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永嘉急问。
“只是前路或有波折，需防小人作祟，亦需公主明辨是非，坚守本心。”云皎皎意有所指，“尤其，远离一些来路不明、气息阴寒之物。”目光似无意扫过墨玉。
永嘉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
这是前几日一位交好宗室女所赠，说是西域稀罕物，能养颜美容……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玉佩有问题？
这时，明月悄无声息再次出现，对云皎皎微微点头，神色比之前更凝重。
云皎皎知明月必有要事，对心神不宁的永嘉道：“公主，姻缘天定，事在人为。”
“今日所言，请您斟酌。”
“臣妾尚有琐事，就不多留了。”
永嘉心乱如麻，为那匪夷所思的姻缘预言，也为云皎皎对玉佩的暗示。
她胡乱点头，没再多说，带着满腹心事和隐隐不安，匆匆离去。
待人走远，明月立刻上前，声线压得极低：“王妃，您让属下重点留意西域或水相关的人物动向。”
“刚收密报，三日后，西狄部落使团抵京。名义进贡，但礼部内部消息，西狄此次，有意求娶一位皇室公主，以结盟好。”
云皎皎瞳孔微缩。
西狄，正是西境最大部落，传闻其族崇拜圣湖！
永嘉的姻缘指向，应验得如此之快！
“还有，”明月继续，语气染寒，“属下顺墨玉玉佩线索查了，赠玉者是康郡王府的昭和县主。”
“而康郡王……近年与钦天监副监往来密切。”
“更关键的是，康郡王府名下的一处别院，就在城西乱石坡附近！”
城西乱石坡！阴寒气息源头之一！
所有线索，仿佛被无形之线串联。
钦天监异常观测、散布阴寒之气的物件、影响公主姻缘的手笔、与西狄使团入京时间微妙吻合的预言、可能牵涉的皇室宗亲……
云皎皎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这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精心编织的巨网，目标直指皇室血脉，甚至影响王朝与西境安宁！
对方用玄学手段搅动风云，所图必然极大。
她猛地起身。必须立刻告诉萧璟。
刚迈两步，强烈眩晕感骤然袭来！
眼前景象模糊扭曲，耳边纷杂恶意低语嗡鸣！
她身形一晃，险些栽倒，被明月及时扶住。
“王妃！”
云皎皎扶额，脸色苍白。
那突如其来的感应凶险无比，带着浓烈反噬与诅咒。
她强忍不适，抓住明月手臂，声音急促微弱：
“快……告诉王爷，对方……察觉我窥探天机了……他们动手了……”
明月一把扶住她软倒的身子，厉声朝闻讯赶来的小蛮喝道：“快去请王爷！快！”
小蛮见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吓得魂飞魄散，应声便如一阵风冲向书房。
不过片刻，萧璟疾步而至，周身寒气骇人，那张冷峻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
他一把从明月怀中接过人，打横抱起，触手冰凉，她眉头紧锁，似在承受巨大痛苦。
“怎么回事？”声音低沉，压抑着风暴。
明月迅速禀报：永嘉公主来访、看相预言、西狄密报、城西别院线索。
“王妃刚说要立刻禀报您，就突然倒下……说对方察觉了，动手了……”
萧璟眼神锐利如刀，扫过众人，最终落回云皎皎苍白的脸上。
他手臂收紧，毫不犹豫转身向内室走去，命令斩钉截铁：
“清风，持本王令牌，立刻封锁王府，许进不许出，彻查所有可疑之人！”
“传太医！不，请孙神医速来！”
“是！”清风领命，身影瞬息消失。
内室里，萧璟将云皎皎小心安置在榻上，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试图渡去一点温度。
他不懂玄奥术法，却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气息正被一股无形阴寒侵蚀。
眸色深沉，那股失控的焦躁再次翻涌，比任何战场失利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孙神医匆匆赶到，把脉良久，眉头越皱越紧，最终摇头：
“王爷，王妃脉象奇特，似受极大惊吓，心神震荡，气血逆流……更有阴寒邪气盘踞不去，非药石能解。”
“老夫只能先开方稳住情况。”
连孙神医都束手无策！萧璟下颌绷紧，挥手让人先去开方。
“明月，”他看向一旁侍立的明月，声音冷得掉冰碴，“你亲自去查，盯死康郡王府和那个昭和县主！
还有钦天监副监！
他们送了什么入宫，接触了谁，给本王查个水落石出！”
“属下明白！”明月领命，身影悄然隐没。
王府内气氛凝重，而皇宫之中，回到寝殿的永嘉公主同样坐立难安。
她反复摩挲腰间那块墨玉玉佩，云皎皎的话魔咒般在耳边回响，“姻缘在西”、“与水相关”、“防小人”、“远离阴寒之物”……字字惊心。
“不会的，定是她信口胡诌……”她试图安慰自己，可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沙漠清泉、异域身影，却无比清晰地浮现。
“公主！公主！”贴身宫女急匆匆跑入，面带惊色，“奴婢刚听说，陛下在御书房议事，西狄部落使团三日后抵京，而且……有意求娶我朝公主！”
轰——！
永嘉公主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西狄！真的是西边！真的来了！
云皎皎的预言，竟在几个时辰内，就以这种她最不愿看到的方式，应验了！
恐慌如潮水淹没她。她不要嫁去蛮荒之地！
什么水相关，什么野马般不羁，她都不要！
极度的恐惧和抗拒之下，一股怨气迁怒而生。
都是那个卦妃！
若非她乌鸦嘴，事情未必成真！
对，一定是她！
永嘉公主猛地起身，脸色变幻，对宫女厉声道：“备轿！本宫要见父皇！”
“还有……把这玉佩给本宫扔了！越远越好！”她狠狠扯下墨玉玉佩，如同甩脱毒蛇。
然而，她并未能立刻见到皇帝。
御前太监恭敬告知，陛下正与夜王殿下商议要事，暂不见人。
“夜王皇兄也在？”永嘉公主一愣，联想到云皎皎，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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