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天下的第三年，洛阳城中心建起了一座方圆十里的碑林。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数万块石碑林立，每一块都刻着一门武学——从少林七十二绝技到丐帮打狗棒法，从西域魔功到江南轻功，甚至包括早已失传的《越女剑》残篇，都被匠人精心拓刻其上。
“这是第三千七百块。”林越站在一块新立的石碑前，指尖拂过“黯然销魂掌”的招式注解，石碑上的刻痕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身后传来脚步声，郭靖捧着一叠竹简快步走来，粗声道：“林兄弟，蒙古那边送来了百十来种草原功夫，你看看能不能入碑林？”
林越接过竹简，翻看间笑道：“郭大哥带来的自然要收。你看这‘套马索法’，看似粗犷，实则暗藏卸力巧劲，正好补全咱们骑兵武学的短板。”他招手唤来拓印工匠，“把这些都刻上去，记得标注‘蒙古·博尔术传’。”
黄蓉从碑林深处绕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枚刚摘的海棠花，笑意盈盈：“靖哥哥就是实诚，人家送点皮毛功夫就当宝贝。林兄弟，我新创的‘落英掌’改了几处细节，你帮我看看碑上的旧版要不要凿了重刻？”
林越跟着她走到刻有“落英掌”的石碑前，指着其中一式“燕回闪”道：“这里的转腕角度再调半寸，既能避开正面冲击，又能顺势带倒对手，试试？”黄蓉眼睛一亮，当即挽起袖子比划起来，碑林里顿时飘起一阵带着花香的掌风。
入夜后，碑林亮起数百盏油灯，无数武者仍在碑前驻足揣摩。林越坐在最高处的观星台，看着那些专注的身影，腰间长剑轻轻叩击着石台——他知道，这些散落的武学碎片，终有一天会拼出一条路。
第二章：百家会
惊蛰那日，林越广发请柬，邀来天下武学宗师。终南山的重阳真人带了全真教的《先天功》秘籍，武当张三丰拄着太极剑，身后跟着七个衣袂飘飘的弟子，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谱用锦盒盛放，连西域星宿海的丁春秋都派人送来了毒功注解，只是盒子上刻着“慎用”二字。
“林某不敢藏私。”林越站在碑林中央的高台上，声音传遍全场，“今日请各位来，是想共商一事——咱们能不能抛开门户之见，把武学里的‘根’给刨出来？”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崆峒派长老吹胡子瞪眼：“我派七伤拳的根就是‘先伤己后伤人’，还用刨？”青城派掌门冷笑：“林盟主是想把天下武学都归到自己名下吧？”
林越没急着辩解，只是转身指向一块空白石碑：“我给各位演一手。”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先是使出少林的“罗汉拳”，拳风沉猛；接着手腕一转，树枝划出武当太极的圆弧；忽然脚下一点，身形化作丐帮的“逍遥游”，绕着人群转了一圈；最后手腕急抖，树枝弹出几点寒星，竟是唐门暗器手法。
“这……这是四门功夫串起来了？”有人惊呼。
“不是串，是融。”林越将树枝插在地上，“罗汉拳的刚、太极的圆、逍遥游的灵、暗器的准，其实都在讲‘力的收发’。就像人喝水，或用碗或用瓢，终究是为了解渴。”
张三丰捋着长须，颔首道：“林小友这话在理。武学如百川，终归大海。”重阳真人也点头：“先天功讲究‘气行周天’，跟你们丐帮的‘降龙十八掌’看似天差地别，实则都在练‘一口气’。”
那天的会开了整整一日，最后众人约定：各门派选出三门核心武学，由专人拆解其“根本原理”，刻入碑林中央的“源碑”。离开时，丁春秋的使者偷偷塞给林越一瓶丹药，低声道：“我家主人说，若能参透‘毒’与‘医’本是一体，这瓶‘三笑逍遥散’的解药就送你了。”
第三章：源碑发光
三年后，源碑终于刻满了。
这块高三丈的巨石上，没有具体招式，只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力者，有刚柔、急缓、聚散之分”“气者，在筋为劲，在脉为血，在骨为髓”“意者，先于形动，后于形变”……都是从千门武学中提炼出的共通之处。
揭碑那日，天降甘霖，雨滴打在源碑上，竟顺着刻痕流淌成金色的纹路。有个刚入门的小和尚不懂其中玄妙，照着源碑上“力从地起”四个字比划，一脚竟把青石板跺出个浅坑——他原本连扎马步都不稳。
