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云舒白天化的淡妆还没卸掉，更衬得她小脸精致，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莫冷凝起身，一步步走到云舒面前。
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云舒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但她不敢动，只能僵硬地站着。
莫冷凝细细打量着云舒，心里越发满意，很好，自己当年那点钱和打点，看来没有白费。
这丫头长得比预想中要好得多，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璞玉。
随意地问了几句关于南安辰和云舒学习上的场面话，这次的态度称得上“温和”。
云舒在紧张之下，下意识地顺着话头回答，不小心又带出了那个熟悉的称呼：“安辰哥他……”
话一出口，云舒自己就愣住了，心里大叫不好！
果然！
“啪——！”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巴掌就落了下来。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莫冷凝毫无预兆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云舒的脸上！
云舒被打得脸猛地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火辣辣地疼。
“云舒！”南安辰惊呼一声，立刻侧身过去，将云舒护在自己身后。
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冰冷，直视着莫冷凝：“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莫冷凝冷笑一声，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怒意：
“一个没人要的小乞丐！也配叫你‘安辰哥’？谁给她的权利？嗯？是你给的吗，南安辰？”
她逼近一步，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南安辰：“后院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让你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就算是我南家养的一条狗，也比外面捡来的乞丐金贵！
就算你是个废物，那也是我南家名正言顺的少爷！
是我莫冷凝生下来的种！轮得到一个乞丐来攀亲带故？”
南安辰气得浑身发抖，强迫自己冷静。
他知道硬碰硬只会让情况更糟。
深吸一口气，有点自嘲的解释：“母亲，是我允许她这么叫的。我以为……在南家，我也不过是条没人在意的狗而已。母亲何必因为一个称呼生这么大的气？”
“呵！”莫冷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美艳的脸上布满寒霜。
“南安辰，果然是人长大了，脾气也见长啊！为了这么个东西，你都敢顶撞我了？”
她不再看南安辰，冰冷的目光射向被他护在身后的云舒：
“云舒，从这周五开始，每周末到娱乐馆去做服务生！别以为我南家是慈善堂，留下你，是让你来当公主享福的吗？”
云舒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没等她开口，南安辰再次抢话，试图阻止：
“母亲，她笨手笨脚，没有眼色，娱乐馆的工作她做不来的，只会给您添乱……”
“啪——！”
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
这次，狠狠扇在了南安辰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南安辰的脸瞬间偏了过去，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
“闭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了吗？南安辰！”
莫冷凝厉声呵斥，眼神凶狠：“云姨这些年是忘了教你规矩吗？还是她眼里早就没我这个夫人了？真把自己当你亲妈了？！”
南安辰听到她提及云姨，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几乎要冲破理智！
死死咬住了牙关，将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强行咽了回去。
不能！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忤逆反抗！
否则不仅救不了云舒，还会把无辜的云姨彻底牵扯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缓缓地、屈辱地弯下膝盖，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母亲，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顶撞您。”
声音低沉沙哑，没有任何情绪：“云舒她……她花着您的钱，学习却一直落后。
我已经帮她报了最好的学习辅导班，周末都要上课。
她年纪还小，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将来若是能考上好大学，学有所成，一定会给南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希望母亲……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云舒看着南安辰为她下跪，为她求情，脸颊还印着鲜红的掌印，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
她不傻，知道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扯出了云姨，她要是再不知死活地辩解，只会让安辰哥和云姨遭受更严厉的惩罚。
南安霖看戏看够了，看着南安辰挨打受辱还像狗一样跪地求饶，心里畅快无比。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假装打圆场：
“妈，您消消气。弟弟说的其实也有点道理。
云舒现在才高一，年龄确实还小，还是学习更重要。
娱乐馆那边都是贵客，她一个毛丫头万一冲撞了谁也不好。
不如就等她再大点，成年了再去帮忙也不迟嘛。
反正她每天也是在我们家待着，跑不了。”
话锋一转，看向跪在地上的云舒，带着施舍般的“善意”提点：
“云舒，你说是不是？弟弟把你捡回来，母亲给你办户口让你上学，保你衣食无忧，给你大好的前程。
你可得知恩图报，好好努力，不能让弟弟的心思白费了啊？嗯？”
云舒连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莫冷凝，声音哽咽：“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以后一定报答少爷和您的恩情！求夫人给我一次机会！”
莫冷凝胸中的那口恶气还没完全下去。
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尤其是南安辰那副隐忍倔强不服气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阴沉着脸，沉默了半晌，最终冷冷开口：“管家！”
一直候在门口的管家立刻应声：“夫人。”
“带云舒回去。”莫冷凝命令道，目光扫过南安辰：“扣云姨这个月的工资，告诉她，要是以下犯上教不好南安辰规矩，就滚出南家。”
“别忘记她有自己的儿子！”
“是。”管家躬身。
赤裸裸的威胁，南安辰手心传来钝痛，暴戾的情绪快要压不住。
“南安辰，”莫冷凝的目光重新落回儿子身上：“跟我去祠堂。”
“是，母亲。”南安辰低声应着。
莫冷凝率先一步朝祠堂走去。
云舒惊慌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扯了扯南安辰的衣角。
南安辰转过头，对着她，脸上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尽管嘴角还带着血丝。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先回去吧，我没事。晚上早点休息，别再……惹母亲生气。”
说完，他不再看她，起身朝着那条幽深冰冷的走廊走去，走向那个代表着惩罚与屈辱的祠堂。
云舒被管家“请”了起来，准备带离主楼客厅。
南安霖坐在沙发上，无比愉悦的说：
“云舒，看到了吗？南安辰他护不住你的。”
“他连他自己都护不住。”
“识相点……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捷径哦。”
云舒恶狠狠的瞪了南安霖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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