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弥漫着复杂气味和诡异回忆的黑风寨,四人沿着山路下行。萧风依旧有些精神萎靡,时不时警惕地四周张望,生怕那位“热情”的幻象老太太阴魂不散。
“李兄弟,你说……那老太太不会真有啥执念,跟着俺了吧?”萧风第N次忧心忡忡地问道。
李逍遥无奈安抚:“萧兄,那是丹药幻象,药力过了就散了,放宽心。”
云萝在一旁偷笑:“萧大哥,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对,是‘一朝被奶追,十年怕裙钗’!”
萧风悲愤道:“云萝妹子!你再取笑俺,俺……俺就去找个粪坑反思人生!”
“别!”三人异口同声,那经历实在不想重温。
就在这吵吵闹闹间,前方山路转弯处,忽然传来一个清亮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哎哟喂!我当是谁在这儿制造噪音污染呢!这不是咱们村儿当年的‘风云人物’,萧铁蛋嘛!咋的?几年不见,这么拉了?都开始以‘屎’明志了?”
这声音,这语气,带着一股子熟悉的调侃和毫不留情的挖苦。
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棵歪脖子树下,斜倚着一个少年。这少年约莫二十来岁练气后期大圆满,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布衣,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面容俊秀,嘴角却挂着一抹痞痞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他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手里还抛玩着几枚铜钱,眼神灵动,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萧风一看到这少年,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古铜色的脸皮罕见地涨红了,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王小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被称作王小栓的少年嘿嘿一笑,站直身体,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围着萧风转了两圈,还故意吸了吸鼻子:
“啧啧啧,这味儿……醇厚!看来传闻不假,咱们的铁蛋兄在黑风寨可是立下了‘汗屎功劳’啊!佩服佩服!”
“你放屁!”萧风气得跳脚,“那是个意外!意外懂不懂!”
“意外?”王小栓眉毛一挑,笑容更加灿烂,“你萧铁蛋的意外还少吗?来来来,让我给这几位看起来挺正常的朋友科普一下咱们萧大英雄的光辉岁月!”
他转向李逍遥三人,清了清嗓子,如同说书先生般开口道:“诸位可知,眼前这位貌似憨厚的萧风萧大哥,三岁时就展现出不凡天赋——趴村头张寡妇家墙头偷看人洗澡,被逮住了还理直气壮说是在‘研究人体结构’!”
“你胡说!俺那是……那是找俺家跑丢的鸡!”萧风脸红脖子粗地反驳。
王小栓根本不理他,继续爆料:“四岁更了不得!逼着邻居家三岁的小丫头看他洗澡,说不看就哭,吓得人家小姑娘现在看见光膀子的都有阴影!”
云萝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李逍遥也是嘴角疯狂上扬,连苏月的兜帽都微微动了一下。
“五岁偷他爹的酒喝,醉倒在猪圈里抱着老母猪喊仙女姐姐!六岁……”
“王小栓!俺跟你拼了!”萧风嗷唠一嗓子,抡起拳头就扑了过去,那架势是真急了。
王小栓身形异常灵活,如同泥鳅般一闪,就躲到了李逍遥身后,探出脑袋继续嘴贱:“哎哎哎,恼羞成怒了吧?被我说中了吧?李大哥你看,他这人就是这样,只会使用暴力,一点都不文明!”
李逍遥赶紧拦住暴走的萧风,哭笑不得:“萧兄,冷静,冷静!这位小兄弟是……?”
王小栓从李逍遥身后钻出来,笑嘻嘻地拱手行礼:“小弟王朔,小名王小栓,跟这位萧铁蛋……呃,萧风大哥,是一个村儿长大的‘光屁股交情’!见过李大哥,两位姐姐!”
他嘴巴极甜,眼神清澈,虽然嘴贱,但并不惹人讨厌。
萧风气得呼哧带喘:“谁跟你有光屁股交情!俺的光辉形象全让你小子给毁了!”
王朔眨眨眼:“光辉形象?你是指你七岁往村口井里撒尿,说是给井龙王进贡;还是八岁偷穿你娘的花裙子在村里招摇过市,自称‘赛貂蝉’?”
“啊啊啊!那都是你怂恿俺的!”萧风快要崩溃了。
李逍遥、云萝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就连苏月,也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似乎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王朔看着暴跳如雷的萧风,终于稍微收敛了点笑容,正色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我听说你在黑风寨那边闹出挺大动静,还得了点‘机缘’,特意在这等你呢。”
萧风一愣:“等俺?干啥?还想坑俺?”
王朔神秘地笑了笑,从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掏出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罗盘,但罗盘上的指针却微微散发着灵光。
“坑你?我是来帮你的!就你这脑子,得了宝贝也守不住。”王朔晃了晃罗盘,“我可是得了‘天机门’残缺传承的相师,最擅长的就是寻踪觅迹,趋吉避凶。有我在,保证带你找到更多大机缘,避开那些……呃,比如粪坑之类的血光之灾。”
萧风一脸怀疑:“就你?还相师?你小时候给人算命,说村西头李老头能活到九十九,结果人家第二天就摔沟里没了!”
王朔老脸一红:“咳咳!那是意外!技术性调整!现在我可是专业的!”他看向李逍遥,语气真诚了几分:“李大哥,我看你们队伍气势不凡,但缺个像我这样机灵又博闻的‘导航员’。带上我,保证你们一路惊喜不断……当然,可能偶尔有点惊吓,但绝对不无聊!”
李逍遥看着眼前这个活宝,又看了看旁边气得冒烟但明显拿王朔没办法的萧风,心中暗道:这队伍里有一个萧风已经够热闹了,再加上这个专门克萧风、嘴皮子利索无比的王小栓……往后的日子,怕是鸡飞狗跳,永无宁日了。
但是,看着王朔手中那似乎有些不凡的罗盘,以及他提到“天机门”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认真,李逍遥觉得,或许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少年,真的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
“好吧,”李逍遥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兄弟了。”
“好说好说!”王朔立刻眉开眼笑,凑到萧风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听见没铁蛋?以后跟着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萧风:“……俺现在只想把你扔进粪坑里喝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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