消息传开，碑林彻底沸腾。有个瞎眼老道摸着源碑的“气行周天”注解，突然喊道：“我懂了！难怪我练了五十年还是个废柴，原来一直把气憋在丹田，不知道该顺着经脉走！”他当场盘坐下来，不多时便气息匀称，竟突破了困扰多年的瓶颈。
林越站在雨中，看着那些因源碑而顿悟的武者，忽然想起郭靖曾说的话：“我那傻小子郭破虏，练拳总爱偷懒，要是源碑能让他明白‘勤能补拙’的理，就好了。”此刻他忽然明白，所谓“根”，不仅是武学的根，更是“道理”的根。
黄蓉撑着伞走来，伞沿滴下的水珠落在两人中间，她笑道：“你看那卖花姑娘，刚才照着源碑的‘意先于形’练抛花接球，现在竟能同时接住七八朵，比杂技班子还厉害。”林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姑娘手腕轻转，纷飞的花瓣在她掌心起落，美得像一幅画。
当晚，源碑突然自行发光，金色的纹路顺着雨水蔓延，在地面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碑林罩在其中。网内的武者只觉浑身真气沸腾，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帮自己打通经脉，那些原本晦涩的武学原理，突然变得清晰如镜。
第四章：武神雏形
“不对劲。”林越猛地从打坐中惊醒，源碑的金光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照得夜空亮如白昼。他冲出屋门，只见碑林里的武者们个个面露迷醉，有人开始胡乱出招，把罗汉拳打成了醉拳，有人抱着源碑痛哭，说自己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的遗言。
“这不是顿悟，是透支！”林越心头一紧，他发现那些金光正在吸走武者们的真气，源碑上的纹路变得越来越亮，甚至开始浮现出新的字迹。他拔剑出鞘，剑气斩断一道金光，被斩断的金光化作一只金色的手掌，拍向最近的武者。
“都醒一醒！”林越的声音裹着内力传开，“源碑在吸你们的真气！”
张三丰最先反应过来，太极剑舞成一团圆晕，将身边弟子护在其中：“这是武学本源在‘择主’，它要借千万人之力，凝聚出一个‘武之神’！”
“谁要当这劳什子神！”郭靖怒吼着，降龙十八掌拍出，掌风震散大片金光，“练武是为了护人，不是为了成神！”
但已经晚了。源碑上的新字迹连成了一句话：“集万法者，可承武神位。”金光突然收缩，所有光芒都汇入林越体内——过去六年，他拆解的武学最多，与源碑的联系最深，竟成了这股力量的目标。
“不要！”林越想运功抵抗，却发现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地翻腾，脑海中涌入无数武学招式，少林的拳、武当的剑、丐帮的掌、唐门的针……它们在他经脉里冲撞、融合，痛得他几乎晕厥。
恍惚间，他看到无数武者的脸：郭靖的憨直、黄蓉的聪慧、张三丰的通透、小和尚的虔诚……他猛地咬牙，用最后的意识吼道：“武神要是吸人真气，那还叫什么神！”
这句话喊出的瞬间，体内的混乱真气突然安静下来。源碑的金光渐渐褪去，最后在碑顶留下四个新字：“以人为本”。
第五章：武神路，在人间
半年后，碑林里多了一块新碑，刻着林越的名字，下面只有一句话：“武学的尽头不是成神，是让人活得更像人。”
林越还是那个穿着布衣的林越，只是走路时偶尔会无意识地使出半招太极云手，或是在劈柴时用上降龙掌的巧劲。郭靖夫妇带郭破虏来碑林，那孩子指着源碑问：“爹，那个发光的叔叔是不是变成神仙了？”
郭靖挠挠头，看向正在给源碑除草的林越，笑道：“不是神仙，是把神仙位子让给大家的普通人。”
黄蓉捂着嘴笑：“傻小子，你看林大哥现在教娃娃们扎马步，比以前教咱们拆武学还认真呢。”
林越抬头，正好对上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他们齐声问：“林大哥，今天教我们什么呀？是能飞的轻功吗？”
他放下锄头，拍拍手上的泥土：“先扎半个时辰马步，练好了，我教你们‘踏雪无痕’——不是飞，是走得稳、走得远。”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源碑在余晖中泛着温润的光，不再刺眼，却足够照亮每一个想学好武功、做好人的人脚下的路。这或许就是林越找到的武神之路：不在云端，而在人间；不在一人成神，而在万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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