署方案通过。作战代号：破晓。等待执行命令。”
指挥室内灯光转为暗蓝，代表战备状态启动。
雷煌站在投影前，没有动。艾德琳的手指仍在控制台上移动，输入最后的校准值。凯莉斯的骨翼轻微颤动，发出细微的裂响。神秘人按下发送键，远程指令开始传输。
就在这一刻，凯莉斯猛然睁开眼。
她的瞳孔不再是灰白，而是泛出深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
她张嘴，声音却不像自己的：“你已经进来了……祭坛在等你。”
雷煌转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回来。”
她嘴角溢出一丝银光液体，身体剧烈一震，随即瘫软下去。
艾德琳立刻伸手扶住她，额头渗出汗珠。
雷煌盯着她苍白的脸，又看向投影中那座缓缓旋转的门扉结构。
他的左臂还在流血，血顺着指尖滴落。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